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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 朝堂上,两位皇子表现孰高孰低

    韦蕉就先回去了,因为她就算在朝堂旁边也没用,她不得进朝堂帮助华宸什么,也没法给华宸做手势眼神。
    夏雨瞳没有回去,她带着幼子华定在朝堂的侧门,就是皇上出入朝堂的门这边站着,对华定说道:“今日是你的华宥哥哥第一天上朝堂议政,以后华定你也要这样,所以母妃带你在此,你要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脑子里,散朝后,母妃会考你。”
    华定点点头,看着这个偌大的朝堂,那么多穿戴整齐的叔叔伯伯爷爷,华定很兴奋呢。
    上朝了,太监先喊一声:“皇上病重,须休息一月,暂由大皇子和三皇子共同代理朝政。”
    这真是从未见过的事:从来是只有一个储君,现在有两个皇子来代理朝政,三皇子还那么矮小,这是皇上在胡闹吗?
    朝廷里一片议论纷纷。
    首辅梁大人先来一声“肃静”,才安静下来。太监继续喊着“有事奏来无事退潮”。
    当然有事啦,平日不敢对皇上说的事,现在可以对这两个未听政过的皇子说了。
    首先来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臣户部右郎中上奏,兖州遭遇百年未遇水涝灾害,流民甚多,流散至各地,抢偷骗杀,无恶不作,还请两位皇子指示该如何处置。”户部的问题。
    安静中。
    夏雨瞳听到这问题,心里有数:华宥知道如何解决。
    再看朝堂还是安静,看得人心烦,上奏者再问了一遍,华宥都等不及了,但记的母亲的教导,就说道:“长幼有序,当由大哥先回答。若大哥回答对了,那本王就不必再作任何答复。”话里话是:大哥说错了,那就看我的。
    大皇子华宸就先说了:“既然有灾民,那就这样处理,对于抢劫作乱者,按律法严惩加倍,其他灾民,按人数每年每月给予一定的钱粮帮他们度过灾荒。”
    上奏者再算到:“回大皇子的话,如今兖州再算灾民内,共有五万人次,男女老少皆有,若是给予钱粮赈灾,那一年须最少五百万两银子,而现在前线的军饷钱粮兵器都需要银两,实在拿不出这赈灾的银两。而这灾荒人数在不断增加,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大皇子华宸面对这问题,还是像刚才那样回答:“总不能置灾民于不顾,我大原建国的宗旨就是拯救所有百姓黎庶。所以这赈灾的钱粮,必须给!”
    说的倒是中规中矩,但你一句话就是了,那你把钱拿出来啊。
    朝堂陷入尴尬中,官员们对这位大皇子的不懂财政也说不得。
    这时候该是华宥表现的时候了:“各位请听我说一句,兖州这次水灾不知何时能退,若是对灾民给予赈灾,也不知要何时才能结束。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赈灾钱粮只能解一时之慌而不能除长久之忧。”
    华宥顿了顿喉咙继续道:“不若如此,按人数给予半年的赈灾钱粮,并安排各家各户灾民到所在地居住,种田,养牲畜,侍弄花卉,或者制造兵器等,只要各家各户愿意做什么,那就教他们做,让他们落叶生根,这样灾民就可养活自己,朝廷也省了大笔赈灾费用。待到兖州的水灾过去,灾民们可以选择回到兖州,也可选择留在新居。本万就此决定,由户部全权处理此事,按本王的意思,不得有差错!”
    小年纪,想出了好办法,而且说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比之刚才大皇子华宸的一字一停晃晃悠悠吐字不清,三皇子华宥赢了第一局。
    大皇子华宸比刚才更着急了。
    现在开始第二个问题了。
    “臣吏部左侍郎上奏,临州齐郡湘东县县令上任三年,兢兢业业恪守己任,查阅出三百多宗错案,民众得以雪冤。而县令莫大人却过劳死在岗位上,湘东县令请求朝廷为莫县令立碑,载入史册。”
    对这样简单的事,大皇子华宸很快回答:“莫县令值得众位官员学习,就按民众要求为莫县令树碑立传,流芳千年!”
    这似乎是很合理,但在朝堂侧门处的夏雨瞳听着,就心里暗中说着:华宥,事情没这么简单。
    三皇子华宥也不负母亲的期望,立刻说出了他的想法:“大哥所说很对,确实该为莫县令树碑立传。但是细想,莫县令任职三年,查出了三百多宗错案,岂不是每三天处理一宗错案?那湘东县是否还积累了错案?前面几任县令是如何做的?现在就令吏部将湘东县的所有错案分类,看是由前任哪个县令裁决的,将此官员查出来,依法处置!严惩!三年内不得为官。并将此事在全国通告,对每个县都会进行不定期检查,若发现错案,立刻罢免该县令!”
    好!该鼓掌才对,只是朝廷内没有这礼仪,有的只是啧啧称赞:自古英雄出少年。
    大皇子华宸已经连输了两局了,他想要挽回局面脸面,看着接下来的问题。
    这第三个问题是兵部的问题:“兵部郎中上奏,近来沙漠军队出现不少逃兵,因数量多,不知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这回大皇子就得意了,因为他在沙漠呆过,所以自恃有经验:“逃兵?自古以来就是不忠不孝之人,按律法,逃兵的家人全部充军抄家,再选几个领头逃兵者来杀一儆百,传首九州!”
    这回,三皇子华宥也懒得理大皇子华宸了,就直接问那上奏者:“可知为何有大量逃兵?这些逃兵都有和特点?”
    “逃兵大多是年岁高者,有的年岁低者是跟从着逃,被抓回来的都是念着想回家探望。”上奏者言。
    三皇子华宥点头道:“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这些逃兵是抗战太久,思念故土,虽其行为不可取,但其心意可以理解。不若如此,让这些逃兵回家乡探望父母妻儿半年时间,再回到战场。对于那些有参军的家户,不但不可罚,还须由各乡县记录在册,授以‘军兵家属’的荣耀牌匾,在故年过节时赐予额外的银两。而兵将呢,每隔五年可以回家探望一次。”
    大皇子华宸就和华宥辩论开了:“华宥,你这是妇人之仁,在军中怎可不罚?不罚就无军纪,还怎么领军抗战?”
    三皇子华宥不急不缓徐徐道来:“皇兄此言差矣,治国在德不在顶,也通用于治军,若只靠罚,难得君心,也难整军纪,而如果让兵士们和家人联系,得知家人安好,并让从军的家属获得荣耀,那反而会让兵士们保家卫国的信心大增,因为卫国就是保护无数个家户。也会让更多庶民踊跃参军。如此,领军者得兵心才能顺利无阻地上战场厮杀敌人。这不是妇人之仁,而是治军之法。”
    十二岁的华宥将这个快二十岁的华宸给打得一败涂地了。
    现在再来一局。
    工部:“沂河多处遭遇水灾,周围民众不堪其扰,请皇子播银两修筑沂河堤坝。”
    大皇子华宸很快抢着回答,其实他不用抢,本来就是由他先说,只是他急得不得了了:“沂河长年水灾,不修好那如何种植粮食?立刻修好沂河堤坝!”
    三皇子华宥也不等了,就直接问那工部官员:“为何沂河年年修年年闹水灾?”
    工部官员答不上来。
    三皇子华宥厉声呵斥:“你们这是要浪费多少钱财人力物力去修筑沂河堤坝?这堤坝都修得三层楼高了,还修,这简直荒唐!所谓修水,在通不在堵,将沂河与附近几条河连接,可以疏散沂河的水,再连通几个水库,也可疏散沂河的水。由此,沂河的水顺着其他几条河就可流入长江!何须再不停地年年修!”
    华宥好气势,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工部是在贪墨了,以修筑沂河堤坝为名,从中谋私利,这还需要去暗中调查他们。
    今日的朝堂也大致结束了。三皇子华宥取得了开局的胜利。
    散朝后,禀笔太监将今日的朝会笔录送到了皇上的荣茂宫里。大皇子华宸和三皇子华宥在宫外等着宣传。华宸在朝上的时候就已经出了一身汗了,现在他里衣都湿透了,不过外面看不出来。他对这个年幼的弟弟华宥十分愤恨:你为什么要让我在众臣面前出丑?
    荣茂宫里,华延钧穿着睡衣,一边看笔录,一边问禀笔太监所有情况。之后就宣了大皇子华宸和三皇子华宥进来。
    对于三皇子华宥,皇上华延钧很满意也很惊喜,但是不宜表扬过头否则怕娇纵他,所以只简单一句:“华宥不错。”
    然后对大皇子华宸是一记耳光:“你是怎么弄的?朕的长子就是这样吗?为什么你凡事只想得到表面?让你去各处看过历练过,你就一点都没学到脑子里去!回去反省!”
    大皇子华宸哭丧着脸离开了荣茂宫。
    羲和殿。
    夏雨瞳问道:“今日母妃都看到你在朝堂上的表现了,不错,继续保持,要不骄不躁,不能因为一次表现好就忘乎所以。”
    然后是听着三皇子华宥的禀告:“在荣茂宫,父皇没有说我什么,但是对华宸皇兄又打又骂,十分生气。”
    这样啊,夏雨瞳点头:看来延钧对华宸还是抱有希望的。可是华宸,你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我怎么可以支持你呢。我不会去阻挡你,以后看你自己的成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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