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为时早已晚

    先前夜北月在千峰山受到的重伤并没有痊愈，内功也没有恢复到极致。但夜北月为了救活商雁拼尽了全力，将自己的内功丝毫没有保留的传送给商雁。
    正当夜北月将内功传送完成的时候，商雁再次从口中吐出了鲜血，鲜血染红了商雁白色的衣袍。
    “商雁，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夜北月见状急忙问道。
    夜北月将身体虚弱的商雁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眼神中充满了爱恋与深情。
    “北月，我怕是真的撑不住了。我好高兴，这辈子能够遇见你，下辈子，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生活，我还要和你做夫妻，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们一起看着他们长大，我们……”商雁话未说完，就断了气息。
    “商雁……”夜北月大声呼唤着商雁的名字，泪如雨下。
    夜北月在泪光泛涌中回忆起了和商雁的初次见面，她紧紧地抱着商雁，失声痛哭。
    殿外。
    夜北月仿佛被抽干了体内的所有精力，失魂落魄的倚在殿前的红漆木柱子上。一袭衣衫破败，双目满是怆然。她立于这天地之间，却又好像被天地抛弃。双亲，挚爱，好友，都一个个的离她而去。
    “如今只留我一人独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
    夜北月两眼失神，低声喃喃道。
    而此刻殿外的宫人们乱做一团，一个个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回奔走。有些人已经拾掇好包袱准备出宫，另寻新主了。
    夜北月苦笑一声，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
    皇宫的围墙极高，一个个的宫殿修整的也是庄严肃穆，端庄大气。但对于现在的夜北月来说，却像牢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宫门外。
    大臣们聚集在一起，高声争辩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商雁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传遍了整个凌天界。一时间，人心惶惶，各怀鬼胎。
    界主驾崩，举国上下悲伤至极，但是也有人难掩内心喜悦。
    “国不可一日无君，凌天界也不能没有界主。现如今商雁驾崩，举国同哀，但是我们作为大臣，也要为凌天界的社稷考虑啊！”一个从属于反叛团伙一员的大臣假惺惺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我们作为大臣，势必是要为凌天界鞠躬尽瘁，现如今界主驾崩，选出一个新界主势在必行啊！”另外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大臣终于说出来了重点。他的一双小绿豆眼散发着精明的光芒，难以掩饰内心的欲望。
    “我觉得我们的丞相雄才大略，很是适合界主人选。”丞相党的一个党羽高声说道。
    “界主人选，我认为还有更适合的人。”另外一个大臣反驳道。
    ……
    大臣们喋喋不休，争论的唾沫横飞，原形毕露。一抹暗色的身影经过他们，但是并无人发觉。
    夜北月经过这群人，但她也无暇顾及他们。她只想逃离这里，到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绝望的净土。
    翌日，皇宫里挂满了素帛，一片肃穆哀伤。
    君主驾崩，举国同悲。可是那群大臣们还是不肯罢休，就算是在君主的葬礼上，仍然是喋喋不休。
    “界主的位置岂是谁想坐就能坐的？你有什么本事来管理凌天界，你又何德何能来管理我们、？”摄政大臣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争论。
    “你以为你就适合当界主吗？自己家里的事情都管理不好，还想来管理凌天界，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另外一位大臣反唇相讥，拿摄政大臣后院起火的事情来讽刺他。
    “你！你算个什么狗东西！摄政大臣火冒三丈，被人说道自己家中的丑事，他也顾不得理智，破口大骂起来，
    “我算个什么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摄政大臣气火攻心，随手抄起烛台就往他的头上砸去，那大臣瞬间头破血流，惨叫连连。
    见有人受伤，群臣一时间燥乱起来，几个人扭作一团，有人打架，也有人劝架。场面混乱不堪，在功名利禄的面前，大臣们已经丧失了平日里的风度，暴露出来了自己最丑恶的一面。
    “夜北月在哪里？”人群中有人吼了一嗓子。
    被遗忘的夜北月在这个时候终于被人记起，宫女太监们里外寻找，却丝毫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赶紧出宫寻找夜北月！”摄政大臣高声呼喊，他知道，这夜北月是商雁的挚爱之人，找到她，也许会对自己有些好处。
    此时，城郊外。
    一片幽深寂静的树林里，有个单薄憔悴的身影正在奋力的挖着土地，而她的身边，静静安躺着一个女人。
    夜北月用自己纤细的手指奋力的挖土，十指的指尖已经被鲜血浸透，刨出的土壤中也带着一丝的暗红。但是夜北月好像失去了痛觉一般，双手不停的挖掘。
    她披头散发，衣衫破败不堪，几日之内竟消瘦的形销骨立，使人怜惜。若商雁还在的话，又该是怎样的心疼。
    但夜北月仍然是不知疲倦般的挖掘着，双手一下又一下，机械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万恶不赦的上官燕天，夜北月拼尽了全力寻找的娘亲，却还是被上官燕天这个魔鬼害死。
    失去了挚友，日子尚且还能过得去，失去了双亲，失去了挚爱。此时的夜北月已经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七情六欲全部丧失，仅余悲怆哀伤的填满心头。
    几个时辰过去了，夜北月终于挖好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墓冢，刚刚够用来安葬凌慕寒。
    夜北月转身抱起凌慕寒，把自己瘦脱相的脸贴近凌慕寒的脸庞。一时控制不住，又是泪如雨下。
    “娘亲，是女儿无能，不能尽早的找到娘亲，让娘亲受了那么多的苦痛。”夜北月已经无力张嘴大声讲话，只能轻轻启齿，在凌慕寒的耳边嗫嚅着。
    “娘亲，我对不起你，只能让你委屈的安眠在这城郊的荒山野岭。娘亲，想必用不了多久时日，我也会下去与你作伴的。”夜北月对这世间再无牵挂，无依无靠的她如同一个游魂，在浮世中飘荡。
    安葬了凌慕寒后，夜北月又打开了身边的一个包袱，里边装的是夜凌阡的衣物。夜凌阡被上官燕天一掌灰飞烟灭，连个尸骨都没能留下，夜北月只好做个衣冠冢，留与娘亲作伴。
    “爹，女儿不孝，如今人心不古，来生我们还做父女。”夜北月泪眼婆娑。
    安葬好了双亲后，夜北月失魂落魄的往凌天界的边境走去。这里有她最爱的人，但是也埋葬了她的爱人。她实在是在这片伤心地待不下去。
    “随便去哪儿吧，云游天地，无牵无挂。”夜北月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向前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夜北月快要走出凌天界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数道白光。夜北月下意识的拿手背去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