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空灵根
翻开《光耀风云录》，里面书页泛黄，想来尘封的有些年代了。
叶风垂着头细细阅览，很快沉浸其中，越看越投入，将周遭的一切全然抛在了脑后。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桌子上的茶水被朱嫣儿换了三遭，叶风连碰都没碰，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他合上书做了个深呼吸，才感到身体因为长久没动弹，都有些僵硬酸痛了。
“世子，您快歇息一下吧！”
朱嫣儿也没想到叶风竟然能坐住这么久，忙把茶杯递给他，贴心的站在叶风身后替他轻轻按摩肩膀。
叶风有些疲倦地笑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才感觉稍微缓过来一些。
然而，尽管他现在颈酸眼累，心里却因为书中内容兴奋不已。
光耀大陆武道世界观的核心，就在于一种名为“风魄”的能量。这里武者为尊，人们通过从天地间吸收风魄强化自身，将其化为己用后爆发出巨大威力。
按照修炼者的能力划分，共有十三种等级，分别是一风、二风、三风、四风、五风、六风、七风、荒风、洪风、宙风、宇风、极光武侯和极耀武帝。
其中，以七风为分界点，修炼到这个级别后，就成了“风斗师”。
这是武道高手的起点，已经具备来去如风拳碎巨石的实力。
等到了荒风、洪风、宙风的等级，便具备了成为国之柱石的资格，以一人之力，在战场上覆雨翻云。
再往上，宇风高手在俗世中已是凤毛麟角，一旦出手天地变色，其能量足以轻松对抗一个王国！
至于“极光武侯”和“极耀武帝”，几乎已与神明无异，现世关于他们的记载少之又少，叶风看的这本风云录里，仅以两行笔墨粗略介绍。
“不知我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呢？”
幻想着自己御风而飞恣意纵横的画面，叶风摩拳擦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这时，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帝京金鳞城，皇宫。
十二岁的小世子被父亲叶惊山推上台阶，站在了满是神秘符文的中心祭坛上。台下，文武百官带着各家年轻的晚辈翘首以待，一道道目光汇聚在小世子脸上，这样的场面终于让他向来吊儿郎当的神色有了些许紧张。
很快，一道炽热的白光显现，把小叶风整个笼罩起来。
全场雅雀无声，在经过一段难挨的死寂后，响起了一个沧桑低沉的声音：“并肩王之子，三世子叶风，先天——空灵根！”
此言一出，人们顿时一片哗然！
“小世子居然没有灵根？！”
“我的天，这不就等于在武道上彻底废了吗？”
“唉，没想到并肩王这样天生四十八灵根的天才战神，小儿子居然这么不争气……”
一名身着甲胄的中年将军摇头唏嘘：“可惜了王爷一世英名啊。”
“都说三岁看老，确实是这个道理。”
旁边另一个文官捋着胡子道：“小世子这些年什么样，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成天跟女婢们鬼混在一处，文不成武不就，今天的结果，倒也不让人意外……”
“你们俩快别说了。”
二人的对话被第三人打断，那人讳莫如深地朝祭台上努努嘴：“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传到并肩王耳朵里，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将军和文官一听，立刻噤了声。
不过他们看向叶风的眼神，却满是难掩的鄙夷和嘲讽。
周围其他人，与二人神色如出一辙。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是空灵根？！”
此时的小世子，宛如站在箭雨中的靶子，被一道道目光穿透。
他愣愣地低下头，心中不断咆哮质问，为什么会这样。
可祭台上的灵根检测从建国到现在，都没出过错。哪怕他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眼前的画面逐渐扭曲，叶风望着台下戏谑看戏的众人，表情逐渐冰冷。
“废物是么，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们所愿，做个逍遥浪荡的公子哥。”
挺起胸膛，叶风一步一步走下祭台：“你们看不起我又怎样？寻欢作乐何不为，从此醉卧美人膝！”
……
“世子殿下？您还好吗？”
朱嫣儿眼看着叶风从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陡然变得蔫头蔫脑，脸色极其难看，不由的担忧问道。
叶风却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缓缓伏下身，把脸深深埋进手掌中。
这段记忆太过鲜明痛苦，哪怕他只是个旁观者，也感受到了小世子当年的自暴自弃和绝望。
项家英雄辈出，父兄皆是战场杀神，自己却连武道入门的资质都没有。怪不得小世子后来那副德行，连亲生父亲叶惊山都嫌弃他废物，看样子是早就自我放弃了。
“世子，您说句话呀？是身上哪里不舒服吗？”
叶风的样子让朱嫣儿慌了神，忙伸手轻抚他的后背，急切道：“您忍一忍，我这就去喊府上的大夫！”
说着，朱嫣儿转身欲走，不曾想下一刻就被叶风攥住了手腕。
“嫣儿。”
叶风双目泛红，喉结上下滚动，哑声问：“家里有没有功法秘籍，我想看看。”
莫名来到这个异界大陆，回家的尝试已经失败，在得知这里能够通过修炼成为武道高手后，叶风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变强大，然后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大侠。
没想到这个理想破碎得如此快。
“可您明明没有……”
朱嫣儿愣了愣，下意识开口，话说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忍地看了叶风一眼，把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我没有武魂，所以注定是个废物，是么。”
叶风咬了咬牙，有些凄凉地闭上眼。
这一刻，他恍惚与八年前站在祭台上的小世子灵魂融合。
“没有……殿下，嫣儿没那个意思，您误会我了！”
朱嫣儿一听急得小脸都皱起来，惶恐又委屈地辩解。
“……抱歉。”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叶风松开朱嫣儿：“去把我要的书拿来吧。”
“是！”
从没见叶风露出过这种表情，朱嫣儿不敢怠慢，领命匆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