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精确到位

    梁先生、董先生见村民们还存在疑虑，立刻一一下台。仔细诊断的结果，是一致宣布哮喘病人已经被黄一彪的针灸治愈。
    评判台上，卢医生、莫大夫都脸现不屑。管主任笑而不语，只是笑容微微有点尴尬。
    谷副局长专心致志，研究着手里的圆珠笔，似乎想弄清楚就这么个小玩意，为什么国内厂家久久不能彻底国产化。连个笔芯都要长期依赖进口？
    最终在中医师一律认定黄一彪成功治愈，而西医师不发表意见的情形下，黄一彪的第一关有惊无险的通过。
    第一轮张大宝和黄一彪算是打个平手。
    对这种平手，王笆斗满是不屑。
    只是台上坐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杜老先生等人，具备推荐民间医师参与省里考核的资格。要是得罪了他们，王笆斗可能会连专长医师考核的门都摸不到。
    而管主任等人在卫生系统人脉深厚，谷副局长更是诊所的正管，王笆斗可没蠢到敢跟他较劲。
    至于张大宝，对这种结果却是毫不在意。
    第一轮是他先选病人。第二轮他想让黄一彪先来。黄一彪却主动退后，示意仍是张大宝先选。
    张大宝想了想，也就不客气的点出一个病人。
    这个病人是个聋哑人。患有神经性耳聋症。同时还不能说话。他只能勉强看懂家属的手势，沟通起来相当困难。
    好在张大宝有完全不与病人沟通，不问不看、拔针就干的实力。
    他只是简单听了听家属的介绍，立刻将坐椅的后档板放开，露出后背的针灸部位。
    随即张大宝连看都不看病人一眼，一边取针，一边反手扎到病人的穴位上。
    百会、翳风、耳门、听宫、听会、哑门、廉泉……外关、通里、合谷、中渚、液门、足临泣、侠溪。
    随后是风池、天突、人迎、大椎、肩外俞、肩中俞、心俞、肺俞、肝俞、肾俞、曲池、三阴交、复溜、照海、太溪、太冲、通谷……
    一长串穴道，张大宝居然完全不看病人，只是凭着对其方位的记忆，随手刺出，无不精确到位。
    村民们看得惊叹连连。从有些角度看，好多次张大宝都象估错了方位，要将病人直接扎穿。最后却险而又险的以毫厘之差将针收住。
    这样的惊险场面，实在极富戏剧性。完全满足了村民们看好戏的心态。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得如痴如醉，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评判台上，杜老先生却一脸怒容，冷哼道：“哗众取宠，这纯粹是哗众取宠！”
    “这是对病人的极不负责。光顾着自己出风头，却不考虑病人的安全性。万一手头失准，出了点什么差错，病人岂非要倒霉？”
    中医界的后起之秀董先生也极为生气，大声的对张大宝展开抨击。
    “象这样没有医德的中医师，即使能治好病，我们也要考虑吊销他的执照。这种玩法，迟早会将中医给毁掉！”
    梁先生也是痛心疾首。然而要是有人猜到他的真正想法是“这小子实在太能出风头，不将他搞掉，我们这些老古董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你觉得义正辞严的梁先生会当面承认吗？
    评判席的右侧，那些西医们倒是对张大宝的手法看得津津有味。
    “这几手，耍得倒是挺帅。”
    “确实够精彩。有这样的功夫，在中医里面也算一等一了吧？”
    “能将针法练到盲刺的地步，这个张大宝非常不简单啊。是谁说他是蒙混过关的骗子来着？”
    卢医生和莫大夫对张大宝的针法极力夸奖。反正他们没什么心理负担，对于能让黄一彪脸面无光的东西，他们并不介意给予正面评价。
    管主任听到风头不对，赶紧出声道：“走江湖卖艺的，还能蒙上眼睛，用飞刀射中活人头顶上的苹果呢。咱们不能光看一种技艺外表炫不炫，最关键还是治病的效果！”
    “说到治疗效果，我觉得不乐观！”谷副局长也是医学院毕业的，虽然搞了卫生行政工作，医学的基础知识总归没有放下。
    “神经性耳聋是内耳外毛细胞的损伤引起的，这应该是一种不可逆的病变，所以我不看好针灸能够治愈神经性耳聋。”
    “有道理。要是类似中耳炎这样的传导性耳聋，或许还可以通过消除鼓室积液来恢复听力！”卢医生对谷副局长表示赞同。
    暗拆黄一彪的台是一回事，但不等于卢医生会无保留的支持中医。要知道他看黄一彪不顺眼，主要原因正在于看不起黄一彪的投机。
    “谁知道黄一彪搞什么鬼，说不定资料上的病情介绍只是用来骗骗人的呢！”莫大夫一脸讥讽，“要不然，怎么能显出他黄郎中的手段？”
    故意以郎中的头衔来称呼黄一彪，莫大夫的话中充满一种浓浓的恶意。
    “依我看，这种手法挺蠢。这样固然有利于黄大夫自己显露身手，但岂非同样让张大宝更容易过关？说到针灸，人家才是专业的。黄大夫初学乍练怎么赢得了人家？”
    卢医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毫不避讳的当场在评判席上抛了出来。
    反正现在村民们的目光全被张大宝炫技所吸引，只要稍稍压低点声音，根本没人关注评判台上的几个人在说什么。
    “我也有点奇怪，这么搞不象是他黄一彪的手法嘛！”莫大夫也有些奇怪。
    他转向管主任，问道：“小黄他有没有跟管主任透过风？”
    管主任笑得有点尴尬，说道：“这个……据我所知，一彪他还是下了很大决心，要以针灸的真功夫赢下比赛！”
    “真功夫？”莫大夫嗤之以鼻，“光是从用针的手法上，即使我们这些外行都能够看得出来，小黄的功力跟人家差着十年以上。甚至再练十年，也不见得能掌握盲刺的针法。”
    “老夫倒是不这么看！”杜老先生摆明了要力挺黄一彪，所以一听莫大夫的贬低当即出声反对，“张大宝那个，是纯粹的杂耍技法。我们严谨的中医师都是不以为然的。”
    “没错。练出盲刺针法有什么意思？防备自己眼瞎吗？再说了，看他下针以前，明显是反复记熟了病人的身姿、方位。这种盲刺，其实就是个死记硬背的能力，跟针法并无关系！”
    董先生很快跟上，继续力撑黄一彪，贬低张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