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攥着手中的药瓶就冲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苏邢看着像是被扫荡过一样的屋子,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让他跑了。”“需要帮忙?”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苏邢背后,五竹微微一歪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转头看了一眼五竹,苏邢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想了想,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声巨大的声响。
    精神猛地一震,苏邢随后果断的把手中的药瓶又塞回五竹手里,语速极快地叮嘱道:“看好楼下那个尸人,醒过来就直接掐晕了。另外!不要杀了她,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说话间,苏邢已经冲出了大门向着声响发出的地方狂奔而去。
    此时还根本不知道客栈里那个被自己抓住的苗人已经逃了出来,裴长卿有些费力地一脚踹开自己身前已经被斩首的尸人,喘着气看了一眼有些费力的谢必安,咧着嘴笑了笑:“喂!还行吗?”
    “还能撑得住。”同样露出一个带着汗水的笑容,谢必安挥剑砍下一个尸人的头颅之后站回到李承泽身前,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呢?”
    “我没问题,我是怕你撑不住。”一甩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裴长卿把链刃再手中转了几圈随后又冲进了尸人群里,笑的有几分畅快“我进去了,你自己小心吧!”
    目送着裴长卿冲进去,谢必安刚想喊一句:“小心。”却看到不断的有尸人被丢出来,只能低头喷笑一声之后感慨一句:“当真是有活力。”“必安。”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仿佛像是一堵墙一样的谢必安,李承泽突然抿着唇笑了,他无声无息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把手伸到后面紧紧地握住李承泽的手,谢必安单手握着剑,眉宇间因为高强度的战斗显得有几分疲倦“殿下请务必抓紧属下,属下会保证殿下的安全。”“必安,再叫一声承泽吧。”看着谢必安满是温柔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李承泽拎着箱子的手紧了紧之后缓缓开口。
    顿时一愣,谢必安回头看向笑的温柔的李承泽,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承泽?!”“必安,我们会赢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李承泽对上谢必安震惊的目光勾了勾唇角,随后一点一点的把手从谢必安的手中抽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跟裴长卿一起杀入尸人圈之后,苦荷嘴里一边念着《往生咒》,一边毫不留情的斩杀着尸人。“大师,咱能别念了吗?”被苦荷嘴里念叨的梵文念的有些头疼,裴长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等打完了再念不迟,咱不差这一会儿的时间。”
    “哈哈哈!好好好,老衲不念了!”同样身处尸人的重重包围之中,苦荷配合着裴长卿轻轻松松地解决掉面前怒吼着冲自己跑来的几只大毒尸,语气当中流露出颇为满意的情绪“想不到小裴姑娘不光医术了得,连武功也在九品上。”
    从轰然倒地的大毒尸身上跳到地面上,裴长卿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刚想说什么,苦荷有些苦恼的声音突然响起“阿弥陀佛,我们有麻烦了。”
    “殿下——”
    还没等裴长卿明白过来为什么苦荷会这么说,谢必安惊恐的声音紧跟其后响起,吓得裴长卿的手猛地一抖:“怎么回事!”
    “啊哈哈哈哈哈!干得好!”就在裴长卿踹开眼前的尸人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李云睿的声音从高处响起,带着满满的猖狂和得意“裴长卿,你来看看,这是谁。”
    闻言顿时转头看向李云睿的方向,裴长卿在一愣之后瞬间又转头看向了谢必安刚刚站着的地方。
    看着原本应该站着两个人的地方现如今只剩下谢必安一人趴在地上试图挣扎着爬向李云睿所在的方向,裴长卿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直接一把把谢必安按在地上:“别动。”
    “殿下!”被裴长卿死死地按在地上只能抬头看着被李云睿挟持的李承泽,谢必安急的双目通红“李云睿你!”“哟,我什么呀?”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看着被裴长卿按住的谢必安,李云睿心情颇好地看着同时停手的众人,极为满意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直接用膝盖顶着谢必安的腰椎,裴长卿一手按在对方的脖子上,一手极为迅速的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自己需要的小药瓶:“你中了尸毒,冷静一点好吗?不然我都救不了你。”
    挣扎的幅度顿时小了下来,谢必安固执地仰头注视着被挟持着的李承泽,感觉自己的眼前逐渐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殿下……”
    微微垂头看着谢必安,李承泽抿着唇突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像是感觉不到自己脖子上架着的那柄匕首一样,无声地摆出口型:“必安,别哭。”
    “殿下……”看清了李承泽想要对自己说的话,谢必安抖着唇点点头后垂着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地面,呜咽着握紧了拳头“殿下……”
    皱着眉头把谢必安身上的其他的伤口都处理好,裴长卿低头盯着对方腰腹间的那道仍旧往外冒着黑血的伤口无声的咒骂了一句,随后又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抽出一瓶液体状的东西往伤口上倒了几滴:“你要是再乱动,神仙都救不了你知道吗?”
    小心翼翼的把小瓶子收好,裴长卿满意地看着已经不再往外冒黑血的伤口,一边缠着纱布一边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他突然被抓了?”
    “殿下放开了我。”声音当中充斥着满满的痛苦,谢必安抓着自己的脸声音嘶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谢必安。”抬手把自己的手搭在谢必安的肩膀上,裴长卿微微抬头看着正在冲自己微笑的李承泽,突然鼻头一酸。
    她从那个微笑中读出了太多的内容,也恍然间明白过来为什么李承泽要执意跟着他们来到这里,为什么会突然放开谢必安的手,为什么会对自己摆出那个之前不管发生何事都不会摆出的手势。
    半跪在地上仰起头看着李承泽,裴长卿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撑着插在地上的链刃站起身,绕过挡在他们面前的庆帝上前一步,开口问道:“你决定了吗?”
    “你知道的,阿裴。”知道裴长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知道一旦出现意外之后她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李承泽的声音依旧带着属于二殿下的高傲“我李承泽从不做后悔的事。”
    背好链刃,裴长卿趁着这个机会把有些散乱的头发别好,深吸了一口气:“那就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被突然逼近自己喉咙的刀刃逼得不得不扬起脖子,李承泽还是笑着重复了一遍裴长卿的话。
    满脸嫉妒地看着自己面前上演的兄妹情深的戏码,李云睿用指甲微微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之后站起身掐着李承泽的脖子直接丢到了燕小乙的脚下,不耐烦地说道:“怎么,死到临头了还在我面前演什么兄妹情深?”
    “咳咳。”被这一甩摔得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移位,李承泽趴在地上微微侧头透过刘海看着李云睿,有些狼狈地哼笑一声说道“我和阿裴之间的情感,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有些恼羞成怒地掐着李承泽的脸颊把对方拎起来,李云睿抬起另外一只手用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冷笑着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假惺惺的人!”
    满脸嫌弃的把李承泽甩到地上,李云睿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用脚踩在了李承泽的脸上用力碾了碾:“都落在我手里了,还在这儿装什么清高?嗯?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李云睿!”冷着脸瞪着李云睿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庆帝冷声说道“你放开老二,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活命的机会?”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李云睿收回踩在李承泽脸上的那只脚娇笑着看向庆帝,声音中带着装出来的诧异“哟~我们堂堂南庆皇帝李云羲还能给别人留活命的机会呢?看看,今儿个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冷笑着蹲下来看着面色阴沉的庆帝,李云睿咯咯咯地笑着舔舔自己的手指,满脸怨毒地吼道:“怎么,你现在开始关心你儿子了?那你为什么不能想想我?你知道南疆有多可怕吗?你知道我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怎么在南疆度过的吗?你都不知道!你满心满眼都只有江山社稷和那个死了的叶轻眉!”
    听李云睿提到了叶轻眉的名字,一时间苦荷和四顾剑的眉头也都皱了起来,不知道李云睿此时在发什么疯。
    已经通过苏拂衣把庆帝当年的那些二三事了解了个遍,裴长卿在微微露出一个同情的目光之后重新半跪下来看向被自己点了穴位的谢必安,声音诚恳地说道:“你要相信我,我能把阿泽救出来。”说着,裴长卿抬手点了点谢必安的心口:“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你能把阿泽救出来,我们一起,好吗?”
    双目赤红地盯着裴长卿的脸,谢必安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表示同意。“我把你穴道解开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论待会儿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命令你都不准动。”抬手把谢必安身上的穴位解开,裴长卿说道“不然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功亏一篑。”
    “我明白。”被解开穴道之后声音仍旧有些嘶哑,谢必安低着头看着地面,抓着手中的长剑说道“我,不会冲动的。”
    拍拍谢必安的肩膀没再说话,裴长卿刚想站起身就听到李云睿声嘶力竭的质问:“叶轻眉有什么好的?她有我了解你吗,她有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长吗?她除了那些发明之外她什么都不会!连那些基本的宫廷礼仪都搞不懂的女人有什么好?!还有苏拂衣!一个开青楼的女人凭什么能进宫!她知道给其他人请安应该怎么做吗?她们凭什么得到你!”
    声音猛地停下来,李云睿喘着粗气瞪着面不改色的庆帝,梗着脖子问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皇兄,我为了你我可以做所有的事情。我从林若甫那里知道了那么多的秘密说给你听,我连我自己都给了你,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静静地注视着李云睿,庆帝的眼眸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过了半晌才轻声说道:“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被庆帝的这句话气的笑出了声,李云睿转手又给了李承泽一巴掌用来解气之后才说道“那你告诉我!你又喜欢那个开青楼的女人哪儿!”
    一句“什么叫开青楼的女人”被自己硬生生地憋回去,裴长卿撇着嘴不再去看厉声质问的李云睿,转而蹲在庆帝身后去折腾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些个瓶瓶罐罐,算了算了,不能跟疯子置气不是?
    把待会儿可能要用到的瓶瓶罐罐都提前拿出来别在腰间或者是藏在袖子里,裴长卿的手指在划过某一个小瓷瓶的时候突然停顿住,随即一脸新奇地拿起来拔开瓶塞闻了闻。
    “这个味道……”重新把瓶塞按回去,裴长卿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个小瓷瓶,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是这个。”
    探头看了看周围一圈围着他们的尸人,裴长卿摸着下巴在内心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距离,随后把这个小瓷瓶揣在自己一模就能摸到的地方。
    慢悠悠地站起身站在庆帝身后摸摸鼻子,裴长卿随后把目光转向了站在李云睿身后的那个还算是熟悉的身影上,歪了歪头:“原来是你,看来苏管家没能看得住你。”
    “你们汉人都不是好东西!”带着浓重的南疆口音,苗人小公公似乎有些惧怕站在下面的庆帝等人,但仍旧抖着嗓子喊道“你们杀了那么多我的伙伴!你们汉人都不是好人!”
    沉着脸看向那位苗人小公公,庆帝冷哼一声释放出杀气直直的扑向对方:“放肆!说汉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她李云睿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
    “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吗?我亲爱的皇兄。”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疯狂,李云睿此时也不在乎庆帝为什么不能注意到自己了,她的脑海当中充斥着的都是只要她成为了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所有人都会依附于她。
    到那个时候,她想有什么就有什么,想得到谁就能的到谁,即使是一具尸体,她也能得到。
    想到这儿笑的更加得意了,李云睿慢条斯理地挑起自己垂落在肩头的头发卷了卷,随后蹲下身挑起被燕小乙扣在地上的李承泽的下巴,笑着说道:“毕竟,他们可都是我的大宝贝儿呢~你说是不是呀我亲爱的小侄子。”
    咂咂嘴从庆帝身后站出来,裴长卿一手背在身后对谢必安做了几个手势,脸上表现出一副略带嫌弃的表情吐槽道:“大宝贝儿这个称呼……怪恶心的。李云睿难不成你的智商也像那位林大宝一样吗?管范闲叫小闲闲。哦不对,说你像林大宝儿好像都是在夸你,对不住对不住。”
    “你夸她像林大宝,你确定你不是在骂大宝吗?”被李云睿捏的下巴生疼,李承泽嗤笑一声之后扬声说道“你等回头我一定把这句话告诉林相。真是你不觉得腻歪我还觉得腻歪呢。”
    “住嘴!”抬手一巴掌就抽在李承泽脸上,李云睿揪着李承泽的衣领扯到自己面前,面目狰狞地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我费尽心机地讨好你,现在也轮到你来讨好我了,知道吗?”
    扭头极为不屑地吐出一口血沫子,李承泽顶着半张被扇肿的脸,有些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贱女人,关你屁事?”
    抬手又想扇李承泽的另一边脸,李云睿已经挥到一半的手臂突然停了下来,笑容变得有些阴森:“我忘了,你好像特别爱干净对吧?你说,要是把你放到那个罐子里面,整日都散发着恶臭,该是什么样的一种光景呢?”
    这回直接往李云睿脸上啐了一口血沫子,李承泽努力的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和压着自己的燕小乙做抗争,大笑着说道:“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应该以哪一种方式去死?怪不得父皇看不上你!疯婆子就是疯婆子!”
    骂完最后一句就被燕小乙“咚”的一声按倒在地上,李承泽感受着从自己的额头慢慢渗出来的温热的液体,呵呵笑着没再说话。
    不屑一顾地拍拍自己裙边沾染上的尘土站起身,李云睿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承泽,冷哼一声之后来到那个箱子身边。
    满脸痴迷地蹲下身抚摸着箱子上的纹路,李云睿的语气变得有些轻飘飘的:“你看,你最终还是落入我的手里了吧?叶轻眉啊叶轻眉,你说你当年为什么就不能把这个箱子给我呢?你还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你看看,最后我想要的到的,还是被我得到了吧?”
    轻轻地在箱子上落下一吻,李云睿摸着箱子上的那把锁,安抚般地说道:“没关系,你不要着急,你等我把他们都杀了之后,我就能知道你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小秘密了。”说到这儿李云睿自己笑着拍了拍手,显得一脸欣慰的样子:“你不要着急啊~”
    把李云睿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裴长卿的手就没从谢必安的肩膀上拿下来过,吞了口口水之后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那声:“裴少楼主!”
    转头看向来人,裴长卿先是一愣之后迎了上去:“苏管家。”“裴少楼主。”扫了几眼之后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苏邢对着裴长卿满脸愧疚地说道“老奴给少楼主添麻烦了。”
    “不是苏管家的错。”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抱着箱子自言自语的李云睿,裴长卿低声问道“小师叔那边情况怎么样?”“已经基本查明自此前来大东山的队伍之中有多少外人了。”躬着身回答了裴长卿的问题,苏邢也压低了声音“少楼主想让老奴做什么?”
    往回走了几步把苦荷怀里的范闲拎出来,裴长卿把人交给苏邢之后推了他一把:“把他带走,回去温养一下经脉。若是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是因护驾所伤。”
    “是,少楼主。”
    转回身走回到众人身边,裴长卿对着庆帝投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点头,表示范闲的情况都在掌握之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之后,刚想掏出衣袖中的钥匙却被四顾剑拦下了。
    侧头看着突然迈步上前的四顾剑,裴长卿在苦荷的示意下拉着谢必安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听到了四顾剑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曾经在离开东夷城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万物皆有灵,包括武器。若是当人与剑可进行心灵上的沟通之后,便可人剑合一,那个时候就是天下在无敌手的时候。”
    把所有人都护在身后,四顾剑用大拇指轻轻的把长剑推出一段距离,随后微微抬头直视李云睿手中的那个箱子,语气中有些怀念:“在她走之后,我苦练了十五年的剑术,只是为了想要练出她想要的‘惊世一剑’,但是我直到大宗师都不曾明白她说的‘惊世一剑’到底是什么。”
    “后来我总想着,她一直都会在,会等到我练成的那一天的。只可惜即使我现在练出了她所说的‘惊世一剑’,她也看不到了。”自嘲地笑了,四顾剑用大拇指摩挲着已经有些磨损的剑鞘,接着说道“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我的心境上出了问题,还是说大宗师之上别有洞天,只有再往上一步我才能懂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怔怔地看着四顾剑并不算的上是宽厚的后背,裴长卿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握紧,似有所悟的在谢必安的身后时快时慢的点了好几下,最后捻了捻自己有些汗水的手指。
    瞬间反应过来裴长卿要干什么,谢必安微微侧头对上对方坚定的目光之后缓缓点点头随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李承泽。
    一边感慨四顾剑对于叶轻眉的情感竟然如此之深,裴长卿从随身携带的各种药瓶里面找出一瓶贴着红色标签的小瓷瓶,倒出了几粒药丸分别塞进了众人的手中,低声说道:“吃了,可以缓解尸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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