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间歇性精神障碍

    陈姑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午饭，顾晓愚吃的非常饱。
    “哇，这些都是战熠聪小时候的照片？”她一一看着墙上那些泛黄的老照片，不由感叹，“男神果然是男神，从小就这么帅。”
    那照片上小男孩，看起来虎头虎脑，精气十足，一看不是老实学习那种类型的。
    “熠聪小时候，长在军区大院，那就是个孩子王，野着呢，从小就能打架，和他哥哥还真是一点都不像。”战秋随手拿过桌子上的相框，摩挲着上面的照片，在提起战熠聪哥哥的时候，眼睛里也有着淡淡的伤感。
    “熠聪是随了爷爷，看来是注定要接班，当军人的。”顾晓愚笑着把话题岔了过去，她很喜欢和战秋姑姑聊天，尤其是听她将战熠聪小时候的事情。
    “这小子倒真有军事方面的才能，和他爷爷比起来，不逊色，用不了几年，你就等着当军长夫人吧。”战秋半开玩笑的说，但眼神中，能看得出，是骄傲的，为战熠聪而骄傲，也是对他能力的信任。
    军长夫人？听起来好霸气啊！
    顾晓愚暗爽了一把，不过想起上一周，他消失的那几天，真是度日如年，都快让她提心吊胆死了。
    “算了，我不想当军长夫人，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顾晓愚认真地说，葱白的手指，一个一个点着墙上的照片，她的眼底满是喜欢，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那样想了解一个人儿时过往的行为，其实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表现。
    “我愿降生在你的土地，感受你的稚趣。”当战秋念出这句诗，顾晓愚的心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
    “熠聪是军人，一手牵着你，一手牵着国家，他身上的责任重，我希望你能多理解，多包容他，我也相信，熠聪不会选错人，你是个好姑娘。”战秋拉过顾晓愚的手，语气温柔，看着她的眼神，露出喜爱。
    可是，看着看着，那眼神突然就变了，变得不安，而惊恐。
    “馨儿，馨儿，你回来了，是你回来了，对不对，你想妈妈了，妈妈也好想你，妈妈好想你……”战秋浑身抽搐，双手死死抓住顾晓愚的胳膊，大声叫嚷着，脸上表情悲痛而狰狞。
    “姑姑，你怎么了？姑姑……”顾晓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强行克制住自己慌乱的情绪，大声叫人，“熠聪——陈姑——”
    “馨儿，馨儿，你别怕，别哭啊，有妈妈保护你，坏人再也不敢把你抓走了，乖，别怕……”战秋完全没了理智，将顾晓愚紧紧搂在怀里，勒得她快要窒息。
    “来人啊，咳咳……”丫的，这什么状况？顾晓愚大声呼救。
    没几分钟，家里人就都赶了过来。
    “晓愚，姑姑！”战熠聪第一个冲过来，见顾晓愚被勒得脸色都紫了，忙将战秋给拉开，把顾晓愚给拽了出来。
    “咳咳……”顾晓愚咳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再晚一会，真要没气了。
    “馨儿，馨儿，不要抢走我的馨儿，你们这些坏人，我要杀了你，枪呢，我的枪呢？”战秋的情绪非常不稳，抓起桌子上的相框，照着战熠聪的头就砸了过去。
    “陈姑，快去拿药。”战熠聪头上挨了一下，顺势架住战秋的胳膊。
    这时，战正北已经把药拿了过来，递给顾晓愚，“快给她吃下去。”
    顾晓愚不敢耽搁，接过药片，冲到战秋面前，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喂她吃下，急得脑袋里一团乱。
    “馨儿，别怕，妈这就打跑坏人，带你回家。”战秋一看见顾晓愚，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力道大得吓人，照着战熠聪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啊。”战熠聪闷哼了一声，手臂上有血渗出。
    顾晓愚看得心疼，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妈！”战秋竟真的把头抬了起来，怔愣地望着她。
    “妈，你把这糖吃了，馨儿就和你回家，好不好？”她试探着把手里的药片递到了战秋的嘴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些，好使战秋放松警备。
    “馨儿，你真的要和妈回家么？”战秋喜出望外，眼睛亮了起来。
    “恩，妈，把糖吃了，馨儿就和你回家。”顾晓愚重重点了点头，哄骗着说。
    战秋高兴的一把抓过她手里的药片，就吞了下去。
    顾晓愚见状，忙接过陈姑手里的水，喂战秋喝了下去。
    一场虚惊，还好没出什么大乱子，战秋吃了药，很快就睡了过去。
    “姑姑因为姑父的死，再加孩子被偷走，受的刺激太大，患了间歇性精神障碍，这些年，已经很少发作了。”战熠聪在顾晓愚给他上药时，对她解释说。
    “姑姑是在孩子被偷以后，就精神失常了么？”
    战熠聪额头上被砸的这一下不轻，顾晓愚小心翼翼地给他涂着药，生怕把他弄疼了。
    “不是，是在确定孩子死亡的时候，应该是在我十岁那年。”战熠聪回忆着说。
    “孩子不是被偷走了么，怎么知道死亡的？”顾晓愚接着问。
    卧室的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拂动她的发丝，那若隐若无的香气，叫他格外心安，“孩子被偷后，爷爷和爸爸动用了一切关系，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五年后，终于找到偷走孩子的人，也找到了馨儿的下落，只可惜……”
    下面的话不用再说，顾晓愚也知道了。
    “姑姑无法面对这个事实，她太爱姑父，太爱这个唯一延续姑父生命的孩子，一直坚持说，馨儿没有死，直至精神失常，经过长期的治疗，现在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战熠聪继续说。
    “或许……馨儿真的没有死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真的，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母亲的直觉要比摆在眼前的证据更接近真相。”顾晓愚帮战熠聪上好药，挨着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关于馨儿的死，家里人从未怀疑过，可经顾晓愚这么一说，他竟有些动摇了，“或许……”
    “你再和我仔细说说当年的事情吧，我有个朋友在寻孤组织，或许能有什么线索。”顾晓愚来了精神，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相信那个孩子还活着。
    于是，战熠聪又和她详细地说了关于馨儿的事儿，顾晓愚怕脑袋不好使，用电话备忘录，一一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