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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暴富 第257节

    沈爷爷当即拍板:“开流水席,我出钱!”
    哪能让他一个人出钱,沈鱼他爸,还有叔伯们,甚至沈鱼他叔爷爷,都表示这是整个沈家的大事,都愿意出钱出力。
    比价可惜的是,沈鱼在兴城有事回不来,但流水席肯定是要办的,回不回得来都要办。
    沈家筹备起流水席庆祝家里出了个大学生,沈鱼这边的升学宴也要开始准备了。
    他给老家打过电话,问长辈们要不要来,他的升学宴,如果有长辈在更好,当然,不来也行。
    不是不想让家人过来,天气太热了,来回转车太折腾人,他年轻气壮跑一趟,回来瘫了一天不想动,爷奶年纪都大了,受不住折腾。
    沈爷爷沈奶奶都要来,不怕折腾,这可是他们宝贝孙儿的升学宴,猫儿开口了,走路也要走来。
    老两口可高兴了,村里开了一天流水席,十里八村都晓得沈家出了个大学生,把人羡慕坏了。
    流水席开完,两老立刻动身来兴城,参加沈鱼的升学宴。
    老人年纪大了,只他们两个上路,沈鱼都不放心,但这次来可不是去打架的,要不了那么多人。
    实际上是嫌路费贵,老人家舍不得钱!
    沈鱼给也不行,他猫儿的钱也是钱,不能白白浪费。
    于是最后一起来兴城的,是沈爷爷沈奶奶、沈鱼他爸,他继母,还有三个小孩董三林、虎妞、和桃丫。
    其实人也不少,爷奶肯定是要来的,沈鱼他爸也得来,毕竟是沈鱼亲爹,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他。
    上次回去接触之后,沈鱼觉得继母人不坏,以后跟他爸过下半辈子,他就算看在他爸面子上,也得给她几分尊重。
    所以这次就主动跟他奶提出,可以把张桂芝带上,当然,找了个借口说照顾奶奶。
    沈奶奶心领神会,孙儿愿意跟后妈好好相处,她可不会做那种坏婆子挑拨感情,家和万事兴,张桂芝好好的不作妖,她也乐得看她和猫儿关系融洽。
    继母都来了,家里就剩董三林一个孩子,沈鱼干脆让他们把三林子也带上。
    虎妞闹着要一起,沈鱼这个偏心眼,想到上次他从家里走的时候,小丫头抱着他的腿,被她妈拎回去揍屁股,一边哇哇大哭还要喊他,就心软了,帮她说好话,让奶奶同意带虎妞一起。
    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一共就两个堂妹,虎妞来了,干脆把桃丫也捎上。
    虎妞好歹去年还来过一回,桃丫一次都没来过,走的最远的地方是县城。
    而且这姑娘性子有点儿软,沈鱼有心想让桃丫出来开开眼界,看看大城市,最起码心里有个念头,以后好好念书,有机会来大城市里生活。
    一家子高高兴兴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虎妞亲哥沈壮从他外婆那回来了,转着圈的缠磨,想跟他们一起。
    他没见着沈鱼这个传说中的堂哥,但收到了他送的作业本和铅笔,妹妹还有一只自动铅笔,可把沈壮羡慕坏了。
    不光沈壮,家里小孩都想跟着,老太太才不松口,虎妞这么大的孩子能买半票,一张车票也得好几块钱,再多带几个,心疼死她了。
    而且带去了就是吃她猫儿的喝她猫儿的,这咋行。
    收拾好东西,沈家一行高高兴兴上了车,踏上去往兴城的旅途。
    肖家,梁凤霞左思右想,茶饭不思,魂不守舍好几天,终于下定决心。
    她找了个借口请了个假,坐上去往隔壁市的班车。
    第156章
    沈鱼没见过梁凤霞娘家那边的亲戚,外公外婆舅舅姨妈,一个都没见过。
    梁凤霞不是石头里面的蹦出来的,当然有自己父母家庭,只不过因为一些事闹得很僵,已经不来往了。
    原身很小的时候,听梁凤霞抱怨过,怨恨父母送她下乡,只能被迫嫁给沈安民这种没用的农村男人。
    后来梁凤霞跟沈安民离婚回城,接走沈鱼的时候,她已经跟肖建设结婚了,沈鱼直接被带到兴城肖家,也没跟梁凤霞娘家人碰过面。
    这么些年,肖家耀都快十岁了,梁凤霞一次都没回过娘家,时间久了,沈鱼都忘记了这回事。
    现在梁凤霞在肖家失势,肖建设对她非打即骂,肖家小辈不尊重她,也有她没有娘家人撑腰的原因。
    她没有勇气跟肖建设离婚,自己立不起来,离开肖家又无处可去,肖家人可不就把她当软柿子捏,随便欺负。
    单听梁凤霞的抱怨,好似是她娘家人对不起她,所以关系才僵成现在这样。
    当初她在乡下的时候,时不时能收到父母寄来的包裹,也验证了一部分她说的话,父母对她确有亏欠。
    但梁凤霞这种人,只想让别人吃亏,别人让她吃了亏,她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迟早要找补回来,除非是像沈鱼那样,惹不起打不过,碰一下自己要倒霉。
    然而沈鱼高考考了个状元,还被京大录取这事,对她刺激太大了。
    梁凤霞辗转反侧,肠子都快毁青了,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挽回一些。
    经过这么多事,她好歹学聪明了一点儿,知道不能跟沈鱼来硬的,关键是来硬的她也不敢,怕沈鱼又喊沈家人来打她。
    可她现在跟沈鱼关系这么差,就算她求到沈鱼面前跟他说好话,沈鱼也不见得会搭理她。
    梁凤霞左思右想,想了个迂回办法,她麻溜请了个假,硬着头皮回去阔别十来年的娘家。
    梁凤霞的娘家在隔壁文州市,文州是离兴城最近的城市,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兴城形状比较奇怪,边缘有一块凹下去的,恰好把文州市包裹了大半在里头。
    所以两个城市联系较为紧密,但相对于省会城市兴城来说,文州的发展水平远远落后。
    梁凤霞原本的家庭也是工人家庭,粱父曾经是文州市木材厂的工人,梁母则是文州市棉纺织厂工人,双职工家庭,家境尚算不错。
    梁家有两子两女,梁凤霞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她排老三。
    这样多子女家庭,不上不下的排行,很多时候都会被父母忽视,上不如兄姐受重视,下不如幼弟受宠爱。
    但梁家不是这种情况,梁凤霞比大姐梁红霞小七岁,比大哥梁平小五岁,差的岁数多,她出生的时候,兄姐都已经懂事,不用父母太过烦心,能腾出更多的心思放在刚出生的闺女身上。
    而且梁凤霞从小就长得白嫩漂亮,谁见了都夸,听得多了,当父母的难免得意,对这个女儿也更看重几分。
    哪怕翻年梁母生下幼子梁安,也没有对这个女儿疏忽多少,小闺女小儿子俱都疼爱。
    但梁安是早产儿,梁母生他的时候难产,梁安生来体弱,担心他立不住,粱父梁母难免分了更多心神在小儿子身上。
    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也尽量给梁安拿来补身体,一日两日的,这分别就出来了。
    梁红霞和梁平年纪大一些,也比较懂事,知道父母是担心小弟弟活不下来,哪怕嘴馋,也强忍着。
    可梁凤霞和梁安只差一岁,从小只见弟弟吃好的,轮到她能尝尝味儿就不错了,这心里的不满和怨言,就慢慢积累下来了,和幼弟关系很差,怎么都处不来。
    如果仅仅是这样,只是讨厌幼弟,怨怪父母偏心,也不至于弄得现在这般,跟娘家人几乎断绝关系。
    梁凤霞不主动回去,她父母兄姐也不联系她。
    客车摇摇晃晃,闷着夏日一车的臭汗,终于摇到文州市。
    梁凤霞跳下车,先扶着路旁的大树吐了一气,才慢慢直起腰,难受地擦了把额上的汗水。
    入目之景,陌生又熟悉,梁凤霞神色恍惚,愣愣看了一会儿,回神后,逐渐恢复冷静。
    她慢慢走了一会儿,很快找到公交车站,上车买票,车子晃晃悠悠,将她带往棉纺织厂家属院。
    梁家的房子分的早,老家属院只有三层,是一个缺了一横的“口”字形,房型小,几十年过去,房子早已破旧不堪,但一栋楼里,依旧熙熙攘攘挤住着数不清的人。
    下了公交车,更加熟悉的景物唤醒脑海深处的记忆,梁凤霞不知想到什么,在街口站了好一会儿,脸色来回变幻,最后咬了咬牙,大步往前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想了想,循着记忆找到最近的供销社,买了两包点心和糖果,拎着东西,好歹比空手好看一点儿。
    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瞧,跟记忆中做对比,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变了很多,也有很多没有变的。
    到了家属院附近,便多了许多放暑假的小孩在空地上玩闹戏耍,梁凤霞十来年不曾回来,这些小孩子们都不认识她,顶多好奇地看一两眼,然后就不感兴趣地扭过头,继续嘻嘻哈哈玩耍。
    倒是有聚在一起闲聊的老人,看她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毕竟梁凤霞离开这里去下乡的时候,才十七八岁,十年前回来一趟,也没有待多久,现在的形象跟少女时期差的有点儿远,邻居老人们想不起来很正常。
    想不起来就张嘴问呗,这时候大家不觉得随便问陌生人这种问题很尴尬。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这个眼熟又陌生的女人,好奇道:“闺女,你打哪来?要找谁?”
    梁凤霞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耐烦跟老人们拉闲话,但近乡情怯,她心里觉得自己不欠谁,可心底还是藏着一丝心虚,僵在楼下不敢上去。
    老人问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找……找梁平家……”
    “梁平?”老人一眯眼,蒲扇往她身后一指:“那不就是,你找他做啥?”
    梁凤霞扭头,正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挑着两筐碎木头木屑,满头大汗的往这边走。
    男人不像其他同龄人那般,剪寸头或者剃平头,他头发留得很长,尤其是前面的头发,斜斜留了一长缕盖住右边的眼睛和小半张脸。
    这种天气,女孩子都不愿意披着头发,因为太热了,男人前额的头发汗湿在脸上,身上的背心也浸着一层汗渍,紧紧贴在他身上。
    梁凤霞怔怔看着,这是她大哥,小时候曾经背着她到处跑,给她买过糖,帮她打过惹哭她的男孩子。
    二十年前,她被迫下乡的时候,曾经无比怨恨他,恨到这辈子都不想他好过,但现在看见刚刚四十五的梁平头上已经有了白头发,她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阿平,这个闺女说找你哟。”梁凤霞傻站着没动,邻居阿婆看不过眼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梁平停住脚,循着声音看过来,看见梁凤霞的时候,他先是没反应过来,而后眼睛渐渐睁大:“小妹?”
    梁凤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大哥……”
    梁平看着变化巨大的妹妹,眼神复杂,好一会儿,他长叹口气,重新挑起筐子。
    “走吧,先回家。”
    他自顾自走在前头,梁凤霞现在心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梁家的房子在三楼顶层,当初分房子的时候,都觉得高层好,住小楼房就得住高层,否则跟平房有啥不一样。
    等住进去才知道苦处,梁家房子在拐角处,方位不好,冬天太阳晒不进来,夏天太阳抵着晒,标准的冬凉夏热。
    而且老房子供水供电都做得不好,经常停水停电,一停水,就得从街口水井挑水,挑上三楼,把人累个臭死。
    梁凤霞嫁进肖家后,一直觉得肖家条件好,有一个原因就是兴城服装厂比文州市棉纺织厂有钱,家属院建得更好。
    不光水电有保障,房型也更好,梁凤霞和肖建设一个房间,住得很舒服,想到原本的房子,不管是她娘家的,还是乡下沈家的,都只有嫌弃。
    梁家的房子比她十年前看到的更加破旧了,走廊里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头上还牵着晾衣服的绳子,留给人走路的地方只有细细窄窄的一条。
    梁平挑着筐子,走到自家门口,熟练地把框里的木渣木屑倒在门口放着的烂筐里。
    角落里蹲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正满头汗的烧着煤炉子,听见动静,仰头喊了声“爸”,然后舀了点儿水,洒在梁平刚倒下去的木头渣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梁凤霞一阵恍惚,她好像看到自己小时候,夏天的时候,她爸挑了木渣回来,她和哥哥姐姐弟弟谁在外头,就会撒点儿水上去。
    这是没法子的事,粱父在木材厂上班,能弄些厂里不要的废弃木头渣回来,引火烧炉子,不如煤球经用,但好歹能省点儿燃料钱。
    可木屑易燃,尤其是夏天,所以弄回来之后就洒点水,虽然用的时候难免会多烟子,总归安全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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