4－61 你这当大哥的就这么小气吗

    这小子难道对自己的孙女有意？
    “昊天啊，许哲的礼节太周全了，难为他还记得小时候的玩伴……”
    “老兄啊，你这就是孤陋寡闻了，许哲和安彤是大学同学，一块考得博士，又前后脚回国……许哲回国后，一直不谈对象，我这当爷爷的一过问，才知道，他……”
    正当众人期待地听着许昊天说两个人之间的故事时，许哲很婉转地打断了，“爷爷，我的事，还是由我自己来说好了，您甭操心了！”
    说完，他沉静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黑色眼镜框——他大约戴着隐形，所以只外露着一个眼镜框。
    “哈哈，这小子，还害羞了！老兄，彤彤呢，怎么不见她呢？许哲跟我说，她现在是盛世广告的总经理了，不仅能独挡一面，而且大方可爱……只是，我都好多年没见过她了，今天，不让她出来见见我们吗——再说，老兄，咱们得给两个孩子制造机会啊，如果能成全他们的好事，我们成了翁婿，这以后岂不是更亲近了？”
    “啊，那是自然！”安庆含蓄地点了点头，然后，转问安白，“安白，怎么不见彤彤呢？她在忙什么？”
    安白听着许昊天的一番话，正在沉思，突然被安庆这一问，连忙振作精神答道，“妈咪的头疼病犯了，她在楼上陪妈咪呢！我上去看看她？”
    不想，许昊天一听，立刻拦住了，“安白啊，不必去了，那我们就等吃饭的时候再见她吧——想不到，这丫头倒是蛮有孝心的！”
    安白因为心里惦记着莫菲，所以趁机起身，“许爷爷，你们聊，我失陪一会儿！”
    他来到院子里，明媚的春光中，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车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便道上——是他来了，是魏晨旭！
    安白定定地望着从宝马车里下来的人，眉心微蹙，旋即又舒展……终于，他勾起优雅的唇角，带着笑意迎了过去，“晨旭！”
    魏晨旭拎着一个大大的礼盒，乘着阳光而来，宝蓝色的衬衫，分外惹眼。
    “爷爷嘱咐我过来，为安爷爷贺寿！”
    安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跟着追问了一句，“怎么，你今天过来，只代表魏爷爷么？”
    魏晨旭望着拦在他面前的安白，那天被他打过的脸忽然又敏感的痛起来，幸好他机警地侧过了头，不然，他的鼻梁真被他打断了，这家伙，出手可真狠……不过，今天他过来，可不是兴师问罪的，更没有准备和他斗嘴，“当然……我今天过来，是代表全家来为安爷爷贺寿！”
    “这样说还不错！”说着，安白极认真地去接魏晨旭手中的礼品盒，还不忘“旧事重提”，“哦，晨旭，听莫菲说，你经常心口痛，做检查了吗？不会是心脏病吧？来，我帮你拿礼盒吧！”
    对于他这番含义深刻的话，魏晨旭并不理会，只是幽然地松手，稳稳地把礼物交到他手里，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哎！”
    安白紧走两步，再次挡在了他面前，“晨旭，你这当大哥的就这么小气吗？”
    大哥？
    在魏晨旭的记忆里，骄傲的安白从来不把他当做大哥，甚至小时候的他霸气外露，曾有过让他俯首称臣的意味，可是，今天，他却脱口而出的称他为“大哥”，这句话，真的很意外……须臾间，魏晨旭想明白了，原来安白是因为莫菲称他为“晨旭哥”而耿耿于怀……现在，故意学着莫菲尊称他一声大哥，不过是想彻底地把他排除在他们的爱情之外——安白就是在提醒他，从今而后，他于莫菲只能是大哥！
    “让开！”
    想到这，魏晨旭生气而焦躁地喊了一声。
    安白没想到魏晨旭真地生气了，他紧了紧眸子，立刻转了话题，似乎满是担忧地提醒了魏晨旭一句，“晨旭，如果你今天就这样走了，一定会后悔的！你知道，在我们家大厅里，正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等着彤彤呢！你难道不想过去看看——当然，或者是我多虑了，你还没有爱上彤彤，所以并不在意她和谁在一起，明天要和谁约会……不过，你今天为贺寿而来，这送礼物过来，只送到门口，未免太失仪了吧？”
    这一席话，在安白看来，相当于“威逼利诱”。
    安彤对魏晨旭的心简直是日月可鉴，魏晨旭又不是木头，怎么会没有感觉呢？魏晨旭和安彤之间，需要的只是他主动向她迈一步而已……只是这一步，在安白看来，似乎很难……必须有外界的压力强迫他打开心扉，接受安彤……不然，他只会一直盯着莫菲不放……
    他衷心地希望魏晨旭能和安彤在一起，既为安彤，也为自己。
    ……
    可是，没想到，魏晨旭听了他的话，仍然一副漠然的模样，准备离开……安白简直以为自己刚才什么话也没说……或者，是因为刚才他说了什么话，而让他真的生气了！如果今天，就这样让他离开，显然是太失礼了！——这样想着，安白立刻伸出手臂挽住了魏晨旭的手臂，硬是拖着他转了身，“晨旭，我知道，那天，我打了你一拳，是我不好，向你道歉——你当大哥的，怎么能不原谅呢？”
    ————
    “爷爷，晨旭过来了！”
    伴着安白一声大张旗鼓地喊声，安庆转头，正看到魏晨旭颀长的身影和那秀逸的风采，立刻高兴地招着手，“你这孩子，这么久不来看爷爷了，快过来坐——你爷爷近况如何？他比我安逸！”
    魏晨旭被安庆的热情感染了，眸子光芒闪闪，正要开口，却看到二楼的楼梯口有一抹红影闪过，好像是安彤，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因为大家都在等着他，所以他不再多想，安然地走到了内厅，按序坐下，这才细细地跟安庆说话。
    “晨旭啊，来，你认识一下，这是许爷爷，那个年轻人是他的爱孙许哲……”
    魏晨旭顺着安庆的指引，朝许昊天微微颔首，之后，顺势扫了许哲一眼，不以为意。
    ……
    “安白啊，你上去看看彤彤，让她下来，跟大家见个面——你妈咪的头痛要是轻了，也让她下来吧！”
    安庆的话音刚落，许昊天就问起了安驰的情况，“老兄，怎么不见我那贤侄呢？”
    这次安庆的八十岁生日宴，本来许昊天早听闻安驰要操办的隆重而热烈，而且已经定了酒店的筵席，只是临近生日，又把一切都取消了，真让人有点想不通——不过，他为着自己孙子的终身大事，不管安庆邀请与否，都必须来。
    许昊天的问话并没有让安庆为难，显然，他早已经有所准备，“安驰有要事，回美国了——他本想着陪我一起过生日，我说，男人吗，总要以事业为重，更何况，是自家的产业，如果安氏出了大问题，我这生日过得还有什么意义？”
    安庆的话音刚落，安白立刻起身，说是要上去看妈咪和安彤，顿时，许家爷孙的心思又都落到了安彤身上。
    ……
    魏晨旭静静地品着茶，心里却惦记着莫菲——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来……算算，已经几天没见过她了，自从那天误闯进她办公室，跟她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他一直觉得很羞愧。
    ……
    “彤彤！”突然，正对着楼梯坐的许哲热切地喊了一声。
    因为他的喊声，围坐在沙发旁边的人都为之一动。
    许昊天是第一个响应的人，“哎呀，彤彤，你现在变得更漂亮了，不，是更……更像一个公主了……难怪许哲总对着我称赞你呢！”
    “彤彤，快过来，给你许爷爷倒茶！”
    “……好！”
    安彤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音，仿佛没有力气说话一样。
    ……
    安庆疼惜地看了她一眼，这孩子，早晨就没见她吃饭，听她说话没底气的样子，难道是一直饿着吗？
    ……
    自从安驰离家以来，这家里的人都没高兴过……哎，那个混小子，真让他失望啊！
    ……
    “彤彤啊，快过来，坐爷爷旁边！”安庆朝安彤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
    “好的，爷爷！”安彤答应的时候，声音短而急促，更显得气虚力弱，这让中医出身的魏晨旭禁不住抬头，此刻，穿一件黄色衣裙的安彤正从他的座位前走过，褐色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松垂着，掀过一阵香雾，他抽了抽鼻息，若无其事地挺直了身体，端坐在沙发上。
    安彤举着茶杯，递给许昊天之后，转身坐到了安庆身旁。
    她坐在真皮包就的圆墩上，紧紧地挨着安庆，脸色虽不失红润，眉眼间却不像以前那样明净，似乎笼罩着一团愁绪……这丫头，似乎有很重的心事……上次，她去他诊所，抱住他，欲言又止，难道真是有什么事吗？
    魏晨旭一边思忖着安彤的变化，一边端起佣人刚送上的茶，慢慢地啜了一口。
    ……
    “彤彤，怎么没听到你喊‘晨旭哥’呢？”
    安白在一旁，殷殷地望着安彤，这丫头，平时见了魏晨旭热情高涨，今天却一反常态……她坐在那里，沉静的模样还真让他觉得惊讶呢！
    “哦，晨旭哥！”
    安彤听了哥哥的提醒，那本来因为身体虚弱而泛着潮红的脸，倏地苍白起来，对着魏晨旭怯怯地喊了一声，眼睛慌乱地扫过，又极快地收回了视线。
    ……
    “安白啊，小菲怎么还没来呢？你打电话问问！”
    安庆抬头看了看墙角精美的挂钟，不放心地催问了安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