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集训开始

    顾城平时,应该挺无聊的……
    薛芷夏躺在地上,望着清蓝的天空呆呆地想。
    数十步之外,一位身着白衬衫的人,就这么望着薛芷夏。
    见她突然倒在地上,他心头突然猛地一跳,一瞬间闷闷的钝炖的疼痛,恍然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只不过她的一次演练。
    她就着倒下的姿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不觉微微皱起眉头,迈步走了过去。
    “你何必这么逼自己……”
    薛芷夏浑身汗水淋漓,额前刘海被打湿了粘着额头上,她半闭着眼,大口大口喘着气,在自己气息起伏声中听到有人这样说,声音清润,语气淡得恍若一声叹息。
    她抬眼,见身侧两三步的地方立着一个人,其身后一片清清淡淡的天蓝,映衬得他一身白衬衫愈加洁白,清风微拂,宛若流云。
    薛芷夏微微眯了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但是说实话,她的心里面,已经起了惊涛骇浪,为什么,这个人也在这里。
    薛芷夏停顿了一下,接着一手撑地,利索地坐了起来,望着他:“傅凉旭。”
    薛芷夏脸上极少有表情,傅凉旭发现她并非没有表情,只是每个表情都极其细微,寂静不张扬,就像她的性子,波澜不惊。
    傅凉旭嘴角也沾了笑意,但是笑容不是冰冷的:“真巧,在这里都遇到你了。”
    “嗯。”
    薛芷夏点了点头,两只手撑着地,坐在地上微微仰起头看着他,“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不好意思,打扰你在这里看风景了,是我的错。”
    微风一阵随着一阵,日光明烈。
    两个人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实际上,已经剑拔弩张。
    傅凉旭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薛芷夏会是这个样子:“芷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下次,我不跟景钰吵架了。”
    薛芷夏猛然睁开了眼睛,傅凉旭的表情,并不是像是在开玩笑。
    “傅凉旭……你告诉我,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儿子呢?儿子你不用管了么?”
    傅凉旭听了,更是有些不知道薛芷夏在说什么了。
    “我和你还没有结婚吧?你不要这么着急好么?”傅凉旭有些无奈,“我哪儿有儿子。”
    薛芷夏大概明白了,傅凉旭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断层了……
    雨萨的那个项目,果然是有副作用的!可是他真的这样说了,倒是让薛芷夏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她刚才看见傅凉旭,还以为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呢?
    她气不过。
    直接想打电话骂一骂雨萨,可是拨通了雨萨的电话之后,对方却是空号。
    拨打电话到城滨医院,对方也是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愿意透露。
    傅凉旭这样的紊乱,让她突然觉得后悔莫及。
    “我以后要是随便相信别人,我就是孙子!”
    薛芷夏给景钰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愤怒到极点了,“那个雨萨,我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鸟!”
    景钰只能够回答:“你先别着急,我找找,雨萨毕竟确实是城滨医院的人。”
    回头看到傅凉旭那种眼神,薛芷夏更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有一天,傅凉旭倒退回了婴儿时代的记忆……那跟弱智有什么区别?
    “我暂时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可能现在,暂时是失了智了,可能……过一段时间会好吧。”
    薛芷夏压根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说了什么。
    她说得直白真切,不带有任何自大或轻蔑的情绪,只是客观地分析,但这话又毫不委婉,极少有人听着能够克制住心生不悦。
    傅凉旭有些无奈有些好笑。
    他不知道他又做错了什么,又让薛芷夏生气了。
    他知道她来了涴市。安排好手头一切的工作之后,迫不及待地就赶过来了。
    可是眼前的女人,一个劲儿地打着电话,什么也不愿意跟自己透露。
    “别恼了,”
    傅凉旭含笑安慰道,“下一次,我绝对不跟景钰吵架了?”
    “嗯。”她点点头,眼里有些想笑又不能够笑的光亮,“不用你让,景钰自己也能够赢的。”
    傅凉旭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又问。
    “你之前说,我儿子,什么意思?”
    薛芷夏微愣了下,一时想起自己说错了话,反应过来后若无其事地道。
    “你儿子么?大概就是你的朋友,你的那个助理,我记得有时候你开玩笑,是叫他儿子的……”
    白皙的脸上泛起微微淡粉,眼神微不可察地有些飘忽——她在尴尬。
    集训场上的人越来越多,薛芷夏和傅凉旭朝着集训区走去。
    走了一段薛芷夏才觉得不对劲了,转过头来问傅凉旭:“不对,这是我的比赛,你跟过来干什么?”
    傅凉旭一边走,一边又变成了那种无奈的样子:“我不是说了么?这是我的公务。”
    “所以呢?”
    薛芷夏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傅凉旭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傅凉旭回答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的:“我是主办方,评委。”
    薛芷夏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大概这就是孙老的安排……让傅凉旭来帮自己作弊。
    由于学员众多 ,为了便于管理,所以每一届都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班级,班级之间都是平级,不存在高低之分。
    薛芷夏所在的是癸班,因为她之前一次集训都没有参加过,不知道具体情况。
    “芷夏!”
    一只胳膊没轻没重地拍在肩上,薛芷夏一扭头就看到一张灿烂得过分的笑脸。
    其实有时候,她真的很佩服景钰。
    不管发生了什么,景钰都能够第一时间出现,不管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情,只要景钰觉得问题还可以解决,那么他随时都是笑嘻嘻的。
    其实薛芷夏也知道,景钰是在强撑,如果他不乐观起来,薛芷夏就会变成一潭死水。
    他的笑像是会传染,让身边的人也不自觉愉悦起来。
    薛芷夏看着景钰的侧脸,发现他其实生得很好看,是那种介于清秀与俊朗之间的长相,只是那通身明朗灿烂的气质往往会让人忽略他的外貌。。
    “你看你,”景钰两根手指捻了捻薛芷夏肩头的布料。
    “衣服都快湿透了。我说你,每天这样不辛苦啊,学校每天都有安排训练时间,你还用这么变态的方式折磨自己,何必呢……”
    他是故意的,傅凉旭看见他放在薛芷夏肩头的手。一下子变了脸色。
    何必呢……薛芷夏想起先前傅凉旭也是这么说,你何必这么逼自己。
    “不是的。”
    薛芷夏摇了摇头,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逼自己。”
    景钰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一直寻死觅活的。
    薛芷夏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觉得有什么东西明显错了,她转头瞪着景钰。
    “诶不对,你刚才不是才接了我的电话?
    你又过来涴市干什么?”
    景钰每一次的出现,薛芷夏自己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现在她又觉得不对了,为什么,孙老一告诉她涴市的消息,这两个人就这么一股脑地跟自己来涴市了?
    “你大概也是忘记了。”景钰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我也是一个设计师,我来参赛的。”
    薛芷夏还是觉得,这些人明明有什么事情就在瞒着她,但是又把事情藏得严严实实的。
    景钰看了一会儿,觉得现在这个流程,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流程啊,哪有珠宝设计比赛,还一定要训练体能的?
    他们现在这是已经走错片场了么?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么?
    “为了保命。”
    薛芷夏的眼神很严峻,“看起来是一个学校,其实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仅仅是一个珠宝设计的甄选机构,薛芷夏是不会惊讶的。
    可是这个学校里面,处处显示着一些不同的地方。
    就比如说,这个学校里面,配备的是荷枪实弹的特警,并且,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是不对的。
    “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地铜锣声敲响,景钰和薛芷夏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声源处跑去。
    这都已经什么年代了,还要用这种古老的方式。
    这个学校的创始人,难道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么?薛芷夏看着周围的一切,才觉得,这个地方,真的很中国风。
    按理说,一个学校,再怎么也应该有一些现代化的建筑。
    但是涴市一中,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木质结构的建筑,在整个场地里坐落。
    周围也有其他学员一道朝那里奔去“癸班的集合啦!集合啦!”
    整个班的人以极快的速度集合到一起并整好了队形。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个子不高,面目平凡,看起来很不起眼,但那周身沉稳内敛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这是癸班的主教孔夙欢,她自小资质平平,全凭着一往无前拼命修炼的血汗在诸多同辈人中脱颖而出,为人正直务实,对学员十分严厉,大家都对她又敬又畏。
    虽然设计上,并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薛芷夏很尊敬这种人。
    由于自身性情和经历,孔夙欢非常欣赏勤奋努力的学员,而对仗着有几分天赋就散漫敷衍的人不假辞色。
    自然,这后者由薛芷夏和景钰分别对号入座了。
    “明日就要初赛了,有几件事要跟大家宣布下。”
    孔夙欢一贯干脆利落的风格,没有多话,直入主题。
    “首先是比赛规则。
    想必大家在以前的师兄师姐那里也有所了解,现在我再强调一下。
    “由于参赛学员众多,所以初赛是实行团队混战,每五到七人一组——你们可自行组队,今天之内来我这儿登记。
    到时候每组团队都会有编号,抽签决定对手。
    也就是说,每组都会有两次比试。
    一次是你们选择对手,一次是对手选择你们。
    两次比试都胜的团队直接进入复赛。
    两次都败的团队直接淘汰,一胜一负的团队可有一次向进入复赛的团队挑战的机会,胜了也能进入复赛。”
    “关于初赛我要强调一点,比赛是珠宝设计,不得趁乱伤人性命;不得使用任何枪械,不得私自使用暗器,一旦违反,严惩不贷!”
    说到这里,孔夙欢顿了顿,一双眼睛从每个人身上扫视一遍,“有人有疑问吗?”
    全场静默。
    像薛芷夏这样,不了解情况的人有很多,大家都面面相觑。
    不是珠宝设计比赛么?
    为什么这样听起来,像是一种格斗比赛?
    更像是一种江湖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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