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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吸血鬼的职业生涯_分节阅读_33

    我只得留下来,听他们互相介绍,死人类一副新奇发现与好朋友分享的热切,似乎浑然忘却了前日的混乱尴尬。
    奇怪的是我居然在那个魔法师眼中看不到敌意,一经交谈才发现,这魔法师正是上次看到的少年道士的姐夫,梁上淑女的丈夫是也。偶然路过这幢大厦,与猎奇心重的死人类撞个正着,居然也相谈甚欢。
    我这才知道今天大厦的新一轮断电是死人类为了跷班搞出来的,这家伙比我狠得多,我也就象征性的网线电线弄断一处,他老人家心狠手辣的一出手就几乎掐断了所有楼层的电缆,然后很得意的嘲笑我,“电线断了就好了,没有电也开不了电脑,再掐网线根本是多此一举。”
    ……
    我很想问他的职业观呢?道德观呢?他不是不做违法的事么?
    但死人类和那个魔法师在讨论的话题却引起了我更大的兴趣。
    近千年前,那个消灭了异空间魔兽又清除了魔兽存在痕迹的伟大魔法师,那个为众多魔法师和精怪仰慕的偶像故事,在这位金发老兄的研究下,却完全成了另外一个版本。
    他提出了几点疑问,传说如果是真的,这样的英雄应该理所当然的被魔法界和精灵界载入史策,即使历史叙述得不详尽,也应该会被吟游诗人反复歌唱颂扬。但是这可歌可唱的历史却在所有的正史记载中皆被略微褒扬之句一笔带过,甚至在人类所着的神话传说中更是销声匿迹。当然有可能是伟大的魔法师性格低调不喜张扬,自己出手隐没了所有记载,但千年来都没有半点消息,不能不说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毕竟魔法师再强也是人类的一员,免不了生老病死,而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就这样悄声无息的逝去,似乎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金发老兄滔滔不绝,最终得出一个非常诡异的结论,就是可能千年前根本就没有魔兽,闯下弥天大祸为害人间的很可能就是魔法师本人。他几年来游走各地,探访过无数活过千年的精怪和魔法师,问到的几乎都摇头表示对千年前的浩劫一无所知,而且状似没有说谎,那么所谓拯救世人的魔法师极有可能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更何况,舍弟(中途问了一下,在中国是这么称呼妻子弟弟的吧?死人类答他要称呼舅舅,金发老兄晃了一下),在送凤凰公主回去时曾路过异空间,他说异空间是一片虚无,根本没有任何事物的存在。”他顿了顿,改口,“舅舅(我和死人类听到几乎狂笑)应该不会骗我。”
    死人类对他的推测兴致勃勃,提出了自己的另外几种设想:“有可能所谓的魔兽在这千年内像恐龙一样由于某种原因灭绝了呢?或者异空间发生过什么事才在这千年中变为一片虚无?又或者那一片虚无正是那位伟大的魔法师为了防止后患亲自过去弄出来的呢?”他说出一连串的假设,显然对那传说中的魔法师有极深的好感,热情高涨的辩护。但连在一旁的我都看得出他的这番话完全是说着玩,自己都不信。
    不料那魔法师却是一脸受教样,只差他是外国人,说不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连连点头称惭愧,说他专注于魔法,忽略了科学,回去要好好恶补之类。
    金发老兄起身告辞,我暗叹,现在的魔法师都这么单纯吗?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拐去研究实用科学!从此魔法界估计又会丧失一名精英分子。若是所谓的魔法师都是这种素质,估计猎魔人也不足为惧。
    ☆、猎魔人头子
    也许是为了多享受一下破坏成果,死人类在金发老兄离开后并没有动手恢复电力系统。他本人的原话是“建设,尤其是重建,要比破坏困难许多,比较适合让专家来发挥作用。这方面我是外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于是难得的假期又多出了一天,在死人类接到某个电话去洽谈业务的时候,我无聊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还没到家门口,虎精的千里传音已经在我脑中回荡:“猎魔人如约来了。”他声调高昂,有着战斗前的兴奋。
    我心下一沉,暗自恼怒,瑞和莫里这两个家伙也太不够朋友了,肯定是早就得到消息,却一点声响也不透露,联手摆了我一道。
    我闯进动物园的结界时,精怪剑士魔法师们正陷入一片混战中。早已被人类文明淘汰了数百年的冷兵器重现江湖,配合着此起彼伏的烈火球,冰刃,空气波,现出原形作战的精怪,穿着厚厚重重的铠甲的战士,色彩斑斓,血肉横飞,平心而论,绝对不逊色于任何一场真枪实弹现场版演绎的CS。
    退后一步,我为所有人都在流血作战的时刻荒谬的想起网络游戏而小小的羞愧了下。
    然后因为站在战局圈外的缘故,我看到了所有魔法师剑士巫者们不着痕迹在护卫的一个角落。
    那是一个没穿铠甲的魔法师,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同类中,他一头飞扬的黑发分外显眼。与其他魔法师不同的是,他所用的并不是风火水三系最容易召唤的魔法,而是非常高的阶层的魔法师才能召唤的光之魔法。
    “从彼方而来,还彼方而去,闪耀的光辉啊,化为无坚不摧的利剑!以大气为弓,光辉为箭,承受我意志的力量,划破虚空!!恩赐我“光歼破弹”,予我“宏光之箭”, 光之术啊,应我之名,激撞出更光亮的闪耀之辉吧!”
    流畅的咒语念出,在娴熟的手势下,一片白光闪耀过天际,所有的魔法师都彷佛约好一般在瞬间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留在原地的精怪们反应也不慢,在白光照耀到地面的前一瞬,险险的避过。
    唯一受这白光普照的,便只有自以为中立便高枕无忧的孔雀族。
    白光笼罩下来,上百只孔雀在惊吓中开屏,非常华丽旖旎的场景,却只维持了一瞬,弹指过后,光芒中闪烁的无数孔雀翎便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孔雀族就此全灭。不知道孔雀王会不会因为人类魔法师的食言而死不瞑目?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食言,毕竟黑发魔法师真正要对付的并不是缩在笼子里的孔雀族,而是所有在战场上的精怪。孔雀族只不过因为一纸和书警惕心减弱,才不幸被殃及罢了,所以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确是至理名言。
    一击不成,显然身份已暴露,黑发魔法师不再隐没于人群中,堂而皇之的召集所有的猎魔人到一头,开始布置传说中封印邪魔的五芒星阵,一连串的喃喃声中,众精怪一一被封入虚空中闪着金光的五角星中间的五边形中,五角星大小不一,视困在里面的精怪数目而定。
    我眼睁睁的看着鹰族战士三三两两各自被封进五边形中,徒劳的串动翅膀,却飞不起来。
    虎精独自被困在一个小小的五角星里,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打破五边形的束缚。
    铺天盖地的咒语下,我暗自着急,看了这会儿,始终不见瑞和莫里的踪迹,要说他们会丢下精怪们不管,似乎是不太可能,但眼前闪烁的上百个五角星中,却分明没有他两人的身影,我着急之下只有暗自传音询问,想不到传出去的音讯却遇到结界反弹了回来,看来是猎魔人做的,打算隔绝外界和动物园的音讯。
    要知道五角星芒阵又被称为魔法师之星,是传说中专门用来封印所谓的恶魔的,一旦被封在里面,阵法催动,片刻间封印中的精怪们就会元神俱毁,千年修行必定毁于一旦,眼看着鹰王他们在这当口居然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我不由的抚住了额头,拜托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见那黑发魔法师举起带着所罗门戒指的左手,我不得不从角落里走出来,“等一下。”
    众魔法师闻声看过来,对于竟然有漏网之鱼主动浮出水面都表示不解,我在这片刻想了无数遍诸葛亮舌战群儒的台词神情,临到发挥,却完全派不上用场,结果冷风瑟瑟中,我只能沉默的站在那里。
    黑发魔法师和其他人一样回过头来,我呆了一呆,隐隐觉得这个面孔和我天天见到的某人实在非常相像,只是那张脸,平日里神情基本上都是嬉皮笑脸,不像现在这般的阴沉,所以我颇为犹豫叫了一声:“小姜?”
    扬起的左手放了下来,我听到一声冷笑:“连穹,你来得正好,我跟你们血族也有一笔帐要算,既然你先送上门来,我也就不客气了。”
    咒语再度响起。
    “等一下,等一下。”我二度出声打断他的念咒,瑞和莫里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摸鱼摸到哪里去了,难道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不知道我能拖延多久。
    “小老虎还在受伤中,孤苦伶仃的,我跟他待在一块儿好了。”我跑进包围虎精的五角星芒阵中,那个五角星是只能进去不能出来的,创造它的一定是个不知变通的家伙,我挤进阵中,五角星居然也没变的大一点,大抵这个五角星芒阵创造时,缔造者也没想到会有呆子自动自发跑进去受苦受难,所以忘记了增加五角星芒阵的弹性,我跟虎精挤在一起,因为出不去的关系,空间非常狭小,连伸手缩腿的地方都没有,于是我只好厚着脸皮叫虎精再度缩小,他很无语的看了我一会儿,可能觉得我已经前来送死,他再责怪我也于事无补,很合作的缩成我昨天见到的那般大小,正好让我心满意足的抱在怀里坐到地上。
    我抬起头,看着黑发魔法师再度举起了左手,叹了口气,使用哀兵战术:“小姜啊,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分上,你起码先告诉我一下怎么回事再动手吧!”
    这绝对是真心话,天晓得平常办公室里笑闹无间,还会关心我老不吃午饭会不会得胃病的老好同事小姜,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凶神恶煞的猎魔人头子了?
    小姜看了我一眼,眼中稍现一点暖意,然后微微笑:“连穹,你记得你来面试的时候,主考官是谁吗?”
    难道?我看着他,忽然浑身窜起一股子凉意,“你是故意录取我的?”
    小姜对我点头:“我隐在人群中,向来是收敛气息的,原本我在物流公司工作不过是为了掩饰身份,那天你瞬移到楼梯时,我就感知到了你的气息,说动老板录取你,只是想就近观察。现在,你果然不负我所望。”他微笑的望着动物园的众精怪,“我找他们已经很久了,如果不是你,可能还要多费点时间。”
    我低下头,不敢去看众精怪的目光,现在拖得一时是一时,于是我只得忍耐的继续发问:“那帖子上的翟林是谁?”
    “那是我的真实名字,”他冷冷的看向鹰王,“鹰族对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吧?”
    年轻的鹰王垂下头,老鹰王缓缓开口,“这是我们鹰族跟你的私人恩怨,你尽管冲着我们鹰族来,何必连累这么多无辜?”
    “无辜?”小姜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无辜,我的妹妹就不无辜了吗?她活该成为你们鹰族的祭品?在她结婚的前一天,活该被你们鹰族抓去充当新旧族长接替的祭品?”
    “抱歉,”鹰王的头垂得更低了,“三百年一次,我们鹰族族长交替时,需要少女来天祭,恰巧抓到的是令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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