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人都有怀旧
霍仲庭点了下头：“看来，老板娘跟宋总也很熟。”
老板娘被激励了一般，兴致高昂道：“是啊，宋总经常光顾小店的。最开始他一个人光顾，后来带了陆秘书过来，可惜两个人都冷冷的酷酷的，不爱说话，谁都想不到他们那么深爱彼此。说起来宋总为人太低调了，陆小姐又是少见的清冷，两个人如果早点表达心意，中间就不会彼此空等五年了。”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陡然低落，带着遗憾和叹息。
这些话，明媚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每次听到都会为之动容。
她跟着感慨道：“五年的等待是很难熬，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更加珍惜对方。现在陆秘书成为了宋太太，他们会带着儿子一家三口来光顾小店。老板娘，你赚大发了，听说宋总不仅赞助了你十年的铺面租金，还有意出资扩大店面，你却拒绝了他。”
老板娘搓了搓围裙，再度发出爽朗的笑声：“呵呵，宋总为人真的没话说。当初我看他年纪轻轻，但气度沉稳，器宇不凡，就知道身份不普通，后来无意中看到电视新闻，才知道他竟然是凌江市鼎鼎大名的世兴百货老板！”
说着，老板娘突然朝霍仲庭走近一步，对着他的脸庞仔细打量了一番。
“霍先生，我看你怎么也有点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用说，肯定也是在电视或网络新闻上看到的，最近因为明远集团和安艺美，这位霍大少爷可是被动地频上头条。
不待她想出答案，霍仲庭有意地拉回话题：“老板娘为何拒绝扩大店面？”
明媚代为回答道：“因为老板娘担心店面大了，生意忙不过来。虽说可以请人手，但她不放心，这些面条馄饨，宁可自己一碗一碗亲自动手做。最重要的是，难得宋总那种大人物不嫌弃这里简陋，人又念旧，老板娘觉得让店面保持原本的样子，才是真正地回馈宋总。”
老板娘连声道：“小纪最善解人意了，说得一点也没错。宋总跟太太在这里留下了不少回忆，如果店铺改头换面，再来的时候就难以找到过去的感觉了。”
明媚将目光投向霍仲庭。
人都是怀旧的，这也是她为何要带他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今晚，这张餐桌前会留下他们的回忆，只要面店依然存在，她的记忆也永远烙在这里。她私心地希望，他也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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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面店，两人前往市民中心观看灯光秀。
霍仲庭开车的时候，习惯性保持沉默，但这会的沉默让明媚感觉有些异样。
“是不是在想老板娘的话？”她主动挑起话题。
“的确有点意外。”
“意外那么一家毫不起眼的面馆，跟宋总夫妻竟有那么深的渊源，对吧？”
霍仲庭转头看她一眼：“你跟老板娘的渊源似乎也不浅。”
明媚随意理了理发丝，嘴角噙着笑意：“第一次是真真带我过来的，听说宋总的典故之后，我没事会自己过来光顾，慢慢就跟老板娘熟络了。但是不能否认，罐罐面和三鲜馄饨的口味真的很棒，并都不比高级餐厅的料理差。”
毕竟是自己请客买单，明媚不好意思过于宣扬，以免他觉得她太小气。
好在刚才看他胃口不错，很给面子地将馄饨和面全都吃光，让她悄悄松了口气。
“要是老板娘知道你的身份，肯定更加开心。一位是世兴百货大老板，一位是明远集团大总裁，小面馆蓬荜生辉来着。”
霍仲庭皱皱眉，老板娘应该很快会想出他的身份，不过这个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旁边的小女人似乎抱着太多不该有的幻想。
“纪明媚。”
“怎么了？”
“想想五天之后，我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和心思。”
他的话听起来冷酷无情，其中涵义，明媚岂能不知？
她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偏过脑袋认真地注视他：“谢谢提醒，请原谅小女子目光短浅，暂时只能想到这五天之内的事情。呵，我认为一个人努力过好眼前的每分每秒，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才叫做不浪费时间和心思。”
霍仲庭下颌绷紧了几分，道：“五天不会改变什么，现在美好的回忆，在将来都有可能变成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说了我目光短浅啦。不过——”明媚眼眸一转，闪烁着欣喜的光亮，“你刚才好像有承认现在是美好的回忆，说明你跟我在一起很开心。”
霍仲庭心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或许吧！跟她在一起轻松没压力，哪怕明知道她喜欢自己，他也未曾感觉到压力。
至于开心，这四年里，他几乎不记得什么叫做真正的开心，也不记得上一次开怀大笑是何时……
“市民中心到了。你先下车，我去找停车位。”他薄唇一抿，车速渐缓。
明媚抬头望向前方，四周一栋栋高低错落的摩天大楼，将宽阔的大广场围绕。这里是市政府的位置所在，每到夜晚，摩天大楼的灯光照耀着广场，也是市民们闲散步的好地方。
“不要，广场上人多，我还是跟你一起找车位比较好。”
明媚刚说完，包里手机响了。
霍仲坚的名字出现在小小屏幕上。
她迟疑了一下，接听道：“喂？”
霍仲坚开口便道：“在忙什么呢！刚才打你好几个电话都没接，跟我堂哥在一起吗？”
“嗯。”明媚小心翼翼地瞥向霍仲庭。
“就知道是这样！”霍仲坚气呼呼地哼着，“明媚，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在……”明媚对上霍仲庭明显不悦的目光，他显然已经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她挤出笑意，抱歉道：“仲坚，我现在有点不方便。要不，咱们另外再约时间？”
霍仲坚道：“是不是怕堂哥摆脸色？提起来就生气，他竟然一大早非安排我带人去安州考察，返程路上塞车塞得要死，害我这时候才刚回到凌江。今天可是元旦假期呢，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安州是凌江附近的一个地级市，两地车程大约三个小时。
“是有点……”明媚没留意到车子停下了，手机一把被霍仲庭夺走。
霍仲坚更没留意到电话这头换了人，自顾道：“明媚，说你的位置吧！我现在就过去，有份漂亮的礼物送给你，保证你喜欢。”
“她不会喜欢。”霍仲庭冷声地做出回答。
“堂哥！”霍仲坚顿时提高嗓音，口气如同吃了炸药一般，“你老实说，今天派我去安州是故意的吧？我辛辛苦苦忙碌一整天，你却悠闲地跟明媚约会！我不管，我要见明媚，我要去找你们！”
霍仲庭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定定望向最远处的璀璨花灯，以不容拒绝的语调道：“辛苦了就赶紧回家去休息。纪明媚现在是我的女人，你别打她的主意！”
明媚震动地看着他，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这么说什么意思？霸道地对仲坚宣告占有权，但是，几分钟前才提醒她“五天之后”的关系，他健忘吗？
五天之后，他还能对仲坚如此宣告？
看不懂他的心思，太深不可测了！
然而他说的每个字，魅惑地勾动了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