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衫仍言看不透
那几个摊主有男有女,有老又少,怪哉。
不过他们的摊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食物,且都是充饥类的,甚至是过分的庞大的、宴席上的基础食材一类。
简直是在昭告天下魏何晏没事。
我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却也松了口气,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
韶和殿。
我净了脸,端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捏住一个小罐,起了盖,用指腹沾了胭脂,点在唇上。
又擦净手,换了一罐铅粉,沾了一些,抹在眼周,遮去近日的狼狈。
待一进屋来时,我正舒舒服服地靠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子——巧了,话本子上说的是一位姑娘去拜访远方亲戚时,误入狼窝,被一口吃了的故事。
这话本子并不如何流行,世间多的是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的姑娘,哪会看这种。
我有这个还是偶然得来的,现在瞧瞧真是讽刺,我就像那误入狼窝的小姑娘,一则是那残忍嗜血的狼。
“好看吗?”一挪了挪我的脚,在美人塌的另一边坐下,倾身问,不露锋芒。
“一般。”我回道,随手弃了话本,抬眸向他看去?。
今回他没有用假皇帝的脸,罩了一个有些可笑的骷髅面具,两边的脸颊稍微露出来些,白的嚇人。
身上则穿了一袭绿色的绸制长衫,是比薄荷还要淡的绿,像是一瞬看到了春至。
腰间系着暗金蹀躞,上头却没挂七事,独独在腰边悬了一块玉佩。
我幼时阅书得知,男子配带玉佩是要告诫自己“温润如玉”,如一这样戾气重的男人,是万万不配的。
那玉佩形状平平无奇,我单瞧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这人怎么不看脸也好看。
我心里无端地蹦出这几个字,猛的摇了摇头才将其晃出去。
“听说你在琳琅城的时候,死了一个至交?”一又哪壶不开提哪壶。
“拜你所赐。”我便冷冷的回他,“你自恃高我几筹便不怕我,将我放在身边,有朝一日,是会要命的。”
“不会的。”他却笃定的道,接着话头一转,说起了别的事儿“你确定你要参加医师赛么?”
之前是确定的,从琳琅城走了一遭回来,心思便歇了。
但一处处与我作对,他既已宣扬出去“韶妃娘娘”会参加医师赛,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我已失了初心,我眼睁睁地瞧着六幺在我面前失了性命,便不敢自称为医师了。
“我还以为,你参加医师赛是想见见某个男人。”一见我不回答,冷冷笑道,“竟是我多想了么?”
说来,竟没留意到他从何时起不再自称“本尊”了。
尤其是他这话,更是让我心惊肉跳,所谓某个男人,我自知想的是罗带,也就是那神医沈先生,可一又是如何得知?
“我坦白告诉你倒也无妨。那大名鼎鼎的神医沈青山,到确实会来参赛的。如何?要去?”一道。
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神,骷髅头面具的两个黑洞,像是两个漩涡,能把人吸进去,却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