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彼此的心
霍仲庭没开车，拦了一辆的士回御景花园。
后座，他握着明媚的手，明媚将头自然地靠在他肩上。
大约都累了，两人只是互相依偎着，一时间没说话。
静谧的车厢里，他们奇异地能感觉到彼此的心相连。
快到御景花园时，明媚轻轻推了推旁边的男人：“有话问你。”
“嗯？”霍仲庭在闭目养神。
“你觉得我这次可以入围吗？”
“嗯。”
“嗯来嗯去，到底什么意思嘛！”明媚不满地坐直身子。原来，她心思放空一圈之后，不知不觉又惦记起舞蹈选拔的结果。
霍仲庭眼皮动了动，伸长手臂将她搂住，肯定道：“放心，一定会入围。”
明媚摇摇头：“我说的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凭借你的关系。”
“我说的也正是凭借你自己的实力。”霍仲庭终于睁开眼眸，认真地看着她，“我虽然是公司总裁，但十位名家评委都有他们的专业操守。就算我帮你拉票，可你如果没有真本事，她们也未必给面子。”
明媚蹙拢眉心，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不知道今晚自己跳得怎样，忽然觉得很没有信心。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鼓励。”
她头一低，重新倚着他的肩膀。
霍仲庭安慰地摸摸她的脑袋，道：“为什么没有信心？我很负责地说，今晚你的表演非常出色，能让观众感觉你个人跟音乐、舞蹈已经完美融合。总之，跟十天前在公司小剧场里的那次表演相比，进步很大。”
上回小剧场跳给杨元元看，明媚也是卯足了劲，力求能争取到机会被杨元元指导。
“杨老师的确教会了我很多……”明媚脸上忽然闪过狐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晚的表演如何？”
霍仲庭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我在现场亲眼所见。”
明媚吃惊道：“你竟然去了现场？”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凭空降落市民广场，出现在你面前？”
“怪不得……原来你从大剧院就一直跟踪我！”明媚努努嘴，佯装生气，其实想到他竟会赶到现场默默支持自己，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她望着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早出现？害我白白多难过了至少一个小时。”
霍仲庭亲了亲她的发丝，无奈道：“从机场飞车赶到剧院，晚十分钟就没法看到你的演出。再说，你刚才生气地踢了我一脚，我这小腿骨现在还痛，算不算偿还了？”
“活该！”明媚嘴上说着，手指自有意识地摸摸他的腿，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真的还疼？没事吧？”
“没事。反正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这是个发起脾气来够凶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电梯门刚打开，他便被不明飞行物击中，额头惨遭横祸。
后来发现是她的高跟鞋，因为另一只凶器还握在她手里。
明媚也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咬牙道：“顾英杰是个人渣，别说拿鞋子砸他脑袋，后面我还想过要阉了他的。”
一句话，引得前座的司机方向盘一紧，从后视镜里偷看她。
明媚发现了，对司机道：“司机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说的是对付人渣。”
司机配合着连连点头：“小姐敢爱敢恨，女中豪杰。”
霍仲庭哭笑不得，好在御景花园就在前方，可以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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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灯，换鞋。
两人脱下外套，互相对看了一眼，目光交织在彼此脸上舍不得挪开。
霍仲庭上前一步，将她拉进怀中，结结实实地抱住。
明媚靠在他的胸口，舒服地闭上眼睛。
霍仲庭深深地吸着气，汲取她发间的幽香，沙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次我是真切体会到了。”
半年前，他从没想过会爱上这个女人，更没想过短暂的同居时间内，自己会毫无抵抗力地陷入她的情网。
明媚闷声道：“你失联的这几天，我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对不起……”
“哼！你知道对不起就好。”她抬起头，细细地打量他。
男性坚实的下巴上有着淡淡的胡渣，眼底的血丝在客厅的灯光下，清晰可见。
她开始相信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真的有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明媚小心地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道：“你这么急匆匆赶回来，董事长知道吗？”
霍仲庭皱眉：“他不知道，我已经交代了助理，暂时不许透露半点消息，不许让老头子知道。”
明媚不解道：“为什么？”
霍仲庭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眯起了眼眸：“他不顾我的感受和意愿，故意调我去美国，做出这么让人恼火的事情，就不许我反将一军？”
“可他不是身体不好吗？你就不怕刺激到他？”
明媚刚说完，察觉他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
霍仲庭轻轻放开她，若无其事地扬起嘴角：“放心，我还没有气死他的打算。他也没那么容易被气得挂掉。”
“仲庭……无论如何，我绝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影响到你们父子的感情。”
“我跟他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可言。”霍仲庭低头吻吻她的嘴唇，“我今天有点累，先去洗澡。”
明媚看着他莫名颓然的身影，心口一震，看来他父亲的身体是个相当沉重的话题。
她捂着嘴，故意转移了话题：“诶，你的胡子很扎人呢！这到底是多久没有收拾了？”
闻言，霍仲庭摸了摸下巴，的确长出了扎人的短刺。
明媚一把挽起他的胳膊往浴室走，“看在今晚收到礼物的份上，本姑娘就亲自动手为霍先生剃个须吧！”
镜子前，霍仲庭对自己的脸庞仔细审视了一番，极度不满地皱眉。
他向来注重形象，尤其去公司上班，大多时候西装革履，利落的短发一丝不苟，下巴更是干干净净，再忙碌疲惫也尽量给人精神抖擞的印象。
此时此刻，镜子里的男人明显憔悴，衬衣领口也散开了两颗纽扣。
“别发呆啦！赶紧把脸转过来，本姑娘要开始动手了。”明媚不知从哪找出了电动剃须刀，手上还拿着一瓶剃须泡沫。
她一手勾住霍仲庭的脖子，用力按压着瓶盖，将泡沫往他下巴上喷。
霍仲庭刚低头，泡沫顿时喷了一脸。
他飞快抓住她的手腕，“请问纪小姐，你到底会不会做这个？”
明媚看着他脸上白花花的泡沫，噗嗤笑出了声：“不会，第一次帮男人代劳剃胡须。怎么，你怕了？”
霍仲庭望着她久违的笑脸，片刻失神，主动地将另外半张脸凑过去，“不怕，纪姑娘人美心善，很荣幸能享受到你的服务。”
“啧啧，怪不得慕容悠悠说，男人天生一张会哄人的嘴。想不到在公司里严肃高冷的霍先生，也会说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