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众生梦境
“可那注定是虚幻的！”
苏浩毫不犹豫打断了月之意志在他耳边呢喃的声音。
“虚幻的梦终究不是现实，无论再怎么美好再怎么让人沉迷留恋，终究也只是一戳即破的泡沫，自欺欺人而已。”
‘或许梦境是虚幻的，但只要一场梦永远不会苏醒，那么真实与虚幻之间又有什么分别呢？’
月之意志轻柔的女子声音循循善诱，在他耳畔低语。
‘美好的梦境有什么错么？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站在所有生物的顶峰，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烦恼与期望，如果在梦中能实现所有愿望、能不再痛苦压抑……选择在梦境中渡过余生又有什么不好的？’
“可你给他们选择了么？”
苏浩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被月之意志这些乱七八糟的理论所说服。
“你压根就没有给任何人选择，你只是把他们全都拉入了虚幻世界营造的美梦里，甚至连他们原本在现实世界的记忆都篡改了！这样一来他们还有自我么？不过是沦陷在虚假幻境中的傀儡。”
他也不是没有陷入过月神梦境。
要不是他的精神力足够强横，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虚幻世界强行塞入原本不属于他的虚假记忆，在看似满足他期盼的美好梦境中，按照虚假的剧本一路发展下去。
如果连记忆都被篡改，那做出决定的人还算得上是他自己么？
‘选择？为什么要选择。’
月之意志笑语盈盈：‘你真的以为活在现实世界，就有选择？’
“为什么没有？”
苏浩皱眉：“别和我探讨什么哲学，我没兴趣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不是什么哲学不哲学的话题，而是事实，绝大多数的生物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选择，它们看似拥有无数选择的权利，实际上最终在无数枷锁之下都只会走向同一条道路。’
月之意志的声音稍稍有些惆怅，缓缓道。
‘现实世界是残酷的，一切都有规律可循，上一秒发生的事情决定了下一秒你的命运，一切生命从出生就注定会死去，正如它们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汇聚在我这里的精神显化有太多都是无法实现的期望，作为众生意志的集合体，这种事情我最有发言权，你只是活了区区不足百年的生命，无法理解也很正常。’
‘但梦境不同。’
‘梦境无需考虑因果，也无需在意命运，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并且在虚幻世界的规则下这一切都会显得十分合理，不会让人感到厌倦。’
‘至于选择？’
‘那种东西除了让生灵感到烦恼纠结之外还有什么用？’
‘权衡利弊罢了，再怎么纠结，最终也只会得出一个必然的选择，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东西。’
耳畔月之意志的这一大堆长篇大论，还真把苏浩给说的有点愣住了。
仔细一听，好像祂的这番说辞还真没什么漏洞。
梦境确实比现实要美好太多，换做是大部分处于社会底层的普通人，恐怕也会选择沉沦在虚假美梦中渡过余生，毕竟在真实中痛苦与在虚假中幸福，显然不是一个会让人犹豫太久的选择。
真亦假时假亦真。
如果不清醒，谁又能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还没等他思考月之意志这些话的漏洞，窗外就突然月光大盛，一道极其具有穿透力的月光硬生生将他家的墙壁穿透照耀在他身上，昏昏沉沉的困倦睡意涌上脑海。
可恶……大意了。
苏浩急忙施展土元素化遁入地底，从银月的照耀下逃开。
没想到现在月之意志对现实世界的影响都这么强烈了，甚至能操纵虚幻银月对他发起攻击，刚才那道月光似乎没什么攻击力，只是想把他拖入虚幻梦境中。
遁入大地深处后，天空之上的月光无法再照到他，但耳畔的月之意志声音却依旧存在。
‘为什么要跑呢？和大家一起进入美妙的梦境中难道不好么？在那里你无需再为保护地球而奔波，也无需再苦恼几位红颜知己之间的关系，一切期盼都将得到实现。’
月之意志的声音充满诱惑。
“扯淡！”
苏浩冷冷道：“梦境再怎么真实也终究是假象，梦中的苗月颖她们又不是本人，我才不是那么容易被虚假美梦满足的男人，只有懦夫才会逃避，真男人就要直面惨淡的人生！历经艰辛得到的果实才最甜美。”
既然月之意志说大道理，那他也以大道理反击。
果然，月之意志不吭声了。
‘你的挣扎毫无作用，随着众生在美梦中为我贡献足够的精神显化，要不了多久我就能侵蚀世界意志的部分权柄，除非你抛下所有人逃到异世界……’
‘也不要想着寻找月之暗面和祂一切对抗我了，你清理掉的那些噩梦之源是祂仅剩的一点力量，祂已经被我压制在月神空间，随着众生在美梦中不会再有噩梦的诞生，祂也将彻底消散，不会再有机会从众生噩梦中复苏。’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如果你愿意主动回来继续担任我的眷者身份，我可以答应让你在众生梦境中保持清醒，并且允诺让你与你的亲朋好友们进入同一个梦境生活，这样一来，一切就不再显得那么虚假了对吧？’
月之意志不再试图用美梦的那一套说服苏浩接受，而是开始阐述残酷的事实，试图让苏浩感到畏惧，从而主动投降。
祂不断威逼利诱，许诺下种种好处，企图让苏浩放弃反抗。
但也正是祂不断的在耳畔呢喃，使苏浩确信了自己还有机会掀翻月之意志的阴谋。
如果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月之意志可能在这里跟他废话么？不会，月之意志只会默默放任他随便挣扎，最后再通过其他方法将他拉入虚幻梦境中。
既然月之意志在威逼利诱他，企图让他放弃反抗，就证明月之意志还是害怕他会找到翻盘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