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孤独 一人爬了十年南山

    等她洗完澡出来，陈新也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洗完了。看着倩倩浴后白里透红娇艳如花的面容，一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黑发，睡衣都掩不住的婀娜身段，陈新看得眼睛都直了，脸上全是花痴的笑。倩倩刚才洗澡的时候反省了一下，所以这会儿态度很好，温婉谦和，满脸带笑。陈新看了，更是克制不住地激动。
    “有需要洗的衣服吗？”陈新忽的想起自己的任务，巴巴地问。
    “不需要，该洗的我已经洗了。”倩倩随和得跟刚才那个刁钻的丫头简直就不是一个人。
    “以后你不要自己洗东西，我来洗就行。”陈新随口说道，一边低头看向倩倩青葱一般纤细柔白的手。看着就又失了神，禁不住拉在自己手里看着，又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好像在惋惜刚才它下了粗力。
    “好！”倩倩也随口答道，娇羞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陈新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睡一会儿吧，等会儿我来叫你。”
    倩倩爬上陈新早就给她收拾好的床，钻进被窝，把头发顺好了，放在一边，就美美地躺下了。陈新站在一边，笑笑地看着她，满眼的温柔。看着她掩在被子下瘦瘦长长的身体的轮廓，留在被子外一张白皙圆润的笑脸，他心里痒痒的，一丝热热的冲动自心底里升起，他极力克制着那股冲动，开玩笑道：“不用我拍拍吗？”
    “不用！”倩倩很干脆地回，“你也去睡吧。”说着，带着笑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就消停了。
    陈新看着画儿一般的人儿，满脸都是痴迷。他在她床前站了一会儿，美美地看了她一会儿，就轻轻关门走了出去。他深深舒了口气，满心的满足，满心的愉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中午之前，陈新叫醒了酣睡的倩倩，两个人跑去城市里吃川菜。下午，又去了公园里看菊展。这一天过得轻悠舒适。
    回省城的路上，路过一座山，陈新驱车上了山顶。在山的最高处，两个人手牵手地站在山崖边看风景。
    时间已是深秋，山上一派萧索的景象，到处是枯黄的草和落叶，还有几乎光秃秃的树。山坡上几株挂满红果的树很是显眼，陈新告诉倩倩，那是柿子树。点点的红，在枯黄灰暗里很是动人，也给了人另一种生命之美，一种沧桑的美。
    倩倩被这样难得一见的苍凉之美所陶醉，她痴痴地观览左右，心中感慨万千。忽的一转头，看到陈新在静静地沉思。她看着陈新的侧颜，坚韧又冷硬的男子汉的侧颜，他面色冷峻，眼眸深沉，正沉浸在一种看似迷惘的沉思里。
    “哥哥在想什么？”倩倩温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
    “想起以前，我无数次地在山顶看风景。”陈新的语气缓慢，眼神若有所思。
    “你喜欢在山顶看风景吗？”
    “嗯，喜欢！特别是这样的秋景，很合我的心境。”陈新嘴角挂着淡笑，却给人一种悲凉之感。
    倩倩心里一怔。秋景，尤其是这样的山景，是苍凉的，是萧索的，从来带给人的都是悲感。他喜欢秋景，喜欢这样的苍莽的山景，这种秋景合他的心境，那么，他的心里是苍凉的吗？他心里充满悲感吗？倩倩不禁在心里思忖。也有些费解。他这样一个出身优越的天之骄子，事业是这样的成功，人生是这样的顺利，性格又是刚硬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悲凉？他的悲感又来自哪里？
    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他。是的，是倍感，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掩不住的悲感。她想起早上陈新那番近似表白的话，想起陈新在她面前那种沉沉的压抑的渴慕，还有陈新为了她所有的不顾一切，不禁想到，哥哥的悲伤是因为我吗？是我带给哥哥这么多年的痛苦吗？
    这样一想，她不禁心里一酸，泪水一下子盈润眼眶。她轻轻侧转身，悄悄抹去眼泪。陈新却已经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他以为倩倩也在感伤，想要出语安慰一下她，怎奈心里有千言万语，一时却什么也说不出，就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的后背发呆。
    “倩倩，等下次你回江城，我们一起去爬南山吧？”陈新故意岔开话题，把语气放欢快。
    “好啊，哥哥喜欢爬山吗？”倩倩强颜欢笑着回应道。
    “喜欢！我爬南山爬了十多年了。只要晚上没应酬，我都会去爬山。”陈新一提爬南山，就禁不住地话语多了起来，语气也热切了很多。
    “你自己去，还是有人陪着你？”这次倩倩真不是找他麻烦，就只是随口一问。她不能明白，每天一个人爬山，多无聊，多孤独啊。
    “一个人！谁会陪我？”陈新一边坚定地答着，一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看她一脸平静，才放心。
    “一个人爬山？多没意思啊！你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去爬山？”倩倩笑道。
    “就是喜欢啊！”陈新脸上是宁静而又柔和的笑，一脸的淡泊。
    “哥哥的喜好真奇怪！”倩倩哼了一声。
    “不奇怪！很多年前，有一个美丽的小仙女陪我去爬过，从此我就爱上了那里。”陈新眉眼带笑地看着她。
    倩倩一下子怔住了，再也笑不出来。她一下子明白过来陈新为何会爱上了爬山，为何会喜欢一个人去爬南山，为何会一爬就是十年。她不敢再想，她的心里一下子堵得透不过气来，她迅速转过身去，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下来。
    陈新有一瞬间的惊呆，然后急忙转到她面前，扶住她的肩。看她越来越忍不住泪水，就掏出口袋的湿纸巾给她擦泪，柔声说道：“倩倩别哭!山上风大，一会儿头疼。”这个无视着万千人的追捧的男人，心里眼里却只有她，只关心她的哀乐，只在乎她的悲喜，永远一心一意地追捧着她。倩倩的泪流得更猛了。
    这十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呢？他为了怀念心里的爱人，每天在暗夜里孤独地行走在盘曲的山路上。为了那份失去的爱，这个事业顺水顺风地达到巅峰的男人，却无法去尽情享受成功的喜悦，而放任自己沉浸在一种绝望的悲伤里。陈新对她的爱，是一种怎样浓重的爱，是一种怎样执着的爱啊。这些年，她毫无所知，而他，依然无怨无悔！
    她为他那十年感到惋惜，感到心痛，一个男人最好的十年啊！他竟是在那样了无生趣的孤独里走过来的！这个男人，让她太感动，让她太心疼了。
    陈新揽着她的肩回到车里，扶她坐好，用矿泉水湿了毛巾递给她。她靠着座椅后背别转头，不接。陈新就俯身过去帮她擦脸，她闭上眼睛任着陈新擦。陈新满脸带笑地给她擦完脸，又抓过她的手仔细地擦了一遍，说道：“来，搽上香香。”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新也跟着笑出了声，车内顿时充盈了温暖与温馨。
    陈新心里特别高兴。这次出行，他不但得以跟心爱的女人形影不离地玩了一天一夜，而且，他还感受到了倩倩心里对他的疼惜，对他的依赖。他慢慢回味着与倩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当时惘然，过后才明白，倩倩的感伤，倩倩的泪水，都是为他。他不禁感动起来，感动到心疼；也激动起来，他忽的就充满了勇气。倩倩，你心里是有我的，是吗？他觉得心情都要飞起了。只要倩倩心里有他，他就什么都不怕，管他什么周之华，他不也就是个过去式吗？想到这，陈新登时精神百倍，一下子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陈新雷打不动地每两周就要去一次省城陪伴倩倩，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他的约会。两个人在一起轻松又愉悦，倩倩的心情越来越好，人也越来越开朗，气色也越来越好了。两个人虽然表面上一直是以兄妹相处的，但是，比一般的情侣还要亲密。有时候倩倩夜里睡不着觉，就会给江城的陈新打电话，陈新就会陪她聊天，给她唱歌，哄她入睡，倩倩经常拿着手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