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斩蔡贼
坐在鞍韂之上,眼望行刑台上昂首站立着的谢瑶环,房遗爱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刀下留人!”
听闻吼声,蔡少炳身躯一颤,定睛细看,霎时便认出了房遗爱。
“房老二来了!”蔡少炳手持令箭,一双三角眼上下打转,不可思议的道:“这才刚刚过了七日,房俊莫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吗?”
“一定要杀了谢瑶环,不然房俊岂能与我干休。”喃喃一声,蔡少炳下定决心,“嗯!给他来个死无对证!”
蔡少炳将令箭高高举起,对着刽子手大声喝道:“快点动手!”
一声令下,令箭随之落地,刽子手见房遗爱等人来的凶猛,心中立时起了怯意,但碍于蔡少炳连番催促,还是仗着胆子将鬼头刀举了起来。
“快些动手!”
“刀下留人!”
在蔡少炳和房遗爱的相继喝声中,刽子手咬牙横心,手中鬼头大刀呼地落下,径直朝谢瑶环的脖颈砍了下去。
谢瑶环站立在高台之上,鬼头刀与她脖颈间的距离十分相近,眼见刀锋就要劈砍而下,一心盼着情郎到来的她,早已是珠泪盈眶,哪里还有心神去躲避钢刀。
就在鬼头刀即将劈砍到谢瑶环脖颈的瞬间,两声弓弦从房遗爱耳边响起,接着两支利箭朝着刽子手激射而去,一支击中鬼头刀身,使其的准心稍稍向旁移了一些,而另一支利箭则由刽子手的肩膀贯穿而过,瞬间便夺去了他举到的气力。
奔驰到法场之中,房遗爱翻身下马,疾步跑到行刑台上,在众人的围观下,一把将谢瑶环揽在了怀中。
“环儿,环儿...受苦了。”说着,房遗爱运转真气,将真气透过指尖输送到谢瑶环体内,开始为佳人缓解起了伤势。
眼望情郎,谢瑶环热泪盈眶,依偎在冰凉的铠甲之中,喃喃道:“房郎,环儿还以为今生就此别过了呢。”
“胡说!你是房俊的妻子,是生是死,岂能有两个狗官决定?”想起蔡少炳和长孙安业两个祸首,房遗爱转身对台下的程处弼、候霸林大喝道:“休要跑了蔡贼!”
听到房遗爱的传令,程处弼与候霸林带着二百骑兵一股脑的冲到席棚前,将诺大的席棚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是谁?”蔡少炳眼望程处弼和候霸林,大声道:“本官乃是曹州知州!你们拿我不得!”
“去你娘的吧!”候霸林大骂一声,把着佩剑疾步向前,伸手揪住蔡少炳的衣领,大声道:“认识你家少公爷吗?”
“少公爷?你们是...”
“候霸林!”
“程处弼!”
得知二人名姓,蔡少炳三魂登时飞了其二,“你们是陈国公、卢国公的公子?”
“俺们不是少公爷,是那五殿阎君,特来取你的狗命来了!”
候霸林大吼一声,抬脚用磕膝顶向蔡少炳的小腹,接着反手剪住了蔡贼的双手。
程处弼冷哼一声,看向四下道台衙门的差官、衙役,冷声道:“把这些土鸡瓦狗全都绑了!”
房遗爱所带二百精骑,全都是由李靖亲自操练,动起手来以一当十,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十几名衙役、差人。
“二位少公爷,我是蔡少炳,长孙无忌是在下的恩师。”蔡少炳不肯束手待毙,情急下,竟不识时务的搬出了长孙无忌,想要来压一压程处弼和候霸林。
候霸林抬起拳头,猛地锤向蔡少炳后心,大骂道:“老子最看不上的就是长孙无忌!”
说完,候霸林再次打了蔡少炳几下,下手用尽全力,恨不能把这个酷吏恶官就此一拳打死。
“环儿,我带你...”房遗爱正想带着谢瑶环去到僻静之处疗伤包扎伤口,可一想到两次三番残害妻子的蔡少炳,随即话锋一转,“我带你去杀了蔡贼!”
话语出唇,房遗爱抱起谢瑶环,二人缓步来到席棚之中,与此同时,候霸林已经压着蔡少炳站在了席棚正中。
将谢瑶环放在公案之后的木椅上,房遗爱将身站立,眼望前方的蔡少炳,冷笑道:“蔡兄,蔡知州,蔡大人!”
“房老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蔡少炳挣扎着想要摆脱候霸林的束缚,却被程处弼一脚踹在磕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跪倒在地上,蔡少炳哪里肯对房遗爱低头,口中朗声叫骂,又要挣扎着起身。
见状,程处弼拔出宝剑,快速在蔡少炳脚跟处化了两下,霎时便切断了奸贼的脚筋。
脚筋被切断,饶是剧痛难忍,蔡少炳伏在地上竟一声不吭,咬牙强忍着举动,眸子看向房遗爱,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了。
“房俊!你敢杀我?”蔡少炳冷汗直流,倒不是他惧怕房遗爱,而是脚跟处实在苦楚难当。
见蔡少炳趴在地上,候霸林这在向后退了一步,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攥的咯咯直响,眼中冒火、鼻孔发燥,恨不能立刻杀了陷害“二哥”嫂嫂的奸贼。
房遗爱站在谢瑶环左侧,见佳人脸上泛起红润,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哼哼。”阵阵冷笑过后,房遗爱从签筒中抽出一根令箭,颇为玩味的在手中拨弄,悠悠的道:“我为何不敢杀你?”
“本官乃是曹州知州,从三品大员!”蔡少炳大喝一声,恨不能用声音将房遗爱震死才好。
“我呸!”候霸林吐了一口吐沫,大声道:“我大哥被万岁封为后军都督府,乃是正二品的官职。杀你又当如何?”
“后军都督府?”蔡少炳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道:“万岁与突厥交战了?封你做后军督府?”
房遗爱微微一笑,对于蔡少炳的询问不置可否,低身看向谢瑶环,小声道:“环儿,要我如何处置他?”
“蔡贼乃是三品知州,房郎打他一顿便好,莫要杀了他。”谢瑶环虽然恨不能手刃蔡少炳,但出于理智还是违心说出了一番对房遗爱有利的话儿。
“娘子待我情深义厚,事到如今还在为房俊着想。”房遗爱轻抚谢瑶环云鬓,轻声道:“不杀他,如何对得起娘子。”
“房郎,切莫冲动。”谢瑶环握住房遗爱的手掌,面容焦急的道:“杀了他,怕是长孙无忌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到如今,我还怕长孙无忌暗施鬼蜮伎俩不成?”想着,房遗爱看向谢瑶环,见佳人玉颊满是忧虑,心说:“先行应下环儿,免得叫她担心,反正蔡贼现在我手,日后叫他尝一尝他亲自发明的酷刑,嘿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就是这个主意!”
打定主意,房遗爱微正心神,看向谢瑶环,柔声道:“好,我全听娘子就是。”
说完,房遗爱怒拍桌案,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双腿踝骨鲜血直流的蔡少炳,厉声道:“蔡少炳,狗奸贼!”
“想你官任曹州知州,不知好生治理辖下百姓,反来谋害上官。似你这等乱臣贼子,就该...”
房遗爱话音未落,只听“仓朗”一声,站立在蔡少炳一旁的候霸林,突然拔出腰间宝剑,奋力向下劈砍而去,血淋淋的人头登时向前翻滚几下,接着仰面恰好对上了房遗爱的目光。
“我...我没说杀他!”看着蔡少炳的人头,房遗爱支吾一声,对候霸林道。
“你说了!”说着,候霸林收回宝剑,对一旁的程处弼使了一个眼色,小魔王心领神会,点头道:“大哥是说了。”
“你这么杀他,岂不是便宜了他!”情急之下,房遗爱一拍桌案,将心中所想如数说了出来,“你叫他尝尝他亲自发明出的酷刑多好,这样杀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得了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哥哥有心,兄弟代劳。”
说完,候霸林返身走出席棚,对着棚外的骑兵大声嚷道:“都督有令,凡随行来至即墨城者,进得棚来一人给蔡少炳一刀!”
“嗯?我没说过!”
见房遗爱笑着叫骂,程处弼快步走到候霸林面前,大声喝道:“出手者,每人赏纹银十两!”
“胡闹!我没说过!”
不等房遗爱阻拦,二百骑兵纷纷抽出腰刀,宛若潮水一般,嗡的一声,涌进了席棚之中。
兵戈相击之声落下,只见那威风八面的酷刑胥吏、曹州知州,顷刻间,便被乱刀剁成了一滩肉泥,别说死无全尸,就是连个渣儿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