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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乱成一团

    次日苏慕安再次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澄清我和艾维斯的事情。
    电视台直播的时候,我就坐在电视机面前,双手紧张地无处安放。如果真的是像许星奥说的那样的话,有人在暗中捣鬼,那苏慕安不管怎么澄清都是没有用的。那些苍蝇总会找到合适的缝隙去叮一口,让人猝不及防。
    直播完了之后,苏慕安又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去把新闻给压下去。我看着网上关于这件事情的新闻越来越少,心里开始有一丝侥幸,也许没有人在背后捣鼓呢,而是真的艾维斯的粉丝就有这么疯狂呢?我感觉要是再这么下去,我肯定会得精神病的。
    可曼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刚翻到网上扒皮我私生活的新闻。看到可曼的来电,我欣喜若狂,这么多天,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又担心又害怕,生怕她一个人在新西兰碰到什么事情。
    “可曼。”
    她好像刚刚才下飞机,身边的环境很糟糕:“如斯,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苏慕安这边,你回国了吗?我这会儿马上去接你。”
    “算了,你别来接我,我现在在机场,你和艾维斯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出来很危险,你给我个定位,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感动得涕泗横流,忙说:“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发给你。”
    挂断电话之后我就把地址发送给了可曼。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的时候,等人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是漫长的,好像长得没有边际一样。
    当门铃想起来的时候,我就想碰到了救星,飞奔去开门。可曼就站在门外,不知道她在新西兰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不过区区几天而已,她显得非常的憔悴,人也瘦了好大一圈。
    我还没有说话,她就一把扑进了我的怀里。说真的,这些年,我见过她傲慢,见过她最骄傲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一次这么憔悴和脆弱。就算是当初她和舒新的事情刚刚闹出来,也没有看到她这么狼狈过。
    我把她带进屋里,一边擦她脸上的眼泪,一边问:“可曼,你怎么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点跟我说啊。”
    可曼却只顾着哭,她根本就抬不起头来,一直埋头在我的怀里,我看着心里十分心疼,捧着她的脸耐心地哄道:“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要是我能够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的。”
    “不行的,我找不到她了。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她了。”
    “你要找谁?”我皱了皱眉毛问她:“你不是已经没有亲人在新西兰了吗?”
    可曼脸上的泪水连绵不绝,好像怎么样都擦不干净一样:“兮兮,兮兮她不见了。”
    兮兮?上次我好像听白芍提起过这个名字,有人说兮兮不见了她就忙七慌八到新西兰去了。可是这个人跟她究竟有什么关系?
    “兮兮是谁?”我颤抖着嗓子问她。
    可曼绝望地闭上眼睛,说:“兮兮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我感受到有一道雷从我的天灵盖劈了下去——当年可曼没有把那个孩子给打掉,她偷偷到新西兰去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我无比惊愕,抓住她的胳膊问道:“当初你没有去做手术,你到新西兰去生孩子去了?”
    可曼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当初你们都叫我吧孩子给打掉,我已经到手术室的门口了,但是兮兮在我的肚子里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我就舍不得。她是我的孩子,是一条命啊,我怎么舍得就这么剥夺她存在的权利。所以我才突然去了新西兰,偷偷把她给生了下来。她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三斤多一点,小小的1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她才三个月我就把她送去了福利院,她一声妈妈都没有叫过我。可是现在她不见了,她不见了。”
    可曼说话的时候,眼泪一直在往外涌。我的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当初可曼是怎么一个人在新西兰把孩子给生下来的。当初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自己还没有独立处事的能力,她要怎么在人生地不熟的新西兰生下来孩子?我抱住她,问道:“你说她被寄养在福利院,是不是有人从福利院把她给领养走了?”
    可曼直摇头:“不是的,我把寄养在福利院之后,第二天我就去福利院办了领养手续。福利院那边的人说虽然我没有到领养她的条件,可是我可以认养她。就是我给福利院一笔钱,他们帮忙带她,等我符合领养条件了再去领养她就可以。但是前几天福利院那边的人突然告诉我,兮兮被人给带走了。等我过去,他们一直跟我说抱歉。”
    “难道就没有说是谁带走的吗?”
    “他们也不知道。”可曼就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坐在沙发上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才会在新西兰,到处到福利院里去找她?”
    “你怎么知道?”
    我说:“你失踪这么多天,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所以我拜托苏慕安的朋友去找你。当天他刚好到一家福利院里去做义诊,恰好碰到过你。”
    可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因为福利院的人说兮兮是在街上走丢了的,所以我以为是别的福利院的人发现了她,把她给带了回去。这几天我已经把那个地区大大小小的福利院都已经找了个遍。但是一无所获,没有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我又问:“难道当地没有监控吗?”
    一说起这个,可曼的神色就更加暗淡了:“有的,但是兮兮走丢的那个地方恰好监控室坏的,所以不知道她失踪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那你现在先不要着急了,我们慢慢去找。我这边让苏慕安在新西兰的朋友帮帮忙。你放心好了,那么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兮兮肯定会被找到的。”
    可曼一听到这话,眼泪又开始掉了起来。她握着手杯的手不停地颤抖:“兮兮是个胆子特别小的姑娘,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她会不会害怕?”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你想啊,当初你在那么艰苦的情况下,都能把她给生下来,说明她的生命力很顽强,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正在说话,大门突然开了,苏慕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眉毛微微皱着,看到我和可曼都是一脸的愁容,问道:“你们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脸色还要难看?”
    可曼低头扯了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朝着苏慕安挤眉弄眼,让他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没关系的如斯。”可曼吸了一口气,说:“反正我还要请他帮我的忙,而且这件事情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苏慕安一脸懵逼:“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得这么严肃?”
    可曼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的孩子不见了,她在新西兰,我这几天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把她找到。”
    苏慕安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吃惊,他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说:“是在什么地方丢的?要我帮什么忙?”
    可曼以手掩面,泪水从指缝中不断地涌了出来:“她在福利院外面的街道上走丢的,新西兰。我想请你帮我把她给找到。”
    “找到?然后呢?你想要把她给带回国吗?然后再送到另一个福利院?”
    可曼又哭出了声音,我一面轻拍着她的背部,一面对苏慕安说:“不管以后怎么办,现在先把孩子给找到才行。”
    又朝苏慕安挤眉弄眼了好大一会儿,他终于什么都么有说了。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把她所有的信息都给我一下,我马上就派人去找。”
    我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苏慕安答应帮忙,这件事情的难度就降低了一大半。
    安抚了可曼好久,她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晚上我们一起吃了些清淡的小菜,刚刚放下碗筷,突然白芍又来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白芍很慌张地对我说:“白小姐,不好了,那些人已经找到家里来了。”
    我的心里漏跳了两拍,我问她:“他们没有做什么把?”
    白芍的声音都在瑟瑟发抖:“他们都把房子给堵住了,成天在外面叫嚣……说要是你不出去的话,他们就把房子给烧了。”
    我觉得脑子里晕了一晕,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咄咄逼人,我下午看网上的新闻不是少了很多了吗?苏慕安看到我的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我:“你怎么样了?”
    我愣愣地对白芍说:“你现在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回来。”
    白芍却在那边哭了起来:“白小姐,你千万不要回来,他们都太疯狂了,好像什么都不怕。”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白芍说:“妈妈……她在门外和他们理论的时候,被他们推到了地上,骨折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冬天掉进了寒冷的水池里,浑身都在颤抖。他们做得太过分了,白芍的妈妈有什么错,竟然要这么伤害她!
    我把手机挂断:“我一会儿就回来。”
    苏慕安见我这个样子,问我:“是不是你家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心里犹如千钧重:“白芍的妈妈受伤了。”
    “严重吗?”他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我还不知道,我想先回去看看。”说着我就要起身,可曼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你现在回去不就是狼入虎口吗?他们巴不得你现在就回去。”
    “可是我现在能怎么办?继续躲在这里吗?然后让无辜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我说道:“昨天是我爸爸,今天是白芍的妈妈,谁知道他们明天会对我身边的人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事情。”
    苏慕安起身抓住我的肩膀,说:“我陪你一起回去。”
    见我执意要回去,可曼也不好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对我说:“既然这样,那我们都回去好了,多一个人,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胡来。”
    我点了点头,任由苏慕安拉着我走出了家门。一路上我的思绪都很杂乱,这件事情真的来得太蹊跷了,就像许星奥说的,背后如果没有人的话,粉丝不会这么大胆,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他们现在跟疯牛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疯狂地搜集我的信息,但是每次都能让他们得逞。湖光那边的别墅私密性那么好,他们居然都能进去,如果说后面没有人的话,谁都不会相信。
    我缓缓握紧了拳头,问苏慕安:“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苏慕安一愣,他没有想到我居然知道是有人在捣鬼,他垂着头,似乎在思索:“你确定你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没错,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想弄死我。”
    苏慕安抬起头,看着前方的路,目光中闪着淡淡的光:“我们这边的人已经查出来了,你的个人信息是一个叫程悦的人泄露的,她把你的信息卖给了别人,所以他们能顺藤摸瓜找到你的消息。”
    程悦?
    我和可曼对视了一眼,当初我和程悦的事情虽然闹得很不堪,但是爸爸为了不让这件事情的影响过于扩大,所以只是将她开除江祁,并没有做什么别的过分的事情啊,反而是她一直利用我,勾引易东扬。为什么现在她要这么做?
    “确定是她吗?”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的人?”
    苏慕安笑了笑,说:“你以为一个程悦就有这么大的本事掀起这个惊涛骇浪吗?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为了把舆论给压下去,我究竟做了多少的事情?如果只是一个程悦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把她放在眼里,6她也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顿时我又萎靡了几分:“那还有谁?你觉得会不会是郭萱?”
    我小心翼翼问出了这个名字,除了郭萱,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恨不得之我于死地。当初郭萱因为张青崖的事情就一直对我心怀不满,上次她自己伤害肚子里的孩子未遂,肯定也会加深她的怨恨。况且,除了她之外,我没有和谁结过仇。
    苏慕安想了想,说道:“我倒不觉得是她,因为如果是她的话,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况且,她和程悦一样,根本就不足为惧。”
    “那你觉得会是谁?”可曼先代替我说了出来。
    苏慕安目光微微动了动,说:“我现在也不敢确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背后的那个人和百城的实力差不多,所以才能把消息压制得这样紧密。我猜大概是云康那边,或者是安老。”
    对啊,周云康和安建培。一个是百城生意上的死敌,上次我和苏慕安把白芍从金苑弄出来了,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怀恨在心。至于安建培,安意被我当众羞辱,怎么又咽的下这口气?安建培为了孙女出头,有理有据。
    我心里顿时又沉了几分,要是真的是他们的话,事情就会更麻烦了。要是苏慕安和他们撕破脸皮,来个鱼死网破,大家都元气大伤。可是要是任由打压我和江祁的话,无疑是在苏慕安的脸上打耳光。
    我有些灰心:“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苏慕安顿了顿,说:“你不要着急,我们先回去看一看你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先把眼下的麻烦解决了再说。至于到底是周云康还是安老,我们稍后在做打算。对了,还有那个程悦,你对她的了解有多少?既然她敢把你的消息给卖出去,说明她多多少少对你都是很了解的,并且还不怀好意。”
    可曼抿紧了唇,一听到程悦的名字,她就抿紧了唇。要是以前我不知道兮兮的存在的时候,我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兮兮。当初可曼冒着巨大的压力把她给生了下来,她和舒新之间就有了一个孩子来做纽带,不是轻易能够割舍下来的。
    我迟疑着说:“以前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她的家境不怎么好,所以上大学的时候我很照顾她。可是后来……”
    “后来她怎么了?”
    “她到我们家的公司实习,因为工作中的出色表现,公司里觉得保她到海外去读书。她领到offer的那天和易东扬裹在一起去了,她说和我做朋友只是想利用我。然后爸爸为了帮我出头,取消了她到海外读书的资格,还把她给开除了。之后好几年,我们一点联系都没有。去年我才又看到她。”
    苏慕安听到我的描述,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到底交了一个什么样的朋友?”
    我也唏嘘得很,当年看着程悦弱小可怜,就像是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一样,所以我才亲近她,帮助她。但是谁知道呢,几年之后,这只小白兔居然长出了尖牙,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我撕得粉碎。“
    见我低头没有再说话,苏慕安劝我说:“不过没关系,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至于她这一次做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
    我说:“讨不讨回来已经不重要了,事情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只要这一次风波能够过去,我可以不计前嫌。”
    苏慕安也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我们就到了家门口,就像白芍说的一样,家门口到处都是记者和粉丝,乌泱泱的一群人簇拥在家门口,小区的保安纷纷出动,拉出了警戒线,想要把他们给拦住。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们人数太多了,冲破警戒线,压根就拦不住。
    小区的负责人一看到出现,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白小姐,您回来了?您赶紧去看看吧,小区这两天都快闹翻天了。您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说:“我的电话一直在线啊,为什么会打不通?”
    负责人的一张脸就更苦了:“我们至少给您打了上百个电话了,可是没有一个通的。”
    我这才想起,消息刚刚爆出来的那天下去,我的手机就快爆炸了,可是这两天却安静得出奇。我正纳闷的时候,苏慕安凑在我的耳边,低低地说:“是我给你吧手机设置成了勿扰模式,通话本以外的人都打不进来。”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手机这么安静。我心里暖暖的,苏慕安总是能帮我吧能够想到的事情都处理好,和他在一起,我觉得特别安心,我几乎不用为任何事情操心。
    我也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好的,谢谢。”
    苏慕安嘴角笑成了我最喜欢的弧度。
    苏慕安把我牵着,问我说:“前面那么多的人,你怕不怕?”
    我晃了晃,我们彼此紧紧牵着的手,说:“有你牵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于是我们三人并肩朝门口走去,那群记者和粉看到我们,就像狼看到了羊一般涌了过来。苏慕安紧紧地把我给护着,穿越过了人墙。记者就快把话筒伸到了我的嘴里:“白小姐,这位男士又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和艾维斯的消息爆出来之后,你已经是第二次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呢?”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管你屁事。
    苏慕安把我护送到门口,白芍已经早早地就把门给拉开了一条缝,我迫不及待地要往里面钻。苏慕安堵在门口,张开双臂,把他们拦在门外。
    “对不起,这里是她的家,如果你们再上前一步,我们就报警,私闯民宅可是大罪。”
    苏慕安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所以这些记者压根就不认识他,有好些胆子比脑子大的,挑衅地问:“你和白如斯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帮着他?”
    苏慕安只是淡淡笑了笑:“世界上这么多人,难道你们都要一一去查户口吗?我和她是什么关系需要你们来问吗?”
    说完,他又反问了一句:“你又是哪家的记者?为什么记者证都没有带?”
    那个记者一听,拉开上衣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了自己的记者证,说:“我是东方娱乐的记者,这是我的记者证。”
    苏慕安吧记者证车过来,仔仔细细看了看,对他说:“好的,我现在已经记住你了。”
    “你记住我干什么?我不过是来采访白小姐的。”
    苏慕安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白芍,问她了:“是哪一个把你妈妈摔倒了的?”
    白芍的目光在一群人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只得摇了摇头,说:“苏先生,当时人太多了,所有人都在拥挤,所以我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哪一个挤到了的。”
    苏慕安淡淡地说:“那没事,那就当做是在场的每一位都是凶手。”
    说完,指着他们说:“要是不想收到法院的传票,那就现在赶紧滚,要是等一会儿我发现还有谁在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群人当中有好几个昨天我再墓地见到过,他们今天竟然又凑到了一起。对于苏慕安的威胁,他们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谁,我们都是来正规采访的。”
    苏慕安再也没有理他们,径直走进了家门。
    白芍的妈妈伤得不是很严重,只是脚踝处有些扭伤。可是白芍不知道为什么,眼角好像哭得很肿。我问她妈妈:“今天,你的伤好些了吗?”
    白芍的妈妈笑着说:“都是白芍那个孩子小题大做,我只是扭伤了脚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这点事情根本不用麻烦你回来的。你看现在形势这么恼火,还要你回来看我……我的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苏慕安走到去打电话,我对她妈妈说:“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所以我应该回来解决。”
    白芍她妈妈哭着一张脸:“你看,现在外面有那么多的记者,你要怎么办啊?根本就出不去?”
    我说:“这不就不用担心了,既然我进得来,那肯定就也能够出的去。你好好把伤养好,对了,你去看医生没有。虽然只是扭伤,但是一定也要去看医生。否则拖下去就不好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一定要好好的。”
    她妈妈应道:“看过了,看过了,医生说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简简单单的扭伤,过两天就能好。”
    我看向白芍,又说:“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及时跟我们说,不然你看白芍,多为你担心啊。”
    “这个孩子,从小心思就比别人的敏感,动不动就爱哭,我拿她也没有办法。说了好多次了,还是改不了。”
    可曼看到白芍和她妈妈母女俩有说有笑,脸色十分不好,我很能够理解她。她的女儿刚刚才丢了,转眼却看到别人母女其乐融融,她的心里肯定很难受。我悄悄牵住她的手,她抬头朝我会心地笑了笑。我对白芍妈妈说:“有个女儿好呢,多体贴。”
    没一会儿,苏慕安打完电话回来,他说:“我给宋瑶打电话了,过一会儿他会来接我们。我让百城的法务也顺便到你这里来了一趟,到时候门外的那些记者一个都跑不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苏慕安想了想,说:“你不用着急,等宋瑶把我们带走了再说。明天我回安家去一趟,试探一下究竟是不是他。”
    “要是真的是她的话,她又怎么会跟你说呢。”
    “不管怎么样,去一趟,总比不去的好,总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曼突然问道:“你说,现在要是突然来一个人说她才是艾维斯的女朋友,风波会平静下来吗?”
    苏慕安想了想,他说:“虽然这是一个有用的办法,但是照艾维斯粉丝的疯狂程度,和背后推手的能力来说,现在不管是谁站出来,都极有可能会被众人的口水给淹死。而且我不能保证会有人愿意,毕竟现在这个情形,很多以前主动跟我们联系,要和艾维斯炒作的女星都望而却步,谁那么傻会在这个当口站出来。”
    可曼听后,沉默了片刻,问道:“要是我愿意站出来呢?”
    “你开什么玩笑?”苏慕安掉头看着她。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可曼漫不经心地坐在沙发上:“反正他们是针对你和如斯来的,只要我能够把火力吸引走的话,就能给如斯一些喘息的机会。况且反正我现在没有什么工作去做,而如斯还要管理江祁。我只要待在家里什么事情就可以了,可是如斯不可以。”
    “不行。”我拒绝道:“要是我用你来换取我的自由的话,我宁愿是我受到舆论的攻击。”
    可曼受到过太多的伤害,我不能让她因为再去被那些毫无人性的人谩骂。
    “如斯,你听我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站出来,承认是我和艾维斯在交往。你也看到了,寰亚不管怎么开记者会,怎么否认,那些人还是那么咄咄逼人。说明他们根本就是咬死了你和艾维斯在一起,所以现在只要我站出来,把你和艾维斯的关系澄清了。你才有机会摆脱这一切,更何况,我的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我们作为公众人物的,多出来曝光也是有好处的。”
    “可是……”
    “好了,从小到大很多事情我都是听你的,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好不好?”她抓住我的手,热切地说。
    我慢慢掉过头,心里觉得无比委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么不放过我,非得要把我逼到绝路上。可曼又做错了什么,要趟进这场浑水里。
    苏慕安说:“就算你愿意,我们必须还要确定艾维斯的想法,如果你单方面公布,他不配合的话,后续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我在心里暗暗的想,艾维斯不知道有多愿意呢,要是他知道可曼同意公布她是他女朋友的话,说不定他会开心得跳起来。可曼说:“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己去和他商量。”
    “秦可曼,你真的想好了吗?”苏慕安说:“这件事情有可能不止影响一会儿,因为还不确定背后人的真实意图,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估计,到底会有多大的影响。”
    可曼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他们现在诟病如斯,不就是因为她曾经结过婚吗?觉得结过婚的人就配不上艾维斯。我也不知道粉丝为什么会有这么丑陋的逻辑。但是我们没有结过婚,又都是同一个公司的,所以很自然。他们找不到吐槽的点,久而久之,这件事情淡下去就好了。”
    她说得没有错,网上骂我的人几乎都是说我水性杨花,刚刚离婚没有多久就又和艾维斯在一起。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从来都不由人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想出这么拙劣的吐槽点来。
    可曼说完之后,就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打电话:“我先去和艾维斯商量一下。”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在脑袋上抓了一把。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苏慕安坐在我的旁边,拉着我的手,说:“其实,要是秦可曼不公布的话,我们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我从他的眼中看出来了另外一条路是什么——公布我和他的关系。再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这一次我拒绝得更干脆:“不可以。”
    “为什么?我觉得要是我出面的话,肯定效果更好。”
    “你以为效果会更好,那我问问你,要是到时候别人都骂你怎么办?说的话有多脏你也听到过,你觉得你能承受吗?”
    “他们骂你的那些话,比骂我还让我难过。”
    “除此之外,要是百城的股东受到这个新闻的影响,开始动摇,百城出现危机怎么办?”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危险的想法——也许背后的推手就是准备让苏慕安站出来呢。很明显苏慕安也想到了这一茬,他突然拉着我的手,问:“你刚才说什么?”
    “也许他们就是想让你站出来承认我们之间的事情,然后利用网络水军,把这件事情炒火,百城的股东和高层肯定会人心惶惶。”
    苏慕安皱了皱眉,眼神豁然开朗:“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苏慕安冲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这件事情最多还有一周就能够解决了。”
    “真的吗?”我有些困惑。
    苏慕安说:“当然是真的,只要今天秦可曼站出来,我保证一周之内吧这件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看着他一张信心满满的脸,我说:“好,那我相信你。”
    可曼打完了电话,走到我们旁边,脸上扬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艾维斯已经同意了。”
    白芍偷偷朝我递了个眼神,我们相视一笑。
    苏慕安又说:“稍后晚一点我们就回公司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布这个消息。”
    “不用。”我说:“不用召开记者发布会,等一会儿让艾维斯到我家里来一趟。”
    “为什么?”可曼不解。
    我说:“不是过两天你的电影就要上映了吗?反正都是要公布,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为你的电影加一把火。”
    “你的意思是……继续让他们把这件事情的热度给炒上去?”
    “没错,这么多的记者亲眼看到我回家,然后没有多久艾维斯也来了。传出去之后明天早上肯定会通稿满天飞,在他们发通稿的时候,苏慕安这边准备反击,主要就说是可曼和艾维斯在谈联系,顺便把艾维斯为了可曼学习做饭菜的事情也说出来——当然,最好还是过两天电影上映了,等这件事情的热度稍稍下去了一点再说。”
    苏慕安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我从善如流地回答:“都是苏总教的好。”
    可曼笑着点点头,说:“那我去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等会儿到这里来一趟。”
    白芍站起来说:“既然你们今天都在家里,那不如就在家里吃饭吧?我现在就去做饭?”
    白芍妈妈催促她:“那还不快去呀。”
    于是她们俩就笑着走进了厨房,留下我们三个人在客厅里。可曼一脸愁容,我知道要是兮兮没有消息的话,她心里肯定是很难安的。安慰她说:“你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我们一定会把兮兮找到的。”
    苏慕安也跟着我说:“我马上就去联系我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找一找。”
    可曼靠在我的肩膀上,说:“如斯,你说要是我找不到兮兮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会找不到?那么大个孩子,只要我们多找点人,肯定会找到她的。”
    “这两天我总是在想,要是当初我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名声,没有把她送到福利院去,而是把她带回国,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要是兮兮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你造成的,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等兮兮找到了,才有体力可以照顾她。”
    “这几天我一闭上眼睛就看会看到她,她浑身都是血,叫我妈妈,问我为什么不要她。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她,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我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她,没有尽到一天作为母亲的职责。要是我多疼爱她一点,也不至于现在连她的面都见不到。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惩罚我当初不负责任地吧兮兮给抛弃了。”
    我第一次看到可曼这么脆弱的样子,心里也犹如刀割。当初,当初,如果有当初的话,我拼了命都会陪着她去新西兰,我应该陪着她的,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我却消失不见了。要是我能够在她身边的话,说不定所有的事情都会成另外一种局面。我心疼地把她捧在怀里,眼泪簌簌而落:“可曼,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这样我难过极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前不够关心你。如果我在你身边就好了,你就不会这么无助。当时你一个人在国外肯定吃了很多的苦。”
    苏慕安打完电话回来看到我和可曼抱在一起大哭,皱了皱眉头说:“现在哭也没有用,只有尽最大的努力先把人找到了再说。我的朋友已经答应我,会帮忙去找她。过两天就会有消息。在传来任何确定的消息之前,你们都不必太悲观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纹苏慕安:“能找到的可能性大吗?”
    苏慕安说:“我也不确定,现在只能说尽最大的努力来办事了。至于结果,现在谁都不好说。”
    可曼吸了吸鼻子,把头转向了一遍,喉头仍旧在抽搐。
    我一手攀着她的肩膀,一手轻轻地顺着她的背部。我说:“你有兮兮的照片吗?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可曼点了点头:“去年我到新西兰给她照了照片,现在还在手机里。”
    说着她把手机掏了出来,在里面翻了翻,终于停在了一张照片上面。照片上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长得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一张笑脸就像是糯米团子,扎着两只羊角辫,正在朝可曼笑。我说:“兮兮真的是一个很尅啊的孩子。”
    但是,我感觉她的面孔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我绞尽脑汁想了想,都没有想出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如斯,如斯。”苏慕安一连叫了我两声我才听到,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苏慕安皱皱眉:“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叫你都听不见。”
    我想,现在可曼的神经正是敏感的时候,要是我说看到过这个小姑娘,说不定会让她更紧张,于是十分理智地选择了闭嘴。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艾维斯来的很快,赶在我们开饭之前他就来了。听到门外吵吵嚷嚷的,苏慕安去开门,艾维斯顶着众人的话筒走进了我家里。一看到可曼,他又用他那无与伦比的翻译腔,叫道:“可曼darling,你真的已经回来了,刚才在电话里,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
    可曼心情不怎么好,冲他挤出了一抹生硬的笑容,说:“没错,我回来了。”
    艾维斯见她愁容满面,关切地问道:“可曼darling,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你是不是因为我和如斯的事情生气了?你听我解释,我会来找如斯,不是像网上记者说的那样。我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仿佛不好意思一样,顿了两秒,才说:“我是想来学一学如斯做饭的技巧,我想给你做中国菜吃。”
    可曼对艾维斯的事情不感兴趣,她淡淡地摇了摇头说:“好,我知道了。”
    可就是这样淡淡疏离的语气,让艾维斯更加不安:“真的,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如斯什么都没有。”
    苏慕安捂嘴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收敛了一些。
    可曼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说:“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了,我不会怀疑如斯的。而且我对你和如斯的事情不感兴趣。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帮助如斯解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听到要他和可曼一起,艾维斯的眼睛里放出了精光:“我愿意。”
    可曼翻了个白眼,补了一句:“和我一起炒作。”
    艾维斯的眼神有一丝丝的失落,但很快,那一抹失落一扫而光,他说:“我也愿意。”
    只不过这声愿意没有了刚才的果断与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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