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章真相
围在孙家院外的村民皆是缩起了脖子往后退,目光中透露着畏惧,只有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里正走上来拦住了正准备往后院去的香穗。
“姑娘请留步,老夫乃是孙家庄的里正,敢问姑娘这二牛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大晚上的来了这么多穷凶极恶来历不明的土匪,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为了不让村民们人心惶惶,姑娘若是知情还请告知一二。”
老里正不止态度友善目光也很毒辣,先前指挥着村民们把火扑灭后,见二牛家已经乱做一团,便按耐住心里疑惑没上赶着追问,但从刚才见到了香穗就立马认出,她是村里人说的那个在覃家大院外帮二牛主持公道的女大夫。
“里正您老来得正好。”香穗喜出望外,忙说道:“我有一事急需您老帮忙。”
“二牛这儿……”老里正满脸担忧,不过他刚才也确定过了二牛家没人受伤,住在他家的贵客身份很是不简单。
里正来得晚没有亲眼目睹,可根据其他村民所说,这伙土匪刚冲进孙二牛家里就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侍卫打得落花流水,他们放火也只是想趁乱逃走保命而已。
此刻听着后院的凄厉喊声,里正心头一凛,方才兵荒马乱之际有一名白衣男子衣不沾尘,他虽没出手可临风而立却令人望而生畏。
而面前这女子呢,旁的不说,就光是她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有那份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雍容华贵气度,就让人感觉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老里正凛了凛神,忙改口说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只要能帮得上忙,老夫必当尽心竭力。”
“事儿不难办,是这样的,我在追查二牛全家人怪病起因的时候从猫儿岭上找到一副骸骨,根据现场的衣物和骸骨的特征来看,初步判断死者是个年轻女子。”
“孙二牛跟我说过,邻村有个叫春芽的年轻小姑娘走失大半年了,我想请里正派人去通知春芽的家人,让他们过来辨认遗物,看看遇害者是不是春芽。”
香穗说着就把背后的包袱解下了放到了地上,骸骨被包裹在她脱下的外衣里头,之所以没有当众打开是怕吓到村民们。
饶是没有亲眼见到阴森白骨,孙家庄的村民还是被吓得够呛,一个个白着脸直腿软,有些胆小干脆就直接跑掉了。
里正好歹经历的事儿毕竟多,惊吓过后很快便镇定下来,“这事儿好办,老夫这就安排人去。”
“有劳里正,这里就先交给你了。”香穗留下骸骨,起身去了后院。
后院牛棚里乔装成江湖人模样的覃家家丁全都被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沈逸洲面前跪着八个青壮男子,高矮胖瘦各不一,与牛棚里的覃家家丁不同,他们身上有很重的江湖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虽吃了败仗还失手被擒,为首的一人却还是装起胆子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说道:“好汉身手了得,我等技不如人,输得是心服口服,不知好汉是何门何派?”
沈逸洲根本不屑回答这种问题,他只睨着眼睛神情冷漠至极。
那人下不来台,只好嘿嘿地笑起来继续自说自话:“我等俱是驼首峰镇山虎的手下,借道贵宝地受人之托不小心冲撞了好汉,还请好汉高抬贵手结下善缘,改日我们大当家必有重谢!”
“驼首峰?”香穗面露疑云,目光幽幽地望向了沈逸洲。
只听他说道:“宵小之辈,成不了气候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可让镇山虎的狗腿子们极其不满,其中有个身形魁梧的立马刷一下站起来怒吼道:“你敢看不起我们大当家,我跟你拼了!”
大块头挥舞起了拳头,只可惜气势汹汹的他连沈逸洲的衣角都没挨着就被后方飞来的一只冷箭射穿了膝盖,噗通一声摔下去脸先着地,当场昏厥过去。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剩余山贼全都被吓破了胆儿,牛棚里覃家的家丁中有几个胆小的,见此情形也吓晕了过去。
果然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有人在暗中保护沈逸洲,香穗再次确认了这件事情,可她很是疑惑:“丹阳十八寨的叛徒怎么会出现在迦南关,又怎么跟覃员外扯上了关系?”
沈逸洲只回答了四个字:“买凶杀人。”
香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么想必伤害孙如意的人对覃员外来说非常重要,否则他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买凶杀人,看来那人很有可能真的是覃员外的大哥覃徇了。”
“你们几个是跟谁联络的?”差不多捋清了头绪,香穗再次把目光转向了驼首峰的土匪,他们当中身手最好的已经变成一滩烂泥摊倒在地上,剩下的人自然不攻而破,很快就将房师爷招认出来。
香穗愣了愣,不过很快她就将所有细节全都串联了起来,拼凑出真相。
“孙二牛说在他捡到有毒的大青鱼之前,隔壁王家庄的小闺女春芽在猫儿岭失踪了,村民们进山寻找,遇到了郡守府的官差还有覃家人。”
“覃衡对外宣称是有逃奴躲进了猫儿岭,这才不惜出动官府帮忙寻人,这显然是个借口,我想他想找的人应该是他大哥覃徇。”
“而春芽正是在山里碰到了发狂的覃徇才惨遭毒手,掩埋春芽尸骨的地方离水源不远,回阳蛊必定也是那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混入水源里被大青鱼误食的。”
“然后大青鱼顺流而下,最终在被毫不知情的孙二牛逮会了家,继而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至于孙如意,我想可能是为了传宗接代……”
越分析香穗的脸色便越难看,但她没有错过任何细枝末节,只见她弯腰在驼首峰的土匪们面前半蹲下,平视着他们咄咄逼人地追问道:“刚才你们说途径迦南关,那么原本的目的地是哪里?”
土匪们被她这一问全都怔住了,脸上逐渐流露出恐惧的神情,谁也不肯开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