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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惟愿,与你灵肉相通,软嫩相合

    夜色苍茫,长安还未醒,掖庭已经窸窸窣窣,女官开始点卯。
    “宫奴郑氏。”
    “奴在。”郑氏长拜。
    “你那个女儿呢?”女官问她。
    从前都是直接点过去,这次女官忽然问她话,郑氏不知何事,心又悬了起来。她回头看,婉儿三两步走了上来。
    “回掌簿,婉儿今日在这里。不过,天后曾特准婉儿做侍读,名字挂在范先生那里,今日点卯,不知是何故?”郑氏毕恭毕敬回到。
    “不是点卯,”那女掌簿这日却不严厉了,“婉儿,天后宣你月中十六日大明宫栖凤殿觐见。到时好好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别穿这破布去。”
    “是。”婉儿答应道。
    女掌簿说完便走了,婉儿心下正想是什么事,抬头一看,郑氏一张冷如冰霜的面容吓了她一惊。
    “婉儿,天后怎么突然宣你觐见。”郑氏冷冰冰的语气,婉儿从来没有听过,“你最近常常不见,我去问范先生,你也没有去文学馆。你说,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
    “我——”婉儿脑海中出现了太平。那一幕幕笑闹在眼前栩栩如生,她却说不出口。想说谎掩盖过去,谎话也说不出口。这当口,婉儿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天后该不会是知道了吧,太平不会是告诉了天后……
    “你说啊!”郑氏吼道。婉儿看她的眼睛,已经血红。
    “我……我没有。”她小声说,小声地连自己都不相信。
    郑氏已经心知肚明。她缓缓点头,一滴泪从眼角无声地流下来:“婉儿,不论你做了什么,她都不能夺走你。不,我不会让她夺走你。她有丈夫,有孩子,而我只有你。婉儿,你不能走。哪怕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她缓慢而坚定地说着,仿佛在说一段久远的故事。
    “阿娘!”
    婉儿忽然觉得对不起母亲。掖庭的一切,是母亲替她承担。母亲的每一根白发,都是为她长出来的。母亲手上每一道伤,本也应该出现在她手上。母亲把她视作生命唯一的寄托,而她,却做了母亲不会原谅的事。她惹母亲生气,伤害母亲。她在除夕夜丢下母亲孤身一人,和太平跑去长安城玩乐,殊不知这一切都由这个人替她背负着。
    “阿娘,我犯了事。”
    不该再瞒着了,哪怕母亲会恨她,会把她逐出去,也不该再瞒着。婉儿低首,再抬起来的时候,目光已坚定清明。
    “阿娘——”
    “婉儿没有犯事。”婉儿还未开始说,外边传来一声喝断。
    太平被一众宫女簇拥着,盛装华服走了进来。
    “参见公主殿下。”郑氏赶忙下跪稽首。婉儿愣了一下,看母亲已经跪了下来,只好跟着一起跪下。
    太平上前扶起郑氏,连声说:“受不得,受不得,折煞我了。快快请起。”一旁的宫女面面相觑,不知这有何受不得的。
    “上官夫人,这次天后宣婉儿觐见,不是罚她。要罚她,就抓去大理寺了,怎么会在栖凤殿呢。夫人不要心忧,我想,这必然是好事。”
    “谢公主。”郑氏回道,声音平平淡淡,便是不信这话了。
    太平也没奈何,只得说:“夫人放心,婉儿是我的侍读,有我在,不会把她如何的。”
    说着看向婉儿:“婉儿,你也别跪了,起来吧。过几日,去太平观找我。观里有浴汤,好好沐浴更衣,我为你备了两件好衣裳,你必定喜欢的。”
    “是。”
    太平又安慰了郑氏几句,便告辞离开。婉儿追上去,问她:“公主,天后要见我,究竟是什么事?”
    “天后要见你,自有她的考量。我不是阿娘肚子里的蛔虫,又如何知道。”
    “那——公主你也去么?”
    “我不去的。那日道观要辟谷静坐修行,我是观主,自然不能离开。”
    “你——你真不去?”
    “那是当然。”
    太平看着婉儿黯然的样子,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心里暗自偷着笑她。
    “说不定,天后真要杀你呢。”太平勾起嘴角对她一笑,半真半假,半开玩笑似地说。
    那日天气久违地清朗,太平替婉儿穿上淡青色的高腰襦裙,系上系带,披上罩衫。那是她特意叫人做的,猜了身形短长报过去,居然正合身。
    婉儿走出太平观时,还回头看她,见她真的没有同去的意思,才死了心。
    太平忽然有些心疼。有那么一瞬,真想偷偷跟在婉儿身后过去,只还是忍了下来。
    婉儿被宫女带着上了马车,穿过皇城,向大明宫行去。皇城森严,过了几道关口,又下了车步行,不经意仰头看见巍峨的宫殿。在殿门前站着的,正是宫女琴音,婉儿略显尴尬看了她一眼,琴音没有回应,只是领她走了进去。
    那里是她最最敬仰,最最倾慕的女人,那是她的梦想。这是一种怎样的惊心动魄。
    天后武氏坐在殿上,看着婉儿走进来,看她叩谢请安,礼数周到大方,没有半分怯懦退让。几乎是第一眼,这个女孩子就攫去了她的心,她并不能说清楚是为什么,好像有一种冥冥的命中注定。不是美貌,这种美貌在皇宫里算不得最上乘,也许是一种气性。天后看着她,仿佛看见了十四岁的自己,初入宫廷,意气风发。
    天后身边坐着一位年轻男子,白净文弱,婉儿并不记得见过。右手边,是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蓄着长须。
    “这位是北门学士刘祎之。”天后说着,扭头看向刘祎之,对他说,“那便是上官氏了。”
    “见过刘学士。”
    “今日叫你来,是想考一篇策论。”天后说着,在书案筒中签上提笔写了几个字,掷下去。婉儿取来看,上书“义不义也”,收了签,双手呈给刘祎之,自己坐下,磨上墨,轻蘸笔尖,奋笔疾书起来。
    四皇子李轮坐在上边,探身,小声问天后:“这就是皇妹极力推荐的那位上官氏?”
    “的确生得不凡。”天后看着婉儿,微微笑着,“怎么,轮儿喜欢?”
    “不敢。”李轮回道,“不过上官氏的确落落大方,不像是一般的宫奴。我想,皇妹不会看错的。只是皇妹这个最好热闹的,今日怎么没来?”
    “月儿她说,这女子才思极敏捷,学问极深,虽在掖庭,却精通治国理政,拿下此城轻而易举。上官氏是她举荐的,若是她在,即便胜过了刘学士,倒以为是看着她的颜面,不是凭着真才实学。”天后眼睛仍未离开婉儿,“月儿倒自信的很,不知她写文章究竟如何。”
    不一会儿,婉儿将书卷呈上。此时刘祎之才写了半张,面子挂不住,不禁急了起来,抓耳挠腮的。婉儿这一篇,顷刻而就,文不加点,有如宿构。辞藻华丽却不空洞,文字优美兼富内涵。天后看完了卷子,脸上渐有喜色,对下人道:“给她赐座。”
    “义,义也。义,不义也。此非义。[r1] ”天后不禁读了出来。
    刘祎之听了,心中更慌乱了。这题目,本就是刀尖上的。若是说起义承天运,岂不是鼓动百姓造反。若是说不承天运,高祖便是起义夺人的天下,岂不是在骂先帝。他思来想去,只有用“天命”为高祖开脱,再吹捧吹捧。没想到婉儿开篇就写,这个题便是真的“不义”,跳脱了思路,不禁抚掌赞叹,又恨自己怎么没往这处去想。
    罢了罢了,再写不过拾人牙慧。刘祎之草草完了篇,也呈上去。
    天后一看便笑了:“刘公,你自负才学,今日可算输了。”
    刘祎之只有诺诺,无地自容。
    天后目光看向婉儿,却发现婉儿也怔怔看着她,坦荡直率,掩不住的欣喜热爱。她便看着婉儿,微笑,相视无言。这是君臣间的第一次对视,最澄澈,最纯净的目光,都留给了这一次。
    “婉儿,愿意跟我走么?”
    仪凤二年,上官婉儿免去奴籍,辅佐天后,掌诏敕。
    婉儿受了命,刚出栖凤殿,忙不迭提起衣裙,向马车跑去。
    “快,快去太平观。”她说。她的梦想,她这么些年梦寐以求的东西,一夕之间忽然就得到了。这件事,必得让太平第一个知道。
    她看着小窗外流过的风景,只嫌马车走得太慢。
    到了太平观,婉儿跳下车,去前堂寻太平。前堂冷落的很,太平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那里看书写字。她说……今日辟谷修行,也许是在后殿。婉儿小跑过去,后殿也没有人影,只有急得跺脚。茫然间,看见棋语过来,便问她公主在哪里。
    棋语道:“在别馆。靠近浴汤那里。”
    别馆?哪座别馆?婉儿走过去,只见前前后后都是厅堂,掩着门,正犹豫,听得太平的声音:“婉儿,是你吗?”
    婉儿回头,看见别馆虚掩的门中,影影绰绰是有个人似的。
    “进来吧。”
    她推门进去,一束光照进别馆昏暗的前厅。太平坐在别馆的坐榻上,正对着她,好像刚刚出浴一般,湿发披在肩头,滴着水,水沾湿法衣,黏在身上。没有戴发饰,耳饰,只一件法衣……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此处省略第一次1741个字,希望能过,给审核跪下了。)
    此生惟愿,与你灵肉相通,软嫩相合。
    [r1]我真的不会写,瞎写的,别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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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没啥办法要不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在线磕头吧。“砰砰砰”好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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