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一路走下去

    蝠烈的死对于整个毒蝠族而言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而这时，神鹰一族所有的成员全都加入了战局中——要知道，先前与毒蝠族消耗战的神鹰，一直维持在一个仅有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比例，现在一下子全上了，毒蝠一族自身又很混乱，完全抵挡不住。
    没了蝠烈，天阶的神鹰长老们也就不怎么忌惮剩下的两个天阶中等毒蝠了，同阶的神鹰比毒蝠要强，两个天阶初等的身影长老，就足以和一只天阶中等的毒蝠打平，而神鹰一族天阶的数量是八个。
    再加上不灭真炎扩大的范围很大了，大幅度增长以后的噬血藤能吞噬数不清的毒蝠，神鹰一族从之前的劣势，片刻间就变成了压倒性的优势，齐齐而上，不断攻击，天空上血雨溅落，每一瞬都有成百上千的毒蝠从空中落下。
    一个时辰后。
    天空上已经看不到一只毒蝠了，几千万甚至可能上亿的毒蝠，被神鹰一族与齐英绞杀了至少八成，只剩下一成多的毒蝠跟着一只夺路而出的天阶毒蝠仓皇逃窜，去了九幽山脉那边的方向。
    上万只神鹰，在天空啼鸣，庆祝胜利。
    马甲罗山脉是他们自幼成长的家园，在毒蝠一族攻势最猛的时候，每一只神鹰都感到了绝望，而现在，他们终于击退了外来的侵略者，赢得胜利，成功捍卫了家园。
    哪怕是灵智不高的玄阶，黄阶神鹰们，也感到极为兴奋。
    地阶神鹰们则聚拢出了一个圆圈，把齐英，神鹰族长以及天阶神鹰长老们围在中间。
    “‘守望者’太强了！”
    “没有守望者，也许我们根本无法赢得胜利！”
    “大长老之前，做的真是明智之举。”
    每一个地阶神鹰，都清楚齐英的强大，刚才的战斗中，那诡异的黑藤与燃烧元力的火焰，简直能把地阶毒蝠全部横扫，也就是说，一个齐英，同样也能把他们这些地阶神鹰也全部杀死。
    这实力太匪夷所思了，是地武境的人类武者能有的吗？
    天阶神鹰长老们，也尽皆欣慰，大长老更是感慨万千，当时一个冒险的选择，才多少天，就收到了令他始料未及的回报。
    神鹰们的中央，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齐英，正和神鹰族长说着话，互相道贺，忽然面色一变。
    “齐英，你怎么了？”
    玄隼发觉到不对劲，其他神鹰长老，也面色凛然。
    “我……有点晕……”
    齐英只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被海水淹没一般，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神鹰长老们一阵手忙脚乱，玄隼背起了齐英，把他带到了山崖之上，平躺着放下。
    “看，他的胸口好像有黑迹！”
    三长老讶异地喊了声。
    玄隼一看，在齐英破碎的衣衫下，果然露出了一片黑色，他连忙把齐英整个上衣脱了下来，山崖上的神鹰长老们，一个个愣住了。
    从齐英左手佩戴的亮银手套后面开始，是一片黑色区域，从手肘到胳膊，到肩膀全是黑的，这玄隼也知道，只是现在，黑色区域已经不止在肩膀了，而是到了胸前，整个左胸和一小点脖颈都变成了黑色！
    ……
    齐英昏昏沉沉的，仿佛在做一个梦。
    他置身于一片漆黑的空间，这里没有任何方向，不分天地，不分东西南北，他悬浮着，飘荡着，无论身体做什么动作，都不会给周围产生任何影响。
    “怎么回事？”
    齐英一度以为自己死了，到了传说中的九幽地狱，直到一个星星点点的光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齐英发现光点越来越大，也有可能是自己离着这点光芒越来越近，当这片光芒放大到与他差不多大的时候，却化作成一个人形！
    “谁？！”
    黑暗的空间中出现一个人，齐英立刻开口问道。
    人形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变化，周围的光晕渐渐散去，人形上出现了五官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直到一个穿着很奇怪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衣服，外面的外套是黑色的，线缝笔直，衣领坚挺，里面却是白色的内衬，整副打扮奇奇怪怪的，和天罗大陆的长袍短衣模样都相差甚远。
    和衣服的奇怪相比，男子的相貌就太普通了，唯一不寻常的，也就是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虽然在鎏金王国见过一些金发碧眼的北域部落异族人，齐英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眼睛是金色的。
    “你是谁？这是哪儿？”
    齐英又问了一遍。
    那人终于开口了，说话的内容，却让齐英大吃一惊。
    “当你看到我的时候，你至少经历了相当于九千九百九十九万条人命的死亡了。”
    “嗯？九百九十九万条人命？”
    齐英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之前经历了几次战争，又和刘哥儿在九幽山脉猎杀了无数妖兽，刚刚更是屠戮了不知道多少毒蝠……九千九百九十九万条人命？数量不大对，但，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和左右有关系了。
    那个男子以一种极为特殊的目光盯着齐英，里面的感情捉摸不透：“当我决定把这个传承留下来的时候，就知晓拥有它的人，会踏上一条充满死亡的道路，在你见到我之前，你或许还能从这条道路上离开，但你见到了我，就永远不可能离开了，只能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