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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金记 第90节

    夜深如墨,周逸辰在湖边发了疯一样寻找玉如璧。
    白净莲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尽管他身上已经湿透了。
    “表哥,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吧!”白净莲苦苦哀求:“这里有这么多人在找呢!”
    “我没事,”周逸辰此刻只想快些找到未婚妻,对白净莲说道:“你不必在这里耗着了,回去等消息吧!”
    “我不回去,”白净莲倔强地说:“玉姐姐不见了,我也担心得要死,回去也不安稳。”
    原来玉家遍寻不见玉如璧,就只好去找白净莲,毕竟玉如璧是同她相约一起游湖的。
    白净莲矢口否认,说道:“我是约了玉姐姐,可她回信说她有事,不能赴约。”
    说着还拿出玉如璧给她的回信来给众人看,上头的确说自己不能赴约。
    “我今日除了在家就是去了姨母家,你们不信可去他家问一问。”白净莲几句话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玉如璧跟前的丫头栀子不识字,她单知道姑娘给白小姐写了回信,却不知写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听姑娘说要去游湖,可白净莲却说自己收到的回信里写的是拒绝之词,栀子一个丫头也不敢和她纷争。
    周家也因此知道玉如璧不见了,周逸辰亲自带了人到湖边来找,找了大半夜也没找到。
    苏好意取下蒙眼布,总算看清了船舱里的情形。
    船篷上吊着一盏风灯,两个大汉躺在那里,面色发青,已经动弹不得了。
    玉如璧缩在角落里,也拿掉了蒙眼睛的黑布。
    苏好意质问那两个大汉:“我问的话你们要实说,说得清楚明白我就给你们解药,否则就只好等死。是谁指使的你们?把我们绑来究竟要做什么?”
    那二人着了苏好意的道儿,不禁又气又怕,可如今性命堪忧,少不得要说实话:“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不知道雇主是谁,只知道对方大有来头。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说让我们抓了人看住了,过两日自然有人来交接。”
    “那你们上线是谁?”苏好意听出来他们只是小喽啰。
    “我们上线不在这里,我们是打沧州过来的,他叫催佛子,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要想寻他也是千难万难。”一个汉子道:“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苏好意知道从这两人嘴里实在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就拖着断腿靠近玉如璧,对她说道:“别怕,你一会儿到岸上找个地方藏好,天亮以后水上就会有船只经过,你捡人多又有妇人和孩子的呼救。
    只说你是失足落水,漂到了这里,让他们把你送回去。别的一概都别说,也别让人来救我。”
    玉如璧拼命摇头,她虽然怕,可依旧不肯独自逃生:“要走一起走,你腿伤了,得尽快医治。”
    苏好意安抚她:“我和你一起不但害了你名声,我也会被人污蔑。你放心,我没事。等你上岸后我再走远些也上岸去,一样不会有事。”
    “可你的腿……”玉如璧泪落如珠:“总得有人扶着你才行。”
    “不用,不过是断了一条腿而已,”苏好意故作轻松道:“便是两条腿都断了我也能爬到岸上去!你先上岸,后账再慢慢地算。”
    玉如璧虽然还有些不放心,可也知道苏好意的办法最理智。
    于是等船靠岸她便离开了船,此时雨虽然停了,但到处都湿漉漉的,她又冷又饿,还是咬着牙找了个地方藏好。
    苏好意见那两个人眼看就要不行了,就到身上去找解药,谁想摸遍了全身都没有,又在船上找了个遍,依然没有找见。
    多半是自己被打昏,抬过来的时候遗落到哪里了。
    “这是你们该死,不是我不救。”苏好意无奈道:“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吧!”
    那两个人又气又悔,却只能等死。
    第156章 完璧回府暂平安
    天色渐渐放亮,远远看去河面上漂着一层稀薄的白雾。
    摇桨声稀稀落落,三三两两的船只出现在河面上,使得原本静谧的水上有了生气。
    这些船有打鱼的,有贩货的,还有送人进城的,都是在水上讨生活的,这春愁河实实养育了不少人。
    玉如璧在一人深的草丛里蹲了半晚上,提心吊胆,生怕再被抓回去。她留心着河面过往的船只,仔细地挑选,最终选中了一只小小的乌篷船。
    一个穿着蓝布衣衫的妇女背着个半岁左右的孩子站在船头摇桨,船尾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弱老人在撑篙。
    玉如璧站起身往河边走了几步,对着那船大叫救人,船上的妇人听见了,忙将船靠过来。
    见玉如璧身上虽然狼狈,但生得细皮嫩肉,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女眷,不敢怠慢,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玉如璧又冷又饿,声音也忍不住发抖:“大嫂,我落水漂到这里,劳烦你把我送回去,一定有重谢。”
    这船妇很热心地说道:“姑娘快上船吧!这船上只有我爹娘和我。你到了船舱里喝口热粥,再擦擦脸,不嫌弃的话就换上我的粗布衣裳,好歹是干的。”
    玉如璧道了谢上了船,船舱里有一个老妇人面相十分慈祥,接着玉如璧给她换了干的衣裳,又给她盛了一碗粥。
    玉如璧到了此时心总算稍稍落定,可又惦记着苏好意,不知道她可上了岸没有。
    玉家人找了一晚上,也不见玉如璧的踪影,正要去报官,船娘却将玉如璧送了回来。
    众人无不喜出望外,又忙问她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如璧记着苏好意教给她的话,说自己是失足落水。
    家里的人奇道:“为何白家姑娘说并未与你约定?我们去找的时候,她说你的回信告诉她有事不能赴约。”
    玉如璧听了心里便有些疑心白净莲,但嘴上却说:“多半是传信的人传错了,或是她看帖子的时候误把我上回的帖子当成这一次的了。”
    又说:“春雨和我一同落了水,赶快派人去找找她。”
    当然知道春雨凶多吉少,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得有个交代才是。
    一大早,周家的气氛很是压抑沉闷,周逸辰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连一口水都喝不下。
    白净莲依旧陪在他身边,不断安慰着。
    这时周逸辰的小厮洗砚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大叫道:“三公子,玉家小姐回来了!”
    白净莲正在倒茶,听了这一声,一下将茶盏打翻。
    但她立刻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说道:“瞧我,听说玉姐姐回来高兴得手都抖了。”
    周逸辰更是跳起来,一把抓住小厮问道:“是真的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嘴上虽然这么问,却又来不及等小厮回答自己就跑了出去。
    白净莲当然着了慌,按照计划,玉如璧和苏好意应该是在两三天后被人在水上截获。
    可为什么只经过一夜玉如璧就回来了呢?那个苏八郎又在哪里?可见计划是出了变数。
    于是她连忙坐了车到郡主府去。
    如果事情还有补救的余地,那就一定要想办法补救,倘若不能补救,那么就来个死不承认!
    在路上的时候,白净莲就已经打好了主意。
    这边玉家的人都围着玉如璧嘘寒问暖,其实她心里急的很,因为一直惦记着苏好意。
    可又没有办法说出来,有心想给司马兰台或木惹儿公主捎个信,让他们帮忙寻找苏好意。
    可又没人有合适的传信的人,平日里她都是带着春雨出去,也只有春雨知道苏好意的真实身份。
    这个时候,顶好不要让原本不知情的人参与进来,以免惹出乱子。
    这时有下人通禀周少爷来了,颜氏听了就说:“你不见了,逸辰急的跟什么似的,足足在湖边找了一整晚。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几乎都要疯了。”
    玉如璧听周逸辰如此,心下不禁一暖。
    而周逸辰进来后,碍于有众人在跟前不好过多表露,只是看着玉如璧笑了笑,让随从把带来的点心拿过来。
    苏好意低头哀叹,自己也未免太倒霉了。
    本来在玉如璧上岸之后,船又行了一段路程,苏好意艰难地爬上了岸。
    她的腿被打断了,行动自然缓慢。本来想等着天亮之后找个船回到城里去,可谁想没过多久就有人追了上来,又把她给摁住了。
    这些人和绑自己的人显然是一伙儿的,本来有小飞鼠护身,也未必就会被抓抓住。
    可偏偏那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野猫,小飞鼠被吓得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苏好意只能束手就擒,因为逃跑过一次,这些人对她的防范更严了。
    不过令苏好意欣慰的是,直到天光大亮之后玉如璧也没有被带回来,说明她已经平安了。
    楚腰馆里,软玉实在放心不下,一大早就打发了小三子到城外的观音庙去问。
    自从苏好意昨日出城去观音庙上香之后,众人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小三子骑了马很快就打了个来回,姑娘们都在一楼等消息,他进了门一边擦汗一边说:“观音庙的庙祝说,八郎昨天在那里歇过中觉往回走的,并没有说要去哪里。”
    “难道个大活人竟丢了不成?”阿染急了:“八郎可从来不会连个信都不给就在外头住的。”
    她着急,软玉比她还急,因为软玉知道苏好意是女儿身。
    姹儿姨从小对苏好意看管得极严,最晚戌时也必须回来。
    她是主楚腰馆的老人儿,也是看着苏好意长大的,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知廉耻的,且想事情也十分周全,如果不是有意外,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于是忙派了几个人分别到兰台医馆和羞花花公主府去打听,之后想了又想,亲自带了个小丫头去了白鸦卫找权倾世。
    “小耗子啊小耗子,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软玉在心里祈祷:“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她有事。”
    第157章 杀人凶手苏八郎
    春雨的尸首被水草缠住,半浮半沉于浅滩。
    被一个打鱼郎看见,吓得渔网都扔了,急忙去报官。
    玉家人前去认尸,因衙门那里需要仵作验尸确定死因后才能将尸体发还本家,所以也只能等着。
    春雨是家生子,自幼就跟在玉如璧身边,父母早都不在了,更无别的亲人。
    她比玉如璧大一岁,两个人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
    玉如璧哭得十分伤心,她知道春雨死得冤枉又可怜,可现在一切都只能藏在心里,又不知道苏好意如今怎样了,除了祈祷竟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真恨自己只是个闺中弱质,举步维艰,有口难言。
    京城的各条街道上与往日颇有不同,公主府的家丁侍卫、司马兰台的下属卫兵,甚至白鸦卫的人都上街来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如此阵势让众人以为京师出了什么大案。
    权倾世坐在衙门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仿佛泥塑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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