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归来

    “事到如今，俺也不瞒你了，当时你来找我买药方，并不是我不想卖，而是，这个药方只是俺写的一个残缺不全的药方，强行使用，副作用很强，我拿狗测试过，药上了它身上，不出一星期就没命了。”老汉叹气道。
    “不对啊，我调查过，你的药膏确实曾经治疗过很多风湿患者，都痊愈了。”施晴惊恐道，显然不相信老汉的话。
    “有一批药膏确实是真的，俺老祖宗传下来的，但早在几年前就用完了，用完后我就不再给人治风湿病。渐渐的乡亲们也不再找俺。现在这些是俺自己做的，药方也是俺自己编写的，本想慢慢测试，却没想到顽疾缠身，那兔崽子又不孝，得知了你来买药方的消息，见钱眼开，把俺的药方和药膏骗出来，卖给你们！”
    施晴讶异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胡老先生竟然藏着这么一个秘密。
    “胡老先生，真正的药方，祖上没有传下来吗？”
    “没有药方，只有一本笔记，只可惜，俺即便废寝忘食，终日把心思研究笔记，也参透不出里面的所有玄妙，最终只弄出一份残方和副作用十分强烈的药膏……”老汉痛心疾首，老脸写满遗憾。
    他从枕头底下抄出一本陈旧的笔记本，依依不舍的看翻看了几页，最终交到施晴手中。
    “这本笔记俺留了个心眼，连俺崽子都没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这本笔记俺就送给你了。俺未能把真正的秘方研究出来，希望你可以。俺一生碌碌无为，只有这本笔记给了我后半生的精神寄托，对我来说，这本笔记就是我的生命。”
    老汉目光闪烁着泪花，同时又充盈着期待和盼望。像有难言之隐的父亲，亲手将自己的孩子付托出去。
    施晴本来还觉得惋惜，毕竟这种奇药真实的存在过，却没有药方，现在连药也没有。宛如一道影子，看到了却别摸不到，想研制出来，永远都不可能了。
    现在，老先生一席话，和这本笔记，又点燃起了她的希望。
    “胡老先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延续你的希望。”施晴按捺着心里的激动说道。
    老汉点点头，又和施晴聊了几句，最后安静的睡着了。
    施晴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急忙给他拉上被子盖好。又把窗户打开，通风透气。打算等老汉睡醒后就带着他一起回暮光市看医生。
    “他已经去世了。”秦朗淡淡的说道。
    “啊？”施晴惊恐的睁大双眼，倏然沉默了几秒钟，颤巍巍的走到床边，“不可能，不可能，你都没碰他，你怎么知道他去世了，他刚才还跟我聊得好好的。”
    秦朗叹了口气，“不信你自己去摸摸他还有没有气息了。”
    施晴犹豫了片刻，颤抖的双腿慢慢走近老汉，手放在他的鼻子上探了探，冰凉的，一点呼吸都没有了。又翻开他的瞳孔，事实摆在眼前，她迫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施晴经历过人生两大痛。母亲去世时，爷爷生病变成植物人时，那种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的感觉，她再也不愿意回忆。
    如今再次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她忍不住浑身哆嗦了几下，眼泪夺眶而出。
    “秦爷爷……呜呜……”她猛扑到秦朗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他不是你的亲人，更谈不上你的朋友，要哭，也是由他儿子回来哭。”秦朗哭笑不得安慰道。
    秦朗看破生死，和老汉也谈不上有感情，反应倒不太强烈。
    “我不是因为胡先生伤心，我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妈妈和爷爷，秦爷爷……你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就算是死，也是我先去，我再也承受不住最亲最爱的人去世的感觉了。”施晴哽咽着，琼鼻一抽一抽的，眼泪眼散落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掉。
    “哎，傻丫头，你爷爷现在不是还没去世吗？再说了，生死有命，这些都不是咱能控制的！”秦朗没好气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允许你离开我！我就是要比你先死！”施晴任性的抬起粉拳，一边落在秦朗结实的胸膛上一边哭道。
    施晴找不到老汉的儿子，便到附近打听老汉的亲人，从其它村民的口中得知老汉除了一个儿子再也没有其它亲人。最后迫不得已，只好由嘎子村的村长出面，为老汉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土葬仪式。
    施晴和秦朗多逗留了两天，以朋友的身份为老汉吊唁，直到老汉入土为安。
    老汉总算落叶归根。
    第三天，两人才离开这片土地。
    施晴沉重的心情，直到回到暮光市，才渐渐平复下来。
    傍晚。
    这个时间点杏林集团的员工早已经下班，集团也不似百日那般人影憧憧，喧闹不止。
    已经消失了好几天的路虎车，重新出现在了杏林集团。
    “施总，您回来啦。”门卫眼尖，认出了总裁的座驾，慌不迭的按动门钮，同时一溜烟的凑过来打招呼。
    车窗摇下，露出施晴略显疲惫的面孔。
    “这几天集团里没发生什么事吧？”她朝门卫点点头问道。
    “没有没有，一切都正常的很。”门卫把头直摇，满脸堆笑。但想了想又道：“不过这阵子总有些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在集团附近出没。”
    “能看出来都是些什么人么？”施晴皱眉道。
    “这倒是看不出来。”门卫摇头道：“总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多举止都有些鬼祟，而且总围着咱们集团打转儿。奇怪的是，这些人基本上只会露一面，然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不过施总您放心，我的职责就是守好大门，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想对咱们集团不利，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嗯，你做的很好。继续努力，集团不会亏待尽忠职守的员工。”施晴点点头，合上车窗，路虎便驶进了大门。
    门卫心花怒放，被总裁夸奖，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秦爷爷，您怎么看？”车上，施晴有些苦恼的朝副驾驶的秦朗问道。
    “很简单，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能吸引他们的必然就是那棵古树。”秦朗道。
    “我和您想的一样。只不过，听门卫的意思，这些人只围着集团打转，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而且露一面就消失了，莫非这些人都是一些前哨？”施晴迷惑道。
    “我倒不这么看。”秦朗摇摇头，“如果这些人是前哨，就不可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你刚刚问那门卫，这些天集团有没有出过什么事，他的回答是没有，说明再没有出现过有人强行闯入密室的事情发生。如果这些人不是放哨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摸金派或者白莲教这等大势力，他们一直惦记着古树，想尽办法靠近古树，甚至破坏地下室。”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算算时间，校尉营就在这几天内给我送密码。”施晴一惊。
    “放心吧，这几天我会倍加细心留意，保护你和和古树的安全。”秦朗安慰道。
    “秦爷爷……幸亏有您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施晴松了口气。疲惫的靠在车后座上。
    长途驾驶本就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何况药方被人截胡，尽管从老汉的口中得知药方乃是残方，但施晴仍旧沮丧的很，对坏事的张庆财更是痛恨入骨。
    不过，眼下得到了老汉流传下来的笔记。也并非一无所得。
    施晴回了一趟办公室，又打了几个电话，确认集团最近情况真如门卫所说后，才暗暗放心。
    回到家。
    这些天奔波劳累，又没能睡上一个好觉，俩人都觉得十分疲乏，吃饱喝足后。秦朗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而施晴洗完澡后出来，虽然又累又乏，但她却舍不得去休息，端着老汉赠送的笔记，坐在秦朗的对面细细的看了起来。
    然而，笔记排版凌乱，字迹潦草，有一些还是莫名的符号，就像无字天书似的，就算看清一行话，也要揣摩半天，更别说要从里面参透出玄机来。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看了一会儿，施晴便哈欠连天。
    秦朗睁开眼睛，催促道：“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施晴也正有此意，正准备跟他说晚安，一个念头却突然蹦了出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施晴恍然大悟，合上笔记，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秦朗，人突然像充满力量似的。她想起来那天她发烧，秦朗给她吃的黑漆漆的药，就是他自己制造的。
    还有一点就是他的治病手段十分高明，懂制药，懂治病，这简直是奇才啊！如果把笔记给他看，肯定能帮她参透出玄机来。
    秦朗见这妮子的眼神怪异，顿时觉得不妥。
    果然，施晴突然蹦跳过来，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之上。接着，又像一只猴子似的，倒挂在他的颈子上。
    “干什么？你没长大是不？赶紧给我下来，不然我可要教训你了！”秦朗不由恼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