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难以捉摸
“怎么样,袁老狗的马小狗,要不要继续比试一下。我们这边凑啊凑的能有七百多人。你那边两千多人呢,胜算很大啊。”陈守信往嘴里塞了一根牛肉干后笑眯眯的说道。
“你……”马明飞看着陈守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刚刚斩了这八人,是因为他们妨碍了军务,当斩。这八匹马是他们自己缴获的战利品,咱们接下来应该再谈谈赔偿的问题。”陈守信撇了他一眼又看向周平说道。
“周叔叔,他们是守卫定北城的功臣,这是要受到皇上嘉奖的人。胡人在他们身上留下的伤疤,那是荣耀。可是自己人在他们脸上留下的鞭痕,这就是羞辱。羞辱的不仅仅是他们,更是我定北城全体,更是咱们大周朝的皇上。”
“他们是为定北城百姓戎边,是为了大周朝戎边,更是为了咱们大周朝的皇帝戎边。周叔叔,您觉得该如何弥补他们心灵上的创伤?才能让他们在将来钦差大臣过来时,将今日的事情忘记?”
“事先声明,我这可不是为难您。主要是我觉得都护府这边,也就您还能说人话,狗吠咱听不懂啊。”
“贤侄啊,你觉得什么样的赔偿能够弥补他们心灵上的创伤呢?”周平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问道。
他知道今天这个事情,如果陈守信不将这个气出顺了,肯定没法善了。刚刚定北城这些人,已经将气势杀出来了,太凶了。如果谈不拢,这个事情会越搞越大,这些人包括自己,恐怕今天都别想离开。
“你,告诉我周叔叔,为什么面对他们的冲锋也不怕。”陈守信没有回答周平,而是随意指了一名刚刚参战的军卒问道。
“回少爷,小的咋不怕,也怕啊。”军卒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过小的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觉得就算是再死一次也没啥。小的家人在上次胡人来犯的时候,都死光了。小的想活下去,将来砍更多胡人。不管谁挡了小的砍胡人的路,为了活下去,小的都得砍死他。”
“少爷,小的没给您丢脸。上次小的最少砍了三个胡人,小人这条命,将来要扔在草原上,现在真不敢死。”
这名军卒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眼角上的泪水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周叔叔,您觉得呢?”陈守信扭过头笑容不变的问道。
“贤侄,过去草原需要战马,二十匹战马如何?”周平稍稍沉吟后说道。
“好吧,您都开口了,那就这样吧。”陈守信点了点头。
“马将军,没有听到我的话么?让出来二十匹战马,然后回转营州府。”周平看向马明飞寒声说道。
“周将军,这是依了您的令。如果都护大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马明飞看着周平说道。
“周叔叔,看来您这日子过得不太好啊。”陈守信在边上笑眯眯的来了一句。
“贤侄见笑了,在都护府内本就是如此,看来回去我也该跟都护大人好好的聊一下。”周平面色平淡的说道。
“那我再砍一些人,自己来取?”陈守信瞄了那些骑兵一眼,笑眯眯的说道。
“这可就不是我这个闲人能够管的事情喽。”周平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
“哼,让出来二十匹战马,回营州府。”马明飞不敢继续僵着,冷哼了一声。
他本意是想将这个事情给推到周平的身上,可是他的心思动得太早了,周平哪里会上这个当。你要是不同意,那咱就不管了呗,你们爱咋地咋地。他哪里还敢再僵持,定北城的那些人脸上刚刚都已经露出了笑容,腰间的那些小斧头也都给拽了出来。
经历了刚刚的战斗,他倒是没有吓破胆。可他也知道要是真的冲突起来,自己这边落不到好。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将来这个罪过,也都得推到自己的身上。
“少爷,您不是真的打算跟他们大干一场吧?”等这些人都离开后,韩冲压低了声音问道。
“有何不可?以后他们要是再敢过来捣乱,该打就给我打。咱们定北城的人,自己打得,别人却打不得。”陈守信浅笑着说道。
“刚刚这二十匹战马,会充到边防营中。十匹算上是我大发神威讹来的,剩下的十匹会折算成银两,发给战斧营。”
“该挖矿的挖矿,你们的斧头最少将配备五把。等武器充足了,还会给你们配备盔甲。不用去羡慕别人,咱们自己打造。”
别看现在的大周朝在经济上,好像比盛唐时期强一些,可是在武器装备上,要远逊于唐朝。
盔甲,那绝对是稀罕物。目前能够真正装备齐全的,也就是北衙禁军,因为那是守卫皇宫的部队。南衙禁军能够装配九成,这是守卫皇城的部队。各处都护府,虽然权柄甚重,可是他手下的人也别指望一人一套盔甲。
就是因为这个朝代铁矿石发现得太少,要不然袁永义也不会红了眼的派人过来抢,为得就是稀缺的铁矿资源。
陈守信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是大周朝把控得太严,控制开采数量,以免地方势力发展得太强大,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只不过他不会去管那些,为了活命,这个矿以后就是定北城的。等将来定北城能够真正的安枕无忧了,那时候要是还有剩余再说。
经历过真正战场的兵卒们,就是不一样。今日发生的事情,对于定北城这些人来讲,一点反应都没有。
收缴了马匹,直接就都给了韩冲,然后这帮人嘻嘻哈哈的该做饭做饭,该采矿采矿。陈守信也不拿捏架子,等饭做好了后,拎着筷子先在锅里挑一轮肉。
韩冲接过兵卒端过来的碗,在一旁静静的吃着,眼睛看着场中陈守信跟兵卒们言谈无忌的开着玩笑,心中却想着事情。
固然说陈守信带大家防守定北城有功,可是现在定北城上下所有的部队,都已经有了陈守信私兵的迹象,这乃是皇家的大忌。
可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去给陈守信提醒,因为他无法去判断这是陈守信随性所为还是有意为之。他看不透陈守信,因为这个陈小公子给他的感觉越来越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