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对,苏家军!”
    苏念卿说着再次拿起剑朝军营里去了。
    苏家军自苏延泽失踪以后没了主帅,整日游手好闲,此时已午后了,苏念卿到的时候还演练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苏念卿气呼呼地走进去,敲响鼓。
    众人这才赶过来,领头副帅罗威满身酒气,走路歪歪倒倒,也不知是昨日醉了未醒还是今日才醉的。
    苏念卿走过去,“罗将军,你便是这样行军打仗的吗?”
    罗威揉揉眼睛,定定神,抬眸看了一眼苏念卿,眉头微蹙,“小姐?”
    他是认识的,苏延泽爱妹如命,在苏念卿未出嫁前时常带她进军营,可是后来他便嫌这些男人腌臜,不带她来了。
    苏念卿走过去迎面一拳,“枉我哥哥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样辜负他的信任的?”
    罗威被苏念卿这一圈打到地上,嘴角挂着血迹,此时才算清醒了一些,“小姐,你是何意?”
    苏念卿再次走近,伸手封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起来,“你看看,如今什么时辰了?你还在醉酒,苏家军的使命是什么?苏家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都忘了是不是?”
    罗威看了看天,小声道:“午时了!”说完定定地看向苏念卿,“小姐,我没忘,不光是我,他们都没忘。”
    罗威指着下面站好的士兵,有的没有长枪,有的还没有穿好盔甲,甚至还睡眼惺忪。
    罗威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苏家军誓死守卫北临,北临在苏家军在。”说完再次看向苏念卿,“可是小姐,主帅不在了,我们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们又是如何对待主帅的?”
    所以苏家军才如此没有心思,一个个游手好闲,甚至有人相信苏延泽真的贪污军饷走了。
    苏念卿看着众人,“众将士也是这样想的吗?”
    众人低下头,苏念卿轻声一笑,“你们是朝廷的人,是北临的将士。不是我苏家的人,如今哥哥不在你们若是对他还有一丝情谊,也该为他撑起整个苏家军。”
    罗威在一旁看着苏念卿,他知道苏延泽失踪后确实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被欺负排挤,他便心灰意冷。
    “可是小姐,朝廷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他们处处克扣排挤我们,还造谣说主帅贪污军饷,再也不让我们上战场。我们不上战场,这无疑就是让我们死。”
    苏念卿回头看着罗威,“所以你们便如此任由他们欺负吗?”
    这时将士中终于有人开口了,“小姐,主帅在哪里?我们要见主帅。”
    苏念卿看了那人一眼,再看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想问这问题吧!
    苏念卿垂眸,眼前蒙上一层水雾,“哥哥病了,病入膏肓,后来他便走了,去了那里我也不知,甚至生死未卜。”
    苏念卿说着哽咽起来。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有惊讶,有疑惑。
    “可是哥哥不在,你们便如此好吃懒做,这不是哥哥想要看到的,若是……若是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他看到你们这样他心里该有多难过?”苏念卿终是泣不成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心悦你
    此时终是没有了声音,罗威看着这一切,抬眸看着苏念卿,“可是小姐,我们浴血奋战,舍下父母妻儿抱着马革裹尸的决心,守卫北临疆土,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他们说得确实没错,皇帝在质疑他们,处处限制他们的行动,只因苏家军的人数和势力远远超过了皇帝执掌的御甲军。
    苏念卿抬眸,擦干眼泪,“可是将士们,若你们执意如此,我哥坐实了叛乱的罪名,你们便真的成为了叛军。”
    罗威将长枪用力一插,长枪便插在地上,红缨随着长枪摇晃几次。
    “谁说我们是叛军!我们是堂堂正正的苏家军,誓死护卫北临的苏家军。”
    “可是别人不知,心存恶意的人会借此诋毁你们,世人都是人云亦云。”苏念卿说完再抬眸,眼里闪过一丝坚定,“所以日后的命运如何,看我们自己,你们是要继续懒散下去还是振作起来?”
    罗威走过来,单膝跪下,拱手道:“保护苏家军威名,绝不让任何人诋毁!”
    众人同样齐声大喊,“护卫苏家军威名!”
    “好,我会进宫一趟,请皇上重新重用你们,至于构陷哥哥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也会想办法,大家放心!”
    苏念卿说着捡起地上的剑,转身离去,罗威却在身后叫住了她,“小姐!”
    苏念卿回头,一脸疑惑,“将军可是还有事?”
    罗威欲言又止,似是很为难的样子,半晌才道:“小姐,有件事想同你说,可又知该不该说。”
    罗威一向有一说一从不会这般扭捏的,今日是怎么了?
    苏念卿抿唇一笑,走近几步,“罗将军,你有事直说。”
    罗威低下头,“那日皇上要将你处斩,垠王来找过我们,我们要去救你可是誉王将我们拦下了。”
    苏念卿顿时感觉心口一阵疼痛,“誉王?”
    他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来救自己?
    罗威低下头,“是,将我们拦在军营外面,我们若是出去他便杀了垠王。”
    他最善威胁,一听便是墨萧常使的手段,可是苏念卿未想到他竟如此,这又是为何?
    那日救她的人可不止一个,人群中有两批人,一批是蓝齐的人,一批是楚沉的人。
    楚沉此时正靠在一颗大树桩上,手里拿着酒,大口大口喝酒。
    “苏念卿,最终你还是放不下他,若不是他最后出手相救你便拿命来赌是吗?”
    楚沉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胡子拉渣的他哪里还有那个楚公子的影子!
    楚沉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将酒坛朝后一丢,顿时传来酒坛砸碎的声音,楚沉起身摇摇晃晃地走。
    “苏念卿,你为了他不顾一切我不管,可你弄得遍体鳞伤,你还要如何?”
    楚沉醉了,自那日回来便醉了,这两日一直都是如此。
    “少主,您不能这样。”
    沉香跑过来扶起楚沉,“少主,您再这样下去若是被主上知道了,他怪罪下来我们都得死。”
    楚沉并未看她,“主上来了又如何,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顾不上,他不也和我一样吗?”
    沉香急忙去按住楚沉的嘴,“少主你不能这样说,你醉了。”
    楚沉甩开她的手,“我没醉,这是事实,他当初保护不了我母亲,如今在背后运筹帷幄又如何,母亲也回不来了。”
    楚沉说完却大笑起来,“他当时没有勇气护他心爱之人,可是我护了,我护了又如何?苏念卿,醒也念你梦也念你的人是我。”
    楚沉捶胸顿足,“苏念卿,我心悦你!”
    楚沉那日为了救苏念卿调动了所有碧霞宫的杀手,当时街上的百姓有一半都是杀手扮成的。
    这时从天上下来一个黑影,黑影落在地上的瞬间地上满是芙蓉花瓣。
    沉香立即跪在地上,这是主上来了。
    楚沉的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再抬眸时,楚幕青就站在自己面前。
    “父亲!”
    楚幕青又是一巴掌,“出息了,你确实比我出息,竟敢暗中调动人马。”
    楚沉顿时跪在地上,“父亲你怎么来了?”
    楚沉脸色都白了,他怕的不是楚幕青如何对待他,他怕的是楚幕青拿他手下的人出气,还有苏念卿。
    楚幕青双手背在身后,一身墨色袍服,偶有发白的头发用玉冠束起。
    “我若不来我的儿子都要翻天了,以为你一直在南霖国找飞花令,你竟还在北临。”
    楚幕青恨铁不成钢,说着心口不断起伏,脸色铁青。说着将一个刻着芙蓉花瓣的铁片丢在楚沉面前,“若不是这次你用了这个,我还不知道呢!”
    楚沉只跪在地上,也不说话。他既然敢做就不怕被他知道,当时只想着救苏念卿,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
    楚幕青看向楚沉,厉声问道:“她是谁?”
    楚沉抬眸,摇摇头,“父亲,不管她的事,是我一厢情愿。”
    楚幕青的手段他是知道,他怕楚幕青会伤害苏念卿。
    楚幕青轻笑一声,“呵,还真是比我强些,可你为了救她害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楚沉双手拉着楚幕青的衣角,“你放过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是见铁牌行事。”
    此时楚幕青身后的几人押着几个人在楚幕青跟前来。
    楚幕青伸出手,“我不管过程如何,只管结果,结果就是他们违背命令,都得死。”
    “不……”
    楚沉话未说完楚幕青已斩下一人头颅。
    “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
    楚沉起身双手封住楚幕青的剑,顿时血流进他雪白的衣袖里。
    楚幕青双手一动,连同剑和楚沉顿时被他撂倒在地上。
    楚幕青看着沉香,“让你看着少主,就是这样看的?”
    沉香颤抖着跪跑过来,“主人饶命,属下知错了。”
    楚沉再次起身,“是我逼她的,你放过她,我即刻南下去寻飞花令。”
    楚幕青停在沉香头上的手顿时顿住,看向楚沉,“不急,我现在想知道那个令你如此着迷的人到底是谁?”
    楚沉摇头,“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不管她的事。”
    楚幕青伸手捏住沉香的脖子,“那她就得死。”
    楚沉摇头,“不!”
    沉香顿时脸色苍白,看着楚沉,脸上的表情无比痛苦。
    就在楚幕青即将掐死沉香时,楚沉闭上眼睛,“她是誉王妃!”
    楚幕青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香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楚幕青双手捏得“咯吱”响,“王妃!那是墨宏的儿媳了,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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