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后妈养崽 第59节

    第81章 感谢
    两天后, 顾家隔壁因为张师长一家搬走后空出来的屋子总算有人搬了进来。
    男人前几天才说过有个从外面调过来的团长可能要住在他们家隔壁，正等到了他们搬进来的这一天，江菀也有准备, 像当初她刚来时张大嫂做的那样，也给隔壁摘了一篮子新鲜的蔬菜，里面还有一些鸡蛋和鸭蛋，给他们送过去。
    她去的时候，院门大敞开着, 在院子里也没见着大人, 就只有个十岁左右的男娃在，估计都还在屋里收拾东西。
    她对着孩子招了招手, 示意他过来，等他过来后便问：“你叫什么名儿啊？”
    “我叫余浩。”小孩儿也不怕生, 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你家大人呢？”
    “爸爸去工作了，妈妈在屋里收拾东西。”
    “这样啊, 我啊, 是住在你们隔壁的阿姨, 知道你们今儿刚搬进来，就送了一些我们家里种的菜和养的鸡鸭下的蛋过来, 你拿进去吧。”江菀边说边把篮子递给他。
    余浩可不敢要，他根本不认识这个阿姨, 便扯着嗓门对着屋里喊：“妈——”
    江菀听着觉得好笑，这一遇到事儿就扯着嗓子喊妈，倒是让她想到了自己家里的三个孩子。
    没一会儿，屋里便走出了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 看起来三十多岁, 有些微胖, 皮肤也有点黑：“耗子，咋了？”
    余浩听他妈在外人面前叫他小名，有些不好意思，便走过去把刚才的事儿和他妈说了。
    王琴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热情地笑着说：“你好你好，你是我们邻居吧？我叫王琴，家里男人刚调过来不久，按理说该是我们上门去拜访你们的，只是这屋里一时半会还没收拾好……”
    江菀挺理解的，毕竟当年她刚搬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手忙脚乱的，张大嫂送过来的蔬菜鸡蛋完全是雪中送炭，而现在她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家里的蔬菜和鸡蛋鸭蛋也还有多的。
    看着王琴笑容满面的模样，江菀觉得挺有好感的，便把手里的篮子往前一递说：“是的，我叫江菀，就在隔壁，这篮子里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王大嫂，你就收下吧。”
    “好好好，那就谢谢你了，改天请你们尝尝我们那边儿的吃食，这走得匆忙，也没带过来，等着家里人给邮过来。”王琴也不客套，爽快地把东西收下了，反正过后也送他们东西就行了，邻居嘛，就得有来有往的。
    江菀提着腾空的篮子又回去了，看着新搬来的邻居还挺友好的，她心里也放心，说起来，她在这岛上的邻居好像还都挺不错的。
    下午，一阵报喜风吹过了整个岛。
    江菀在外面到处走的时候，听到了有好几个考上大学的，通知书都拿到了。
    这时候可不比后世，是得先填志愿，后面才知道分数，所以填志愿就至关重要了。
    她在岛上闲逛了好一会儿，回家后，孩子们和男人都回来了，男人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吃完饭，外面却来了人。
    男人在厨房洗碗，孩子们在屋里写作业，江菀一个人走到院门口打开门，看见的就是部队托儿所里的负责人王春花和今年高考的两个孩子，钟仁和袁意。
    “江老师！”钟仁和袁意看见她便眼前一亮，高兴得很。
    王春花也朝着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江菀他们家在几年前就开始每个月都会给托儿所里的孩子们送他们喜欢的东西，郑家后面也参与进来了，经常和他们一起给孩子们送东西，她一方面是觉得孩子们不容易，更何况家里三个孩子都在托儿所待过一段时间，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重生是老天给的恩赐，她自然也应该尽一尽微薄之力，帮助一些自己能够帮助的人。
    后面又专门给托儿所里唯二两个上高中的孩子，也就是钟仁和袁意，送文具和书本之类的，任何他们需要的东西，类似于定向资助，他们平时有什么需要的都会通过王春花来传递，江菀他们就会一一买回来再送到他们手里，甚至偶尔去望江市也会带他们一起去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看着两个人兴奋点的模样，江菀一猜就知道两人肯定考上好大学了：“都进来吧，进来坐着说。”
    走到客厅里，江菀给三个人一人倒了一杯麦乳精冲的水。
    顾忠国洗完碗出来看见他们也有些意外，三个孩子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正是静不住的年纪。
    一阵大型的打招呼过后，钟仁和袁意掏出了他们刚收到的通知书。
    江菀和顾忠国一人拿了一张看，钟仁是首都大学，袁意是望江大学，都很好，这两所大学放在后世也是令人羡慕的。
    “考得很好啊！小仁是首都大学吧？首都大学挺不错的，只是有些远，那边儿天气也和这边儿不一样，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小意的望江大学还挺近的，跟木老师的大学一样，就是听说住宿不太好……”江菀拿着两个人的通知书心里也是高兴的，她其实帮助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必须要让他们考上很好的大学，但当他们真正考上好大学的时候，心里那种感动和欣喜是无法形容的。
    钟仁和袁意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感动，看见江老师并不是一味地关注他们考上了好大学，反而还为他们着想起了大学的远近和住行问题。
    初中时他们的语文就是江老师教的，高中时，有语文数学英语不懂的题趁着放假江老师来看他们的时候，一问就全明白了，江老师也会经常关心他们，整个托儿所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她，而很小就没了父母亲人的他们，更是从江老师那里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
    “哇，是首都大学和望江大学啊，好厉害！”二宝其实不懂这些大学具体有多厉害，但只知道考上大学了都很厉害，毕竟这岛上也没几个大学生。
    “钟仁哥和袁意哥的大学哪个离咱们岛上近啊？”三宝还不知道首都和望江城离岛上哪个近。
    “你个土包子，肯定是首都大学啊，望江大学咱们坐个船就到了，首都大学可是要坐好几天火车的。”大宝在学校里听去过首都的同学说过，首都离岛上可远了，要坐好几天的火车才能到。
    “大宝，你怎么说你妹妹的？”顾忠国听到土包子三个字皱了皱眉。
    大宝做了个鬼脸不理他爸，三宝正为两个哥哥考上好大学高兴，难得没有和她大哥吵：“首都大学这么远啊？我也想考首都大学！”
    钟仁笑着摸了摸三宝的脑袋：“三宝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的。”
    三宝咧着嘴开心地笑了，她根本不知道首都大学是什么概念，只觉得要很远才能到，就很想去。
    “给江老师磕个头吧，往后你们出门去上大学了，就不能常常回来了。”王春花突然开口说话，她十分感谢顾家和郑家两家人对托儿所的帮助，特别是顾家帮助了两个高中的孩子，现在两个孩子考上了好大学，但什么都还没有，也只能让他们用这种方法感谢了。
    两个孩子听所长王春花的话，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往下跪。
    江菀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他们：“诶诶诶，咱们可不兴这个，你们现在考上了好大学就已经是对我的感谢了，不用这样……”
    然而江菀哪里能拦得住两个大小伙子，只好使了个眼神让男人拦住他们，要真是磕头了他们真什么了？
    顾忠国看小姑娘给他使的眼神一下就明白了，连忙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不让他们跪，他当兵这么多年，两个小孩子他轻轻松松就拉住了。
    王春花看着他们这样，心里更是感激：“唉，顾团长，江老师，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也就只能这样感谢了，真的很谢谢你们，他们俩才能考上好大学……”
    “哪儿啊，都是两个孩子自己努力，我们可什么都没帮。”江菀说的也是心里话，如果两个孩子自己不努力，他们就算帮了也没用，所以还是两个孩子自个儿争气啊。
    说完，她便让男人招呼着他们，自个儿进了屋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个红包里装了两百元。
    之所以给这么大的红包是怕两个孩子刚去上大学钱不够用，也知道两个孩子懂事儿，轻易是不会问他们帮助的，所以只好往大了给，免得到时候因为钱吃不饱饭才是坏事。
    出去后，她把红包递给两个孩子：“来，这是奖励你们考上大学的，往后啊，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打电话过来，家里的电话你们都是知道的，在外面可不比在岛上，哪儿哪儿都需要钱，不够了千万别瞒着……”
    钟仁和袁意连连摆手，都不愿意要。
    “江老师，我们不要，我们都想好了，学校里不收学费，还有补贴，托儿所里也有考上大学的补贴，到时候我们再去外面找个工作，边读书边工作，这样足够我们把大学读完了……”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要，他们从几年前读小学的时候每个月就经常收到他们家的礼物，等上了高中，更是每个星期都受到他们的帮助，现在哪里好意思还要。
    “快拿着，不然我就生气了啊，你们啊，才十几岁，哪里能赚钱了，再说了，这刚刚去大学，需要钱的地方还多着，等你们上一两年学了，差不多熟悉了，再说出去找工作的事儿，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有我们在呢。”江菀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心里也不好受，使劲儿把红包塞到他们手上。
    最后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又望了望王春花，还是收下了。
    等两个人回去后，无意中打开红包，却望着自己手里的两百元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江老师给了这么多，本来想立马还回去的。
    王春花知道后，心里叹了一口气，江老师他们一家真的是好人啊，这两个人的红包加起来怕是一个普通工人快一年的工资了。
    “给你们，你们就收下吧，往后读了大学出来记得感谢他们……”王春花阻止了孩子们还回去，她知道，既然他们给了，就代表是不会收回去的，毕竟以往也是有过这种例子的，再加上两个孩子去上大学确实用钱的地方也多。
    钟仁和袁意两个大小伙子深深地看着手上的两百元，心里却在坚定地想，自己以后工作赚钱了一定要好好感谢江老师他们一家！
    第82章 离别
    很快便到了江菀该离开的前一天, 这天正好是星期天。
    男人依旧去上班了，想的是明儿请假送小姑娘去火车站，孩子们这天早早地就把作业写完了, 也不出去野着玩了，就在家里跟她坐在一起，像小尾巴似的，江菀干什么都要跟着。
    木婉柔也带着花花和草草一起来找江菀，也想和她一起度过离别前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过得很快, 江菀只是收拾收拾东西, 再给孩子们看看作业就已经是下午了，到了饭点, 木婉柔便带着孩子们回家了。
    孩子们在厨房帮着江菀做菜，平日里觉得不喜欢洗菜的三宝此时却觉得洗菜也很快乐, 因为妈妈在身边。
    顾忠国下班回来，就看到饭桌上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丰盛, 他才有小姑娘原来真的要离开了的感觉。
    “媳妇儿,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顾忠国回来洗了个手出来就问。
    “收拾得差不多了。”江菀给孩子们盛了饭，此时心里却也无法抑制那股要离开的难过和不舍。
    也许是因为江菀明天要离开了,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一家人难得安静地吃了顿饭, 没有人说话，都沉浸在难过和不舍中，只听到筷子碰到碗边的声音。
    吃完饭后，江菀等男人洗完碗出来, 看着一家人都因为自己要离开了而闷闷不乐的, 便提议说：“要不咱们一家人去海边走走吧。”
    “好。”顾忠国也不扫兴, 小姑娘说去哪儿他都觉得好。
    三个孩子们也因为这个提议而稍微有了点儿兴趣，都纷纷应了声去。
    于是，一家人就这样慢悠悠地散着步去了海边。
    江菀牵着三宝的手，顾忠国和大宝二宝在一边走着。
    海边很近，没一会儿就到了，空气里弥漫着咸湿的味道，是海边独有的，江菀双手张开，闭着眼睛，迎着海风，虽然被风吹得有点儿冷，但心里却稍稍高兴了些，不过也就是一两年而已，她总归还会回来的。
    但是她一定会想念稳重体贴的男人，想念三个听话懂事偶尔调皮的孩子，想念隔壁的好朋友木婉柔，还有她家里的两个孩子，想念学校里的同事和学生们，还有学校里的一草一木，想念海边吹来的咸湿的风，甚至是原先不适应的坑坑洼洼的黄泥路……
    她来远明岛有七年了，对这个小岛已经有了深深的感情，这个岛上无论是人还是物，她想，等自己离开后，都会特别思念的，正如她刚来远明岛会思念南川的大山村里的人和物一样。
    男人和大宝站在边上沉默着，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二宝和三宝蹲在地上想要找到一些稀奇的东西回去。
    大宝突然开口问：“爸，要是妈去上大学了，你想她怎么办？”
    顾忠国有些意外，没想到大儿子会这样问，但还是有身为父亲的责任，笑了笑说：“忍着。”
    “忍？”大宝有些不理解，想能怎么忍？
    顾忠国看了看在海风中头发被吹得凌乱的小姑娘，心里想，是啊，那可不是只能得忍着，忍着想跟着小姑娘一起去南川，忍着想不顾一切地去找小姑娘，但这些话他不能说，只是宽慰着说：“你妈不过只是去一两年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句话，顾忠国也不知道是在宽慰大宝，还是宽慰他自己，但也只能那样想了。
    大宝看了看他爸硬朗的侧脸，似乎从他身上看出的难过和不舍竟一点儿也不比他们三兄妹少。
    顾忠国把自己脖子上围着的那条大红色的明显属于小姑娘的围巾脱下来仔仔细细地给小姑娘戴上了：“冷不冷？出门的时候让你戴围巾怎么不戴？”
    “还行吧，不想戴，戴了感觉脖子有点儿重。”江菀冬天的时候不喜欢戴围巾，所以虽然出门前男人让她戴着，但她就是不愿意。
    顾忠国听后无奈，他就知道，所以专门把小姑娘的围巾戴自己脖子上了，就等着合适的时候给小姑娘戴上。
    三宝这时在海边沙子里找到了一个形状特别像心的石头，她献宝似的给江菀看：“妈，你看，这个石头形状真奇怪，还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拿回去洗洗收藏着，没准儿啊，过几年比你那攒着的压岁钱还值钱。”江菀心情好了些，也和三宝开起了玩笑。
    三宝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就特别喜欢这个石头，竟然真的当宝似的要揣在兜里拿回去收藏。
    没在海边待多久，天就黑得差不多了，江菀望了望天上黑漆漆的幕布：“走了，咱们回家吧。”
    “妈，下回等你回来咱们再来海边玩吧？”二宝眼里满是期待和高兴。
    “行，咱们一家人啊，下回再来。”江菀也挺高兴的，他们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出来，一起走在海边上确实感觉跟自个儿走在海边上是不一样的。
    顾忠国给小姑娘理了理头发，自然地牵起了小姑娘的手，一起走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