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疏忽

    但这其中的代价,叶芸惜根本无法去承受。那一直跟随在一旁的医生看看叶芸惜的脸色,随后又触到沈祁畅的神色,一些话堵在嗓间不知该不该说,毕竟按理来讲,这么大的喜事,却没一人脸上带着笑容真的有些奇怪。
    “说吧。”沈祁畅感觉到旁边医生的欲言又止,抬起头示意他该说就说,医生这才点点自己手中的本子,轻声的说道:“夫人身子略有些差,我的建议是近些日子在医院稍作调养……”“不用了。”叶芸惜听见医生的话,率先提出了反对,站起身:“没有这么夸张。”
    她现在都恨不得身子不好再出现点儿什么意外。“好。”沈祁畅点了点头,看着医生说道:“去安排吧。”说完扭过身,根本不经过叶芸惜的同意,沉沉的说道:“你在家中管家再如何照顾都不如这里的专业人员,所以在这里看护,我也放心。”
    “我说了不在这里!”叶芸惜抬起头与沈祁畅对视,可沈祁畅却熟视无睹,将刚刚吩咐人所准备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细细的摆好,“听见刚刚医生说的话吗?你现在身子需要调养,所以该吃饭了。”叶芸惜抬手便将他刚刚摆好的饭菜直接挥到了地上,沉着脸说道:“我还有事。”
    “什么事都要放在一边。”沈祁畅倒也不生气,完全一副押解犯人一般守在叶芸惜的身旁,往座位上一坐,仰着脖子看着叶芸惜,“我沈家还是供得起饭菜的,你慢慢砸,什么时候砸痛快了,什么时候就吃。”说完招了招手,旁边候者的人连忙笑着,将一模一样的饭菜继续摆在桌子上,丝毫不差。
    像是早已预料到叶芸惜所要做出的举动,叶芸惜被沈祁畅这一句话噎得满肚子闷气,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就不相信了,沈祁畅能一步不差的守在自己的身边,总有他疏忽的时候。
    但事实证明,叶芸惜还是嫩了些,沈祁畅自那天之后,充分的发挥了自己身为总裁的特权,如同驻守在自己房间之内一般,而叶芸惜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坏脾气,一次又一次的将东西砸到了门口,但下一次在沈祁畅眼睛都不眨之下,穿着黑衣的人将东西摆在一模一样的位置上,甚至故意般的如同一份。
    几次下来,叶芸惜都顾不上这么折腾,她砸的够快,而别人送的也够快,像是专门要她发气一般,叶芸惜察觉到之后,也就不愿再花费自己抬手的力气,只是一天天的用那眼神似刀一样的割着沈祁畅,心里一遍遍的祈祷,沈氏快快倒闭将沈祁畅赶快带走。
    但事实证明沈氏并没有倒,而沈祁畅也一天又一天的在她眼前继续晃荡。叶芸惜能忍得住不说话不理他,但是忍不住他一直在这里呆着,终于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走?”
    声音冷的像是冰锥,坐在办公桌前的沈祁畅抬头看了一眼叶芸惜,手不停地牵着名字,嘴里却说道:“吵着你休息了?”说完顺手将那一直开着视频汇报的电脑直接一手摁下,单方面的结束了本次的会议。
    叶芸惜冷着脸色环顾了一下这复制的如同家一般,分为里外两间的地方,里面是一个小卧室,外面是一个大卧室,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叶芸惜住在这里调养,而沈祁畅则住在里头,连晚上都不回去。
    现在更过分的,是为了看住自己,连办公桌都从里间搬到了外面,还是要坐在自己的对面,让自己每天一睁眼一抬眼看见的都是他。
    “要吃糖葫芦吗?”沈祁畅站直了身子,眼睛盯在叶芸惜的身上,听见他这句话,叶芸惜脸色就沉得更加的厉害,隐隐的还带着几分恼怒,当然恼怒的对象不是床边的沈祁畅,而是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大概是真的身上揣了个东西,所以近期情绪极其不稳定。
    前天夜里做梦竟梦见自己想吃糖葫芦,结果寻了一夜都没有找到,硬生生喊了一夜的梦话,第二天就在沈祁畅揶揄的眼神中,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叶芸惜被这不争气的自己气的直捣床,面上却有骨气的拒绝,不要以为她没有看见,沈祁畅眼中的戏谑。
    但最后抵抗的结果是,那糖葫芦还是进了自己的肚子。但此事却像是成了沈祁畅的笑柄,时而拿出来逗弄自己,叶芸惜见他又再次提起此事,狠狠的抿了抿唇,低下头装听不见,但沈祁畅却像是感觉不到自己此时的心情,慢悠悠的走到一旁:“想吃酸的,可以买些别的,没事,咱有钱,别做梦梦哭了才好。”
    “谁哭了?”叶芸惜将头猛地抬起,狠狠地瞪向沈祁畅:“你别抓住个把柄就一直说。”“哦。”沈祁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这不是怕你想吃的厉害,自己还不说,憋坏了身子,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你只要别天天在我眼前晃,我吃什么都香!”“那可不行。”沈祁畅在一旁落座,将摆在旁边的汤拿起,亲自尝了味道,才放到叶芸惜的嘴边,叶芸惜自是不会允许他这像是逗猫一样的喂食,伸出手将他的手指打掉,结果汤水放到一旁。
    沈祁畅这几天心情好,自然不与她计较。外面有人轻轻叩门进了房中也不抬头,声音低低的说道:“沈总车来了。”
    “好好休息。”沈祁畅没有管门外站着的人,手指敲了敲桌子与眼睛微亮的叶芸惜对视,“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叶芸惜没有说话,巴不得他赶快离开。沈祁畅自然知道她一向不听话,但也有法子治她。
    微微俯身凑在她的耳边,轻声地低于一句,见叶芸惜猛的身子一惊,这才扬起一个冷冷的笑,扭头向外走去。徒留叶芸惜握紧了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良久之后,才将已经咬到麻木的嘴唇放开,“想想你父亲。”一句话如同魔咒,将她永远的禁锢在原地。
    沈溟澈坐在医院的楼底很久,瞧着二楼一排亮起的灯,凝视良久之后,才慢慢地定在一个窗口,在那时不时投在窗户上的阴影,想着那里面坐着的人,大概就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所想要见的人,嫉火如同一只蔓延而上的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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