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楼萧问的，句句关键

    楼萧在门口等候了一会儿，才见到暗夜和暗影他们走出。
    他们的身后，是银质面具的男人。
    熟悉的身影。
    她本来想出声打个招呼，可男人却像是没有看见她似的，直接上了马车。
    气氛尴尬。
    暗夜给楼萧暗暗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上马车。
    但楼萧没动。
    楼萧轻哼了一声，爬上了马车，却没有进去，反而道：“那我来赶马吧！”
    “呃……”暗夜扶额。
    不知这二人的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这算是别扭吗？
    他们都知道，他们家主子不过是不想伤害楼萧，至今还没有办法解决此刻主子身上巫咒的危机，楼萧也不敢靠近。
    楼萧更知道，她碰不得他，万一待会儿碰到他，在皇宫里出事了怎么办？让人看见北冥擎夜那被人控制到发狂的模样，恐怕……
    想都不敢想。
    “走吧。”楼萧说。
    ……
    皇宫大殿中，已经有人等候多时了。
    随着殿外宫人的一声传唤，楼萧他们也入了大殿。
    站在殿中央的一人，并未身穿官服，一身淡雅的青衣，身材俊朗高大。他的长发也是随意以一根发带系上，说不出的随意爽朗。
    站在他身边的正是刘尚书。
    之前让羽慕白将刘尚书绑走，不知道羽慕白是如何审问刘尚书的，不过昨日听暗夜说，刘尚书都是得皇后授命，还得了皇后不少好处。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萧爱卿，关于令妹之事，朕……唉，你说吧，你要如何查，朕都依你。”
    皇上对萧惊鸿真是不错。
    这青衣男人，就是萧惊鸿了。
    萧惊鸿微微侧过头来，楼萧看见了他的侧脸。
    侧颜的线条流畅，让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三个字，侧颜杀！
    男人的长相，俊逸非凡，偏生这样的俊逸中还透着几分不羁和盛气凌厉，气质不俗。
    帅哥一枚。
    楼萧鉴定完毕。
    萧惊鸿看向刘尚书，眼神凌厉中还透着一抹深意。
    北冥擎夜蹙了蹙眉，楼萧这死丫头，盯着别的男人看，不爽，非常不爽！
    “回禀皇上，舍妹的死，还请刘尚书将话说清楚。毕竟昨晚上，有人将此物交给了微臣，就凭此物，微臣确定杀害舍妹的必定另有其人。”
    萧惊鸿从怀中掏出了两样东西，一样东西是女人绣的香囊，另一样东西则是一张药方。
    皇上浓眉一皱，转头看向刘尚书。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刘尚书，包括北冥昊林。
    今日的北冥昊林低着头，似乎有些心虚。
    “这……这是何物？”刘尚书也有些懵。
    “刘尚书不知是何物也属正常，香囊这一面绣有一个甜字，香囊里还写了一张纸条。”
    香囊和纸条？
    北冥昊林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萧惊鸿手中的东西，脸上大惊。
    这明显是暴露了什么。
    可若是要自保，就必须牺牲大甜……
    “这……皇上，此乃物证，据微臣所查，此香囊是一名叫做大甜的侍女的贴身之物，此香囊之中还有一种药物，专司迷惑男人的香药。除此之外，还藏有一张纸条，还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皇上沉了沉脸色，语气略微不悦。
    公公上前领过萧惊鸿手中的东西。
    “而此药方，便是这叫大甜的姑娘手笔。一名侍女，竟然会识字不说，还能如此顺畅地写出一张药方，可见厉害。”
    药方也一同给了公公。
    皇帝将东西拿起，细细端详了一番。
    楼萧挑了挑眉梢，看着那方的几样东西，物证皆是指向大甜。
    “光凭几件物品，还不足以说明什么，萧爱卿。”
    “自然，还请刘尚书的仵作说一下，验尸的结果。”萧惊鸿又道。
    楼萧佩服这个男人，明明是自己的妹妹，他却能端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来说话。难怪这么年轻，能坐到如此位置。
    暗阁阁主明面上不过问朝廷之事，暗中查案和护主，实际上，暗阁阁主的官阶，与丞相同等。
    完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说。”刘尚书给了一旁仵作一个眼神。
    “回禀皇上，回禀萧大人，验尸结果，皇妃死于宫宴那日戌时，刚好是正在用晚膳之时。皇妃本是去出恭，最后宫女发现尸体，杀人凶手正是那日在三王府咬舌自尽的小厮。”
    “那死因是什么？”萧惊鸿问。
    “死因……杀人凶手将皇妃一脚踹下……茅坑。”
    “皇上，属下有疑问。”楼萧忍不住了，实在看不下去了。
    虽然她不能当众表现验尸的能力，可有些事情，她也必须要说清楚。
    毕竟，她也是碰了尸体的。
    听见她出声，北冥昊林微微紧张了。
    萧惊鸿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楼萧，这是楼家三公子，他当然是有所耳闻，但传闻和所见，似乎有些不一样？
    “楼萧，你有何要说的？”
    “敢问仵作大人，你知道皇妃娘娘因为何原因去茅厕里蹲了这么久？”
    “这……”仵作一脸懵逼。
    “皇妃娘娘的侍女说辞是，当时皇妃不知吃了何食物腹痛难忍，她们守在外面时还隐约听见了皇妃娘娘呕吐的声音。敢问皇妃吃了何物，竟然导致上吐下泻呢？”
    仵作持续懵逼中。
    “吃了何食物，恐怕需要大皇子殿下来说了，毕竟那日皇妃是坐在大皇子殿下身边的。”
    楼萧似笑非笑地看向北冥昊林。
    敢将脏水泼到奸商的身上，看她怎么弄他。
    一次就算了，还有两次，日后是不是事事都会摊到奸商的身上？找死！
    北冥昊林显然感觉到楼萧的不怀好意，结结巴巴地说：“那日……父皇，那日儿臣也根本无心去关心她吃了什么，毕竟谁会去在意呢？而且她吃了的东西，儿臣也吃了，儿臣也无事啊！”
    “那好，刚刚仵作大人说，死因是被凶手一脚踹下粪坑里？若是如此，为什么皇妃的身体皮肤发青呢？那名杀人凶手的武功确实厉害，一脚确实能踹死一个柔弱女子，可是如果真的是一脚踹死的，不知仵作大人在皇妃娘娘的身上可有找到证据？”
    楼萧这话，真是字字问到关键之处，可真是把仵作给问倒了。
    仵作再也不是懵逼状态，而是冷汗涔涔的状态。
    “这……这，恕微臣才疏学浅，不知……”
    “皇上，舍妹明显是中毒而亡，而非是因为凶手一脚而亡。微臣今日特地去看了她的尸体，皮肤确实发青，若是没错的话，舍妹应该是长期服用了一种毒药，那日宫宴之时腹痛难忍，不正是因为吃了诱发毒发的食物，因此导致上吐下泻。”
    萧惊鸿看了仵作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北冥昊林的身上。
    “非但如此，此毒药，正是皇上手中的药方，此药名为鬼圣子，那日妹妹正是吃了海鲜一类的食材之物，导致相克毒发。”
    鬼圣子？
    楼萧挑了挑眉。
    她对古代的毒药不是很懂，但鬼圣子这三个字，却莫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可是南疆的毒药！
    此药的毒性虽然慢，可是日积月累，一旦爆发时，不可能挽救，必定丧命。此药用南疆一种特别毒的蜈蚣身上取下的触角捣烂所制，不说别的，光是听着都觉得恶心。
    服用此毒的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东西。
    南疆……又是南疆！
    楼萧看向北冥昊林。就凭北冥昊林这个草包，肯定是不可能……
    大甜背后指使之人，才是最为关键的。
    “而这名叫做大甜的侍女的香囊，虽然是昨晚上有人暗中送给微臣的，不过此香囊里的纸条写着‘杀皇妃’三字，此女用心如此险恶。”
    北冥昊林一震，身子轻轻晃了晃。
    “还请大皇子殿下，给臣一个解释。”萧惊鸿的语气，咄咄逼人。
    他的视线落在北冥昊林的身上，那眼神仿佛会戳人，恨不能将北冥昊林给戳出个十几二十个洞来。
    北冥昊林连忙跪下说：“父皇，萧大人，此事儿臣当真不知分毫啊！这大甜平日里迷惑儿臣就罢了，竟然还敢做出如此之事，真是该死！”
    “呵！”萧惊鸿冷笑一声。
    到底和北冥昊林是否有关，萧惊鸿心知肚明。
    “萧爱卿，既然如此，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置。大甜的处置，你不必告知朕，直接处置便是了。”
    “臣谨遵圣旨。”萧惊鸿行了一礼。
    “哎，等等！”楼萧见状，连忙唤住了他们，“咳咳，皇上，属下斗胆说一句，刘尚书那日故意说杀人凶手是三王爷。咱们主子分明是清白的，刘尚书却伙同那些丫鬟一同指认三王爷，不知居心何在呢？”
    终于，该算账了。
    刘尚书头皮一麻，求饶似的看向楼萧。
    这个时候不要把他给捅出来啊，他会死的！
    萧惊鸿挑眉看向楼萧，眼底显然划过了一抹欣赏的色彩。
    楼萧今日的表现，实在让他赞赏。这完全和外面传言的不同。
    “这个……”刘尚书憨笑着。
    “刘尚书，你也解释解释。”皇帝也出声了，眼角余光瞄向一直没有发声的北冥擎夜。
    他就站在那儿，简直像一尊雕塑。
    皇帝轻轻抿了抿唇。
    不过是个废物皇子，却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事情推卸到北冥擎夜的身上。
    皇帝的眼神更是多了一抹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