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奈
“这夜雾，不，是这空间，有些异常！”
小船在渡口停下，尼拉克和勒特一起踏上了夜之大陆，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在遗忘冥河上看过去，虽然看不透这笼罩整个大陆的夜雾，但大致也就是十数米高，可是当尼拉克一步踏出小船，身体站到大陆上时，却发现这夜雾已经可以透视，往上一看，至少也有万丈高。
“勒特说这夜之大陆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倒是完全没错。
不过能将这片空间，这片大陆，完全自然地镶嵌在冥河之中，看上去仿佛本来就是一体……夜之王到底是本源长河中诞生的生命，即使无畏之心破碎，这开辟空间的能力，怕是也比一般的主神要强出不少。”
尼拉克目光在周围打量了一下，心中微微有些惊叹。
除了空间的拉伸，夜雾中还充斥了淡淡的迷之气息，这是一种极其隐晦的法则波动，不会让人觉得崇高，也没有什么威压，但是却能隔断一切精神感知，在这夜雾笼罩的空间，除了目光所能看到的区域，即使是尼拉克和勒特的神格，也无法探查周围的一切。
“不对！”
精神力和神格全都受到限制，尼拉克总有一种不舒适的感觉，突地，他的心中又是一动，灵魂一跳，无声无息，整个身体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了。
“原来如此！”
一般神明的神国，是完全受神明掌控的空间，尼拉克虽然有与天地合为一体的能力，却也难以融入神国空间，不过这夜之大陆的空间却有些怪异，甚至比亡灵界之类位面的还要简单，尼拉克轻松便与它合到了一起……百里之外，几个拥有火之力量的生命在一个巨大的山谷沉睡，千里之外，又有十数个拥有同样力量的生命聚在一起。
“难怪要限制精神力和神格的感知，原来是开辟出来，给巨人遗族生存的大陆……也只有远古巨人，才喜欢这种脚踏大地的感觉！”
夜雾空间限制精神力和神格，却完全不限制天地之力，出现在尼拉克感知中的那些生命，正是远古火巨人。
似是对尼拉克的感知有所察觉，好几个火巨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尼拉克身影一摇，又从天地合一的状态中跳了出来，初来这边，还是低调一些好。
“勒特，可是冥河让你来的？”
尼拉克刚刚恢复，一个宏大的声音出现了，天空隐隐一暗，一张被黑暗笼罩的巨脸，凝现在了尼拉克和勒特的前上方，无限崇高的威严顿时笼罩到了二人的身上，那恢宏崇高的法则波动，正与当日救下尼拉克的巨手完全一致。
察觉到尼拉克二人的到来，夜之王现身了！
勒特身体微微一躬，行了一礼：“伟大的夜之王，正是我主亲自吩咐，我主让我将幽冥之神一直送到您面前。”
巨脸沉默了，整个空间一下凝滞，肃然而又沉重的气息顿时生出，直接压到了尼拉克二人的灵魂之上。
这是直接源自主神的怒，还有不甘，被这气息笼罩，即使是尼拉克和勒特，也是心头一沉，仿佛被一座巨山压着，隐隐都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告诉冥河，我明白了！”
良久，夜之王轻哼了一声，终于开口了。
压在尼拉克心头的沉重感缓缓散了，勒特再次躬了一下身，说道：“我会亲自向我主禀告，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
夜之王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勒特会意，又朝尼拉克点了点头，说道：“我在神国恭候你的到来。”
“一定会去。”尼拉克也笑了一下。
勒特便再次踏回小船，水波一荡，顿又消失无踪。
“尼拉克，我们又见面了。”遗忘守护者一去，夜之王巨脸上也勉强露出了一些的笑容，该是已经查明尼拉克的身份，这次夜之王倒是没称他为‘小子’了。
“当日事情紧急，还未来得及谢过您的救命之恩。”尼拉克身体微微一躬，算是先谢一下。
“我们见面再说吧。”巨脸微微动了一下，尼拉克身周，夜雾一聚，再一散，他的身影顿时消失不见，巨脸也随之化成夜雾，与空间合为了一体。
尼拉克再出现时，已经身在一条长河之上。
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一条幽黑的长河贯穿整个空间，隐隐倒与九幽长河有几分相像……当然，也只是形似，这条长河虽也有神圣崇高的气息蕴敛其中，但与九幽长河那贯穿时间之起点，连接空间之终点的内蕴一比，却只如儿戏一般。
“这里是我沉睡的空间，你是这里唯一的访客，冥王和冥河，我也没请他们来过。”长河之水突地翻腾了起来，天地一暗，一个无比庞大的身影缓缓地坐起来了。
这身影通体乌黑，坐在那里，无论是宽，还是高，只用眼睛的话，全都看不到边，甚至比一整块的大陆还要庞大的多。
虽然从传承中，尼拉克早便已经知道夜之王身躯的庞大，不过真正站到他的身前，这视觉上的巨大冲击，再加上高层次生命那天生的威严……
止不住的敬畏，自尼拉克的灵魂中徐徐生了出来，对夜之王的话，他却没有回应什么，只是略显矜持地笑了一下……这形似本源长河的空间，显然是夜之王的私密之地，不过被夜之王拉到这里，尼拉克可不会有什么荣幸感，若非夜之王对他有所求，又岂会摆出如此低的姿态。
压抑归压抑，敬畏归敬畏，尼拉克的心，却一直很冷静。
“我族的来历，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会出手救你，想必你也能够猜到，尼拉克，你可想完成传承，真正拥有我族的力量。”许是双方体形相差太大，说起话来不方便，夜之王神格一闪，他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身躯一缩，竟然化成小山般大小，坐在了长河之水中。
没有询问玄阴之法的来历，也没有先说无畏之心，夜之王开口的第一件事，却直指尼拉克内心而去……他会出现在这里，不正是为了完成传承，凝结真正的巨人之心而来！
欲取则先予，而且若是凝结了巨人之心，尼拉克的立场，也就自然而然地和远古巨人站在一起了……心思闪动着，尼拉克面色不变，道：“若是我没猜错，神格与本源空间应该是天然冲突的吧？”
“从本质来说，确实如此。”
面上浮出一丝淡然，夜之王也不否认，又说道：“神格源自界外那些魔神的本源，他们虽然以此掌控世界之法则，占据了无尽位面，但与本源中的‘元’之意志，还是绝对融不到一起的。
不过你若想完成传承，我可以在本源中，亲手护住你的灵魂，待到神格意志散去，你的灵魂与新生的巨人之心结为一体，便能完成传承。
以你对本源之力的掌控，只要能凝结巨人之心，便是现在的我，也未必敌得过你。”
赤裸裸的诱惑！夜之王这是直接以主神级的力量，赤裸裸地勾引尼拉克！
“我不敢！”面色挣扎了几下，尼拉克无奈苦笑了一声。
是的，他不敢！
在没人知道的前提下，本体可以暗暗去谋求巨人之心，但幽冥之神这具分身，他却绝对不敢……这与三界诸多主宰意志直接悖逆的事，便是有再大的诱惑，尼拉克也不会去做！
“冥河果然和你说了！”夜之王面上也有一道同样的无奈浮了出来，“我让你去找冥河，是因为我出不了这冥界，只要一出冥界，光明，甚至毁灭他们，都会找过来，所以只能让你来冥界。
只要你来冥界，冥河必然会知道，所以我让你直接去找他，也算是表明一下我的立场。
看来他们还是达成默契了……
又一次的默契……”
夜之王无奈，尼拉克也无话可说，他明白夜之王说的‘又一次的默契’是什么意思，若是冥王和冥河没有漠视，若是他们插手的话，当年的巨人五祖未必会死，不过五祖若是不死，他们这些主宰便算不上永恒不灭。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若是尼拉克是冥王，甚至夜之王是冥王，也同样会与光明之主他们达成默契。
正如夜之王可以重结无畏之心，但是绝对不能有进出本源空间的能力，也正如尼拉克的本体，现在也绝对不能落到任何主宰眼中。
“我本来是要给你两个选择的，一个是在本源长河中散去神格，接受我族的传承，还有一个则是在我凝结无畏之心后，将散去夜之法则的神格与你交换。”
夜之王面上的无奈缓缓散去，幽黑的眼睛凝视着尼拉克，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敢，这两样也就休提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忙，说吧，你要什么？”
夜之王倒是够大方的，前一个等于让尼拉克拥有主神级的力量，后一个虽不能直接成为主神，至少也让他有了晋升的资格，可惜夜之王需要的东西，尼拉克不敢给，也不愿给。
沉吟了一下，似是在寻思，良久，尼拉克目光看向了夜之王的眼睛：“我还是要您的精血，我还想去本源空间看看。”
“可以！”与尼拉克目光相对，夜之王也沉默了一下，许久，才缓缓点头……不管尼拉克是何目的，对他而言，这都没有坏处，甚至尼拉克若是因此而有所得的话，反而更要向他靠拢了！
迫于形势，夜之王虽然不能强取尼拉克的法门，但是这不代表他已经放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