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 消失
说完七姑不等吴桑挽留便将钥匙放在桌上,而她自己出了院子,驾上马车,掉头向着来时的大镇奔了过去。
吴桑经过一路的颠波。此时已然乏极。此刻只想着舒服倒在床上舒展筋骨,根本就没有心思吃饭。
她望了眼桌上的水壶,突然有些口渴。
实在是累死渴极,她也顾不得这水是冷是热了,取过一只倒扣的杯子便倒满了水。
水竟还是温热的。
她觉得很奇怪,即然这水是七姑走之前备好的也应凉了啊。
这院子还有别人?
思极到此,她惊的马上正坐上立了起来,还没有离座看到了桌上的七姑留下的钥匙,她当着自己的面开的锁,这屋内不可能有别人。
吴桑终于静下心来,拿过壶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她便顺手敲击了一下壶壁,竟是空鸣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书上的双层保温瓷壶,还真的存在。
坐在那一边研究的双层保温瓷壶的接口在哪,一边喝着里面倒出来的水,一时倒是忘了乏累,她专注于事时便没有注意时间,当太阳突然掉下去时,屋里便暗了下来。
七姑走时忘了交等灯台与火折放在哪里。
不过,好在吴桑为了离开都城,离开君墨尘做了些准备,她自腰里措出一个小火折子打开,照着亮找到了灯台的所在,将其点燃,屋内终于恢复了一片光明。
望着跳动的晕黄灯苗,吴桑突然觉得眼皮开始沉了起来,不觉打了个哈欠,以手执着油灯走到了内屋。
屋内果真如七姑所言有一樟木大箱,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床,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
吴桑将灯放在桌上,也没有脱衣便向着床上扑了过去。
这床果真如看起来一般舒适。
吴桑原本只想趴,着伸伸手脚。却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连梦都没有做。也睡的很长,直到睡到日上三竿。
听着肚中肠鸣,她睁开眼,猛然望着素净的床头,她一愣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等转头看到桌已然烧烬的油灯与地上的樟木箱才恍然想起,昨儿自己在一个叫做七姑的老宫女的帮助下离开了都城。
而,现在自己呆的地方就是七姑替自己寻的安身所在。
她记得七姑说过,灶房里还有吃的。只是,不知这大热的天气下放了一夜的东西还没有没可能就将吃口。
越想到吃的越饿,肚子里的饥饿感终于让她猛然自床上跳起,离了屋子,向着那个看起来像灶房的屋子走了过去。
拉开无锁的屋门,里面便都暴露在了阳光下。
屋内打扫的很干净,屋子的墙角放着两个大坛子,看起来是放米面的。
屋中的案子上放着菜刀,案子的后面是一排墙柜,上面盘,碗,勺筷,放调料的小陶罐一应俱全。
在案子不远处是一个大大的灶台,灶台上放着一个竹篾菜罩,想来里面放的就是七姑所说的吃食。
想到吃的,步子自然就快了,吴桑大步上前打开一竹篾菜罩。
菜罩下面果真放着两只盘子,一只盘子里是馒头,一只里面是包子。
吴桑心怀侥幸的拿起一只包子小心的掰开,放到鼻端闻闻到是没有什么大的怪味,便试着尝了口。
“呸呸~”
吴桑还真没有吃过馊包子皮,那味道太难吃。她连忙吐了几口。对于另一盘的馒头也没有什么期望了。
可是不吃饭饿啊,无法她只得琢磨着自己做。
她走到墙边将坛子打开,一个装着满满一坛子的白米,一个装着满满一坛子的面粉。
她决定随便对付口,便去在灶房里收罗起来,调料,油盐都有,还找到两捆有睦蔫的青菜,一小坛的鸡蛋,还有一坛咸菜。
吴桑感叹师父替自己准备的周全,洗手替自己弄了碗面疙瘩汤。
坐到桌边连着吃了两大碗疙瘩汤,吴桑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心里有事不可能在这里长住下。要回天云山可能得在路上耽去许多的时间,所以她便细起着需要的东西,这一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光急着离开都城离开宫里时除了记得将君墨尘送自己木钗,玉坠和楚夫人并给自己的药带出来,其余的一概没带。
没带换洗的衣服不说,连值钱的细软,银子都没带。
衣服倒是好说可以随便将就,可这没有银子基本上寸步难行,她抬手摸了下自己头上的钗,自己不喜带所以头上只有只虽说值钱,若去当可能不够自己吃几天馒头的。
懊恼着,吴桑记起七姑走前说内屋的箱内有换洗衣物与银两,忙快步进屋,蹲在了樟木箱子的面前。
箱子上没有锁,她小心的掀起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两摞衣服。
她将衣抱出来,有个沉甸甸的布袋掉在了地上。
她弯身将其拿起,听着里面金属碰撞的声音便知道这里面放的定然是银子。
两样必须的东西都解决了,她松了口气,将东西抱到了床上。
衣服都是簇新,有女子衫裙也有男子锦袍,她比量了一下,同自己的身量差不多,看样子应是现从成衣铺买的。
至于那个装银子的布袋,她直接的倒着拿起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床上。
里面的东西很杂,有两颗十两重的银锭,还有几块碎银,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十来颗小金豆,还有一大串的铜钱。
吴桑一看如此周倒便知是师父的手笔,想着今生可能都无法再见面了,心下发酸,便转起泪来。
不过吴桑还记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抬手将泪抹净,起身去樟木箱里取出一块叠好的包袱皮,选出三四件颜色素些的衣衫,男女皆有。然后将两个大块的银子同衣服一起包好。又给自己换了身湖兰色的男袍,将银票,金豆子贴身放好。又将余下的碎银子放在便于拿取的地方背起包袱便要走。
回头望着床上自己摆出来的衣衫觉得不妥,便又过去准备将其收进樟木箱。
就在她弯腰想要将衣服放进去时,发现原来放包袱皮的地方有封信,她拿起看着上面的徙儿亲启,便想也没有想的打开了。
里面的纸抽出来时却是一张地图,上面将都城与天云山,还有所途经的各大城镇,甚至各地的势力都标了出来。
吴桑想着师父为自己做的一切再也忍不住哭的泪水涟涟。
哭罢收好地图,好终于离开小院开始了向着天云山进发。
这边吴桑一心要去天云山堵住天山圣母的口,那边君墨尘已然知道她从宫中失踪的消息。
那日下午听着彩霞慌乱来到承运殿外求见,他便知道吴桑那里出了大事,连手边的看了一看的折子也不看了他直接让郑路将彩霞宣进了殿内。
彩霞见他便慌乱的跪倒,直言夫人不见了。
起初他不信,这样一个大活人可以凭空消失。
可是问了守在倾云宫垂花门的刘谦与王倩他们并没有看到秦王夫人的身影,也是直到彩霞询问时才知道夫人不在院内。
再问守在倾云宫的暗卫也是没有看见秦王夫人出入。
最后关键便又落回到了彩霞的身上。
她一遍遍的一细想,一遍遍重复。
每次的内容基本不差,都是自打从灵秀宫回来之后夫人便没有什么食欲。但找到墙边的小角门后夫人回来到屋便开始喊饿,吃完饭后夫人又让彩霞去做些点心来吃。
这两日夫人茶饭不思的彩霞也心痛,瞧着夫人好容易有了食欲便不敢懈怠忙去灶上做夫人最爱吃的鸳鸯酥。
因为面皮,馅料都得现做所以很是费了些时间。中间将酥饼放到烤炉里时,彩霞怕夫人等的久了,特意回到屋内去看望夫人,那时便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她以为夫人在院子里散心,可是却没有找见夫人的身影,她又以为夫人出去逛皇宫去了,可是问刘谦王倩皆言没见过,彩霞一下子便慌,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去了承运殿。
君墨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便发现了吴桑的前后转变所在“小角门?什么小角门?”。
李谦听到皇上语气急切的问起小角门的事,惊的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而,彩霞道“就是倾云宫后墙上的一个小门,可以直接通到御花园。”
听到那里可以通往御花园,君墨尘的心稍稍安了些。
以往在秦王府时,吴桑也曾经在花园的水塘边呆到了很晚的。
他心里安慰着自己,却依然不能阻自己因为担心失去吴桑而血液逆流。
彩霞忙在前面领路带着君墨尘来到了那个小角门。
角门上依然没有锁,依然关的紧紧的,好似没有人动过一样。
君墨尘望着角门上的栓有种感觉,自己将门拉开吴桑便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彩霞的目光也紧紧的盯着那个门栓,君墨尘不发令,她也不也擅自上前将门打开。
君墨尘并没有吩咐彩霞,而是自己抖着手将门猛然拉开。
门外花木扶苏,远远望去亭台楼阁点缀于葱郁的花间,树顶,更有一高高的假山,上有一亭。
刘谦指着那亭猛然道“秦王夫人曾特意问了两遍陶然亭的所在。”
即然问了两遍肯定是有很重要的原恩,君墨尘也顾不得是不是会被别人看到,提气纵身直直的跃向陶然亭。
陶然亭里空无一人。
君墨尘的心瞬间沉落到底,空的吓人。
他嘴里喊着“娘子,出来“望向脚底的御花园,花园里有游逛的宫人,却并没有自己所熟悉的身影。
他彻底的慌了,想着她的数次逃离,想着昨放她吼自己的那声“大灰狼”手狠狠的锺到了亭柱上。
他记得,她似乎同自己讲过大灰狼的故事,那里面大灰狼接二连三的骗小兔,骗小羊,没有一句真话。
自己什么时候骗过了她了?
不用细想,他便想起烟霞的死。
他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自以为是的没有同吴桑说明自己的计划。自己那夜没有回来并不是去灵秀宫同烟霞缠绵,而是为了给烟霞因落胎而死做个佐证。
那夜自己什么都没有作,只是在给烟霞的酒里的下了毒。
她是以怀着龙胎的身份接进来的,最终也只能在这龙胎上做文章,是以他才假意留在了宫中。
要是外面有人怀疑烟霞的死因时,自己可以用烟霞以药媚主以至落胎而将事情完结。
这样她的死在外人看来完全是咎由自取,
可是,现在自己想找人解释却再也没有人听了。
今儿已经初八了,若桑哥再不回来,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同她解释了。
君墨尘飞下亭子,回到承运殿,将君墨逸与三哥,楚子恒都召进了宫。
听到吴桑悄然离开的消息,所有的人都惊了。
大伙开始调动自己手下的人,官方,明面的,暗地的所有能调的都调了,却根本就没有打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听着不停传来的信报,大伙都不得不承认个事实,吴桑真的在皇宫,在都城消失了。
都城外的世界那么若是没有目的寻人基本上相当大海捞针,最后他们总算从护城兵那里得到了消息,曾有个可疑的油布小马车出了城。
虽说车上的人带着帷帽,但两名官兵描绘的身形同吴桑极为的相似。
众人大喜,发现油布小车所过的城门方向是通往天云山时,大伙的心里总算有了一点点的眉目。
吴桑这是要回家了。
于是他们派了最经锐的力量出城去寻,在一个叫做柳青的镇子,有人看过那辆油布小车投宿。但,上面只有车夫一人,并没有什么年轻的女人。
大伙在看到希望之后,心又突然的坠到谷底。好在他们运气不错,就快要灰心丧气时,突然有人出来证实,其实那辆车一开始是穿镇而过的,后来才折返回来投宿。
消息只消细细的分析一一上,大伙便可以肯定那个油布小车城门口的是同一回,她应是将人先送走了,再折回来干扰大伙视线的。
即然那辆车可以折返,那么它放下吴桑的地方离那个镇子定不会很远。
抽蚕拨丝之后,他们发现了那个小院,并在屋内发现了吴桑离开时换下的衣衫。
君墨尘听到信息,便放下一切赶了过去。
可,是除了一身被吴桑丢弃不要的衣衫,屋里再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他们倒是可以肯定了吴桑确实是向着天云山的方向进发。
君墨尘当场就要从小院追下去被君墨逸给拉住了。
他急的冲着君墨逸吼,却反被君墨逸给打了一拳。
“皇兄,你现在去找她,若是你们走差了在十五没碰上怎么办?在都城起码我们可以何证你可以活着等到桑哥,若是你去找了再也回不来了,到时桑哥即使寻来了回来又有什么用?”
君墨尘做了这许多,不过是为了让吴桑可以活下去,所以,心里再想他还是回到的皇宫并且再也没有出来。
吴桑知道君墨尘一定会派人搜寻自己,所以她走的很是小心。不只换上的男装,甚至买来染料在左脸上画出一个胎忌。
就这样,她还有几次差点被人看破,好在她进入怡王府之前有过极为丰富的逃命经验,每次都险险的逃脱。总算在树叶开始飘黄之前来到了天云镇。
过了天云镇就是天云山了!
吴桑一想到自己将同自己认了十七年的娘亲当面对质,可能还要反目成仇,心里就万分的紧张。
最终她很懦弱的决定先在天云镇上歇整夜,天亮后再去上山。
天云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天客来”
吴桑将帽沿拉的低低的才进到店里。
瞧着有客人进来,店里的跑堂小林子立马迎了上来。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林子除了长高些,嗓音还是那样脆利。
吴桑有些愰神,小林子觉得这新来的客人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便盯着他细瞧。
“来间上房。”
客人终于开了口,粗粗哑哑的声音。
小林子确定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难听的声音,即然不是熟客她便前面带路领着客人到了楼上,打开一间上房的门将客人让了进去。
吴桑进到屋内直接对着小林子道“替我打盆热水,再来屉香菇肉馅的包子。都放在门外一会我自己取”
好奇怪的要求,不过小林子的重点是“客官,您来过我们天客来?”
他的问话终于让吴桑警觉起来,她尴尬的笑笑道“小二怎的这样说?”
“即然没来过,客官怎知这香菇肉馅的包子是我们天客来的招牌?”
这个~
吴桑没有想到自己一年前养成的习惯竟然深到了脑子,顺口就说了出来。她惊奇道“在下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还被说中了,那再多来一屉吧。”
“哦”
小林子现在才终于承认这客人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位。
用过饭,简单梳洗过后吴桑便早早的睡下了。
因为心里有事,她睡的不实,早上听到大堂里的喧哗声便早早的起了床,带了苙帽,趴在楼栏杆处听堂下的人说话。
“老刘你听说没?”
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夹了口花生米,俯身故做神密的望向坐在他对过的胖伙伴。
那个生的白白胖胖的人显然早以熟知那个瘦高男的人脾性,很是配合道“听说什么啊?”
“当然是宫里的事啊?”
听到宫里的事,吴桑一顿,坚起了自己的耳朵。
那个白胖胖的听到瘦高个扯到宫里的事,不屑的切的了声“我说老张,就咱个连个府衙都不敢进的人,你扯什么宫里事?”
见白胖胖的不信,那个瘦瘦高的道“老刘,这可不是我扯,我小舅子刚从都城那边贩布回来,他说这事传得街头巷尾都知道了,也就咱这天云镇离的远些,信儿听慢点。”
听到瘦瘦高提起他小舅子,白胖胖两眼冒光“这次二广进到什么好货了。”
见白胖胖转了话题吴桑便有些急,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探听下时,便瞧着那个瘦瘦高的道“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老刘你还记得皇帝登基时带了个女人入宫?”
一听到聊的是宫里的女人,那个白胖胖的立马来的精神头道“记得,不就是那个什么徐将军的女儿,好像叫烟霞是吧?”
“对对,就是她,听说前阵子她死了。”
“死了?”
白胖胖显然不信,因为头两天他才听到,大昭那个好男色的王爷竟然早就有了红颜知已,并且还让那女人珠胎暗结了。
“可不,我听我小舅子讲,那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都有了身孕了,却还给皇上用了情香,结果还没等春风一度呢,她便因那药的作用而滑了胎,最后弄了个血崩而亡。”
“不是吧”白胖胖显然不相信,道“我听闻皇帝的后宫里只有烟霞一个女人,她这么做何苦来哉。”
想到那么美个人就此死了瘦瘦高显然也很可惜摇着头道“可不是,虽说皇帝心里有别人,进了宫就没碰过她,可她也犯不着这样啊~”
“心里有别人?”
显然白胖胖没想到这样劲暴,那瘦瘦高道“可不是,据说前阵子皇上因为心上人不见了还大病一场。”
听到君墨尘大病一场,吴桑的手狠狠的抓住了楼栏杆。等她静下来再想细听那瘦瘦高已然摇着头起了身“算了家里的小崽子们也该醒了,我也得回家了。”
瞧着瘦瘦高走开了,吴桑差点追出去问他,可知道皇帝后来怎么样了。可最终她还是没有追出去,这里离都城那么远,即使有消息也已是过去势了。
不过听了瘦瘦高与白胖胖的对话,她突然觉得去外面的茶楼去逛圈说不定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她压压帽沿正准备下去,却听到身后有人敲门的声音“影哥。”
那熟悉的都城口意让她一愣,将头低了低假意看向楼下。
一会功夫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暗影那个熟到不能再熟的嗓音“进来吧。”
她的后背一僵,他们竟然也寻到了这里。
她不敢再耽搁,怕他们抢先寻到娘亲。
回到屋里,她将东西收拾好,叫了屉包子随身带着,便结帐出了天客来。
在她结帐后时,那两个都城口音的人也收拾好东西要下楼结帐。
被称为影哥的人望着那抹才迈出门的背影一愣,然后提步追了过去。
“哎,影哥~。”
夜影眼看着暗影连待都来不急,便知定是看到了什么线索,他也不敢耽搁,丢下锭银子便也追了出去。
帐房看着案上那锭足够在店里住上一个月的银子,忙招呼道“客官,找你钱~”
奈何人已经远了,帐房只得摇着头将银子暂时收好,等着人回来取。
暗影瞧着客栈大堂和那抹身影眼熟,便忙追了出去,可是那人似乎对这一带的格局很熟,只是转眼的空便失去了踪影。
夜影追出来时便瞧着暗影立在一个五路交叉的路口前。
他忙道“影哥,你发现了什么?”
“夫人,我刚刚看到夫人了。”
“夫人,她在哪?”
夜影听到暗影有了夫人的信息,眼里也急切的搜寻着。
暗影望着前面的路口道“我追出来,她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前面的路口夜影也觉得头大,但他很快便道“咱们离开都城时王爷便说过,夫人一定会回天云山。即然路口这么多不知追到哪,那咱们干脆直上天云山。”
“好”
暗影觉得夜影说有道理,忙拿出王爷亲手绘的地图查看起来。
就在暗影与夜影还在研究地图上哪条路更近些时吴桑已然走进了天云山。
她自幼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块石都很熟悉。
看着那曾印在血液里的影像,她真想停下来好好看看,摸摸。可是现在她得赶在别人之前找到娘亲阻止她将真相说出来。
圣女的住处在天云山的最深处,平日里出一回山需要三天的时间,可是吴桑硬是在每二天中午的时候回到自己曾经的家。
远远的看着那几间房子,吴桑便觉得手脚开始冷了起来,她突然有些不敢面对那个被自己称为娘亲的人。
可是想着远在都城的君墨尘,她终于鼓起勇气直奔娘的药庐。
药庐的门上竟然挂着锁。
吴桑当时就手脚冰冷,可是她仍提醒自己要冷净。
她将住处寻了个遍,果然每间屋子都上了锁,连自己的屋子也不例外。
身形晃晃,她就要下山去追,可是看着自己的曾经的房间,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上前打开了门锁。
屋内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桌上放着一瓶兰色的盈兰香。
那是自己最爱的花。
放了一年竟然看起来还是鲜活的。
鲜活,两字入脑她猛然觉得不对劲。
她抖着手将花拔了出来,浅兰色的花茎上粘着晶莹的水珠。
以她的经验,这花应是在瓶中放了没有几天。
看清了花中的情形,她觉得心跳的慌慌的忍不住四下打量起屋子,床上走时还零乱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桌上只有极薄,若是不反光根本就看不出来的一层浮尘。
娘子将屋子打扫了。
吴桑没有想到,一向清清冷冷对自己疏离的娘竟然会费心将自己的屋子打理的同自己在时没有两样。
原本好容易在心外面镀上的一层冰开始渐渐的裂开。
不等那冰真的裂开,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冲到外面打开了娘的药庐。
药庐里的丹炉终于熄了火,娘亲常年不离手的医书也都摆在桌上,显然她走的很忽忙,书并没有整理好,放的有些乱。
她走过去在书间翻找,还真在一本书下发现一封已然折开的信。
她抖着手打开是皇后写来的。
从内容上看应是她宫变失败,君墨尘还未接替帝位之时写的信,上面让娘亲快些到都城,将自己的身份公开。
自己终于还是晚了一步,吴桑突然觉得两腿失了力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地上放着药撵子,将她硌的生痛,也硌醒了她。
皇后为了抓紧时间,定是用了最快的马来送信,所以这信应该自己少比自己早一个月到天云山,可是瞧着自己屋内兰盈香的情形,娘亲最多才走了几天的样。
难道她也在纠结,她也有不舍。
吴桑她突然又有了信心,自己一定可以说服娘亲。
心里有了光明的念头,她转身要走,却不小心将案边一本极厚的关开药草的书给碰到了地上。
那书很沉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在药庐里听着极响。
吴桑知道这是娘亲最珍视的一本书,通常她不炼药时便用手抚摸着这本书的封皮。
她忙蹲身想要将书拾起来,书太沉太厚,她拿时手一抖那书页便散开来,有三两封信便自书间掉了下去。
瞧着信的封皮有些老,上面用转花小楷写着“莫芸蓉亲启”
都是写给自己娘亲的。
吴桑忙将书放于一边,将信打开来看,三封信都来自药王谷景容,都在询问一个叫做灵儿女孩的下落,并且措词一个比一个不客气。
灵儿?
吴桑一愣,她自认没有听娘亲提起过这人。可是,冥冥之中她觉得这人似乎对自己很重要。
她突然间想去药王谷景容那里问问关于灵儿的事。
致于自己的娘亲,吴桑突然明白了皇后的心思的歹毒,只有当自己与君墨尘面揭开真相才够残忍。才令天下信服。
所以如果自己没有到场的话,那种效果达不到的话,也就没有人会揭开真相。
即然心里有了决断便等不得,不过为了让暗影他们多在天云山浪费两在时间她将屋上所有的锁都撒掉,甚至还在灶房里生火做了饭。然后药庐里的火也点了起来,在离开时弄成刚刚熄灭的样。
至于那些信她全部收了起了,带在身上然后才离了天云山。
山下到一半时她实在体力不支便寻了个山洞睡觉休息,却听了异常,她才隐好踪迹便瞧着暗影与夜影消失在上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