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 再遇佳人
北风呼啸，一阵熟悉刺骨的寒风吹凛过少年的发丝。
火炭“噼啪”跳动在少年身旁，灼热的热浪熏在眼睑，苦涩的泪水不禁落下。
少年正是轮回数千世后诞生的元尘，在身处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他便知道了自己此刻身处何地，邪祖逆转无数次轮回，其中有九成最开始的地点，就是眼前这北境之国的边疆——青玉镇。
青玉镇的气候十分奇怪，虽四季如春，却总有寒风凛冽，凡人多穿着长衫生活。
造出这样奇异气候原因并非得天独厚的鬼斧神工，而是在数年前极北之林突发寒潮，将原本就视为死境的阴寒之地面积扩大了数十倍，波及到了国度的疆域。
在凡人国度称得上强盛的北朝国派了不少军队深入极北之林探查情况，然而颗粒无收不提，还折损了大量帝国精锐。
作为盛产名贵青玉的宝地，青玉镇算是北朝国罕有的边境重镇，有大量军队把守。
极北之地吹来的寒风加上温热气候，青玉镇物产丰富，诞生了不少经商之人。
元尘父亲经营的铁匠铺，在各种富贵人家的订单下，也算生活得滋润。
这一世能够觉醒记忆，乃是因为万世轮回经历的回忆与元尘自己在重复轮回发生了重合，他不只是在瑶光圣女的轮回之中，更是身处自己的轮回。
想到这一切，元尘心生疑惑，想不成瑶光圣女的万世轮回难道还有一世与自己有所交集不成。
轮回中的世界横跨何地时空，除了邪祖逆转元尘的命运是在同一条时间线上来回流溯外，只要遁入轮回，所经历的时空可能在世间的一切地点发生。
瑶光圣女所经历的万世轮回，其世界不仅仅在圣域万界，也包括无尽宇宙外的各地时空，甚至是同一地点的不同时间线上。
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无数因果机缘影响下分化出的无数世界线，都会成为轮回选择的地点。
因此在遇到瑶光圣女的一世轮回与自己今生有所牵连时，才会让让元尘无比意外。
能够在轮回中依旧保持清醒的意识，元尘逐渐回忆起邪祖逆转自己一世世的轮回往事。
在当今一世之前，元尘每一次轮回都可以算是全新的开始，没有保持前世的记忆。
然而无论邪祖如何安排命运，元尘自始至终都走不出天界的束缚。
多次轮回终结，邪祖才是安排了元尘前世死于圣皇之下的命运，令他能够携带着无尘剑君的记忆，重新转世在青玉镇的少年身上。
一旦元尘踏入圣境，他的命运就算连邪祖都无法轻易改变。
不朽圣道会在命运长河中留下痕迹，如同现在的元尘重新踏入轮回一般，只要意识尚存，便容易想起一些记忆。
元尘的“道”融合世间一切，他在因果命运上的造诣同样不弱。
因此在元尘进入圣域万界后，邪祖便不再干预元尘的命运，只是利用其他人的因果一步步将元尘引入天外天，直至邪兆星。
红尘大会的举行，邪祖使者在阎罗地狱的布置，甚至最后酆都大圣联合人族其余四圣提出以《通天箓》引出邪祖使者的计划，背后都有着邪祖一手操控的影子。
元尘自始至终都活在邪祖的阴影之下，从太古时代邪祖看到自己的终极开始，元尘便成为了他棋盘上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如今邪祖计划成功，身处万世轮回内的元尘终于摆脱邪祖，他身上原本缠绕的因果随一世世轮回淡去。
摆脱邪祖的阴影，元尘重新回到北朝国，反倒是一身轻松。
这一世他不再有与圣皇的死仇，仅仅作为铁匠铺的一个凡俗少年诞生在这个世界。
无数次轮回的记忆冲谈了元尘的情绪，看遍红尘万象后，仿佛一切的血海深仇都可以放下。
降临在这个轮回的瞬间，元尘仿佛将之前的红尘历练完全贯通，先前明悟的“大自在”圣意融合进了元尘的“道”。
愤怒、仇恨、志向，这一切都是作为人的执念。
唯有真正放下心中执念，才能达到心中通明无痕的境界。
就连人族五圣，都没有人真正能说他们已经彻底放下了执念。
然而眼下这一刻的元尘，在他放下身上束缚与担子的那一刻，达到了前人未曾抵达的境地。
以往的元尘为了追求剑道的“伊始”与“终结”，穷尽了一生 这两个方向虽然大有前途，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无论是修炼其中的任何一面，都将是相当消耗心力的选择。
元尘选择两者兼修，注定了他的武道充满荆棘。
这一生元尘的结局，在邪祖封印天道，锁死永恒之路的环境下，有很大的可能会像昔日儒祖一般，提前消耗完冲击“大道”巅峰的心力，遗憾一生。
不过此刻元尘在放下一切后，反而将两向极端的“圣道”融汇起来，他明白了“剑道”本就是“剑道”的意念。
无论是融合万道成大“终极剑道”，亦或是抽丝剥茧只保留纯净剑意的“伊始剑道”，都是元尘太过注重剑道走向的体现。
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剑客应该成为驱使手中剑的主人，而不是被剑、以及其背后剑道牵着走的傀儡。
瞬间的明悟，令元尘的圣道顷刻间便攀升到了新的高度，他那原本即可比拟永恒圣道的两条惊世剑道融为一体，形成一条全新的圣道。
这条圣道流淌在“剑”的海洋之中，里面既有诛神四剑的道，也有道祖留下的剑道。
对于领悟全新剑道的元尘而言，弄清楚他修炼的“道”究竟是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心念一动，便可天地自成一剑，所向披靡，斩世间一切。
……
与元尘无数次轮回的记忆相同，父亲元鸿出现在铁匠铺中。
只不过这一世元尘并没有展露出特别大天赋，他希望以邪祖给自己安排不同的命运，重新过完自己的一生。
这一生元尘并没有加入北朝国的军队，而是选择在父亲离开后继承铁匠铺，在这边境的一角安稳生活。
作为剑神匠家族的后嗣，元尘还没有真正体验过作为一名炼器师去专修炼器之道。
儒祖能够依靠读书一日悟道，立地成圣。
元尘同样也能从打铁领悟兵器与大道的联系，将从零开始锻造一柄利剑的感悟融入自己的剑道之中。
只可惜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战争的硝烟依旧随着历史进程弥漫，波及到了北境的小镇。
在凌晨日升之初，元尘总会去山涧打水，因为只有这里的水源自极北之林，深入地底寒泉，对铸剑最为上乘。
清澈见底的泉水因为没有阳光的照射显出深邃的幽暗，元尘将木桶掷入泉水中央，溅起涟漪浪花。
宁静清晨前来取水正是元尘每一日独享的时刻，然而这一日与往常不同，一阵铁器割破丛林叶片的窸窣声打破了美妙的时刻。
元尘虽然没有选择踏入修炼界，却是保持着作为修炼者的自律，再加上体质特殊，感官要比凡人强出数倍。
而且每日精进炼器之道，元尘一身体格比起武道初境的修炼者要更为强大。
意外闯入寒泉的人是一名身负重伤的女子，被敌人追杀一路逃命至此。
元尘见女子熟悉，便趁着黑夜优势，以木桶击杀对方一众。
命运的安排再次牵起了红线，即使在元尘选择隐居凡人一生后，他命中所定的女子依旧闯入了这一世的经历。
逃命于此的女子正是元尘昔日在北朝国的发妻，朝颜。
朝颜的存在无比特殊，在邪祖逆转的无数次轮回中，元尘仅有成圣的这一世见到过朝颜的存在，在其他记忆中，朝颜不存在任何一世的北朝国皇族之内。
元尘原本还以为朝颜是邪祖特意安排在这一世的变数，可如今瑶光圣女的万世轮回中元尘再一次见到了朝颜，他才终于明白过来，朝颜并非是邪祖的安排。
救下朝颜，元尘心中那一份柔软被彻底触动。
无论前世今生，亦或者在邪祖强于自己的无尽轮回中，朝颜都是他元尘的第一个女人。
在遇到朝颜的这一世之前，元尘尽心于剑道，抛却了一切情爱，同样也辜负了不少红颜知己。
若非天地洪炉内的那位存在强加姻缘，或许元尘与朝颜也不会走到一起。
对朝颜的回忆，令元尘永远无法忘记他亲眼见到她离开时的表情，那份无奈的动容至今都留在元尘心底，成为他追求成为强者的动力。
昔日朝颜觉醒了一股浩瀚无比的力量，杀尽了当时的敌人，化为紫裳仙子飘然离去。
那是第一次元尘亲身接触到圣境级别的力量，只不过那时的自己太过弱小，无法理解这种层次的力量。
如今元尘的修为臻至圣人之下第一境界，圣魂与圣躯更是成为堪比永恒之境的存在，往昔他无法知晓的力量，如今已经可以推算出朝颜化为紫裳仙子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