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杯橙汁的恩怨

    “这是我的橙汁。”听宇严肃的道。
    “你还没付钱，就是我的橙汁。”赵玉也很严肃。
    他们显然都不是那种会为一杯橙汁而动容的人。
    那么，这个小小的举动，是否具有更深的涵义呢？
    想知道其中的涵义，就得从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开始说起。
    那时候，他们的年纪都还不到十岁。
    两个小娃娃同一天被一个叫作“易道仁”的隐士收为门徒。
    当时，易道仁为他们倒了一杯橙汁，说是谁先喝下橙汁，谁就是学长。
    听宇二话不说就把杯中的橙汁全部喝了下去。
    赵玉只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很好，听宇，以后你就是学长。”易道仁很满意的看了一眼听宇，遂冷冷望着赵玉，问：“你为什么不抢？”
    赵玉说：“老师，我为什么要抢？”
    易道仁说：“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要抢的，如果你不懂得抢，就一定会输。”
    赵玉问：“老师，你是医生，输赢真的那么重要么？”
    易道仁一听，脸色大变，蹙眉沉思了良久，道：“玉儿，你这问题问的很好，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输赢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不如你来说说看？”
    赵玉道：“我觉得很重要。”
    易道仁更为不解，“既然重要，为什么不抢？”
    赵玉道：“因为我们是同门，赢了就是输，输了就是赢。”
    当时的赵玉才不到十岁，如此深刻的悟性，让易道仁对他刮目相看。
    于是，易道仁又转脸看向听宇，问：“听宇，你来说说看，输和赢，到底哪个重要？”
    听宇道：“我觉得赢最重要，人生在世，从我们还只是一粒小小的精.子开始，就已经开始竞争，只有赢的那一个才能顺利的存活下来。”
    易道仁也一样动容，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的道：“听宇，那你再说说看，如果有一天你输了怎么办？”
    听宇道：“那我就一定会想办法赢回来。”
    易道仁又转脸看向赵玉，问：“那要是你输了呢？”
    赵玉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输和赢，其实不能从表面判断。”
    “呵呵！”听宇一听，发出一丝嘲讽般的冷笑，“学弟，你的想法真的很可笑，知道么？”
    “可笑么？我觉得就是这个道理。”赵玉固执己见。
    而听宇也同样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随后的几年时光，他们一直跟在易道仁的身边，除了学医采药，治病救人以外，还学习读书写字，参悟天下大道。
    这样的生活，对于现如今这样的社会，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因为，他们治病救人从来都分文不取。
    不过他们师兄弟心里都很清楚，老师不是普通人，他的出现，是从天而降的幸运。
    而在赵玉年满十二岁的那年，易道仁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易道仁到底去了哪里。
    在易道仁离开之前，在桌上放了一杯橙汁，并留下字条：“你们师兄弟注定不是同一种人，性格决定命运，你们的人生将走向不同的道路。这杯橙汁，谁喝下，谁就是这几年潜心学医最后的赢家，能拿到本门最高医学秘籍《换心术》。”
    赵玉是第一个看到桌上橙汁的人。
    但他没有喝，而是去找来了听宇，问：“学长，你想不想喝？”
    听宇看完字条，二话不说就把杯中的橙汁尽数饮下。
    “咕噜……”
    眼睁睁看着听宇喝完了橙汁，赵玉脸上有些失望，道：“学长，在你心里，胜负真的那么重要么？”
    听宇说：“在我的人生字典里，除了赢，我别无所求。”
    就这样，听宇得到了《换心术》的医学秘籍。
    而赵玉便与这本门最高医学秘籍失之交臂。
    随后，他们师兄弟各奔东西，素无往来。
    没想到，十余年的光阴后去了，两人竟会用这样的方式再度相遇。
    ……
    “学弟，你变了。”听宇对赵玉的行为感到愤怒。
    “哪里变了？”赵玉问。
    “你从前是一种不争的思想，而如今，你已经开始懂得争抢。”听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赵玉这些年在凡尘俗世中的修行。
    事实上，赵玉修行的地方并不在凡尘俗世。
    他活在战争中，活在累累的尸骨之中。
    他的绰号是食尸鬼，很多人称他为阎罗，早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医者。
    普通的医者不会杀人，而他不仅杀人，而且还杀了很多，他杀的人已经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学长，你好像想的太多了。现在我是这里的老板，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这杯橙汁的确是我的，你也的确没有付过钱。”赵玉故意岔开话题。
    他知道听宇跟自己的思想不同，也不想跟他谈论高深的思想性问题。
    “哈哈哈……”听宇又笑了，笑声在这空荡荡的豪情夜总会里，显得很突兀。
    赵玉看着他笑，但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不一会儿，听宇终于笑不下去了，脸色一沉，严肃的道：“那好，我们先来说说正事。”
    赵玉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道：“早该这样了。”
    “我可以告诉你，我来魔都的目的。”听宇的话说一半，突然又停住了。
    他在观察赵玉脸上的表情。
    不过，赵玉脸上是一丝表情也没有，仿佛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太大的兴致。
    好一会儿，听宇继续往下说：“学弟，你现在已经是工商会的人了，那你知道工商会的会长是谁么？”
    “会长么？不知道。”赵玉诚实的道：“难道你知道？”
    “嗯……”听宇点头，道：“我不仅知道，而且还跟他很熟悉。”
    “哦……”赵玉闻言，心头并不感到多么意外。
    他了解听宇。
    从听宇提到工商会会长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些。
    “学弟，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不喜欢发问。”听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赵玉的某些个性还是没有变。
    “我说了，你想说自然会说，不需要我多问。”赵玉道。
    “很好。”听宇道：“这也是我一直都把你记在心里的原因之一，你是个特别的人，跟外面那些人比起来，你就是人中之龙。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赵玉问。
    “如果你知道工商会的会长是谁，你会不会把事情真相告诉钟如艳？”
    听宇似乎对此很在意？
    赵玉心头一惊，狐疑的道：“难道你就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