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上山避难
镇上百姓人人自危，除了必要的日常采买，整日门户紧闭，绝不外出。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粮食的供应越来越短缺，如澜家里也快没有余粮了。
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与此同时也在百姓之间传开，说是隔壁镇子上有人出现了瘟疫，而源头就是前端时间涌进城里的难民。
这个时候的人们才想起有段时间，难民一批批的涌进镇里，之后却不翼而飞，从此镇上更是风声鹤唳，直到二月中旬，一个贫苦小男孩的死去打破了黑暗前的平静。
南笙是个孤儿，吃着百家饭长大，自幼受尽了欺凌，良善之心始终不改。去年冬天，南笙在街头捡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奶娃，饿的哇哇哭。为了养活小奶娃，南笙经常去寺庙里偷香客上供的馒头瓜果，尽心喂养，还是没能留下小奶娃的命。
南笙大恸，徒手挖土，将小奶娃葬在了乱坟岗，旁边还给自己留了个位置，在坟边守了三日，还偷偷跑去庙里祈求佛祖让小奶娃投个好胎。
回到镇上不久的南笙开始发热头晕，身无分文的他只能躲在破庙里，日子过了多久，南笙已经数不清了，只是在意识涣散的边缘，经历了钻心的疼痛。
封城毕市的镇子上连个鬼影都见不到，靠着小偷小摸与打劫行人过活的冯虎二人已经好多天没有饱腹过了，偶然经过破庙，发生了瘦弱病重的南笙。
饿的发昏的两人趁着夜色，用削好的尖头树枝结束了南笙的姓名，还将血迹用杂草掩盖起来。南笙被剥皮扒股，成为了二人果腹的食物，如此大快朵颐了几日，很快他们就像南笙一样，体内高热不止，被无处可去的乞丐分而食之。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满镇的饿殍，瘟疫也悄然的蔓延在其间。三月中旬，驻扎的官兵都已离去，赵家镇成为了弃镇，没有了粮食的供应，药物的补给，死者越来越多。
无奈的如澜碰上此等天灾，只能带着魏红与珍珍一起住到了山中，大部分的家当都被带到了山上。
如澜找了一个隐僻的山洞，用厚被子挂在山洞两侧，以此抵御风寒。山洞内有一石桌，足够切菜做饭之用。
干草铺了厚厚一层在地上，上面是床铺，如澜与魏红珍珍挤在一块，互相取暖，家人在一块，也能安心睡着。
为防山中的野兽，如澜每日只睡几个时辰，跟魏红错开，替她与珍珍守夜。抱着砍来的树枝生着旺火，不禁自嘲过上了山顶洞人的生活。
天微微亮，魏红就醒来了，如澜把火堆交给她，就背着从赵七那里借来的弓箭出去觅食了。
前几日运气好，抓到了一只野兔，足够魏红与珍珍吃上好几天。
如澜从山洞出来，径直走到了一片丛林，这片丛林中长着许多的核桃树，无人采摘都落到了地上，还是前日追射中的那只兔子，不小心踩到了硬硬的东西，低头从腐烂的树叶中巴拉出来。
蹲在地上，用双眼扫射着地上，哪有核桃捡哪里，巴拉完一框核桃，如澜的衣袖布满了污垢，这时前方的树叶中传来了声音。
如澜慢慢移动着脚，将身子藏于更隐蔽的灌木中，屏息注释着前方，同时双手拉开弓，搭上箭，只等着猎物露头，就拿下它。
蹲了一刻钟的如澜有些手脚酸麻，前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动向，小心翼翼的往前方挪动，拨开树叶，没有任何猎物的影子，只留下了啃了大半的果子。
如澜踢飞了果子，身侧五十米处有一只鹿飞奔而过。眼观鼻鼻观心的如澜搭手放箭，朝着鹿的方向飞去，就在射中的一瞬间，鹿高高的跃起，成功的逃脱。
那只鹿站在高地上俯视着如澜，眼中闪过的是不屑，这一眼让如澜心底发痒，非得抓到这只鹿不可。
巡视了一番地形，那只鹿在这片的活动范围应该是以刚才所站高地为中心的，半径大约百里。如菲在它可能经常出现的地方都制作了陷阱，就等着瓮中捉鹿。
没有猎到食物，如澜带着一框核桃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小溪，这里本来是条河，天气干旱，河床漏出，幸而有常年不化的雪山的积水流下，与一处地下暗河接通，变为活水。
如澜挽起裤腿，撩起袖子，慢慢的下了水，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鱼儿从此经过，一只鱼儿游了过来，眼疾手快就捞了上来，出水的鱼儿不适应水外的世界，使出全身力气挣扎，如澜一时手滑，鱼儿跃入水中，只能重新来过。
经过一番博斗，浑身湿透的如澜总算抓到了俩条小鱼，背着竹框，提起鱼儿，走回了山洞。
带着兔子围脖的珍珍，在帮奶奶搬树枝，每日如澜出洞打猎，魏红都会带着珍珍在山洞附近砍折树枝，放在山洞一边备用。
如澜把带回来的核桃去皮，一部分拨开，取其果肉用来煮饭，剩下的就晾干当储粮，鱼儿去鳞去内脏，架在火上烤了，没有足够的调味料，享受原滋原味的烤鱼，也是一种独特的口感。
自从上山以来，魏红就没问过如菲的事情，如澜知道，不问不代表放心，相反，魏红每晚睡觉总是翻来覆去，有时会说梦话，一直在喊如菲。
“娘，不用担心，我问过静远大师，他说如菲是大富大贵之命，定能长命百岁的。”如澜将考好的鱼递给魏红。
“如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听到如菲的消息，魏红有些心不在焉，急切的问。
如澜重重的点下头，静远大师是一名云游僧人，碰到有缘之人，他也会算上一挂，多少富贵人家求也求不来，在民众中威信很高，所以如澜之言让魏红彻底放下了心。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神经紧绷了这么多天的魏红放松了心神，一下就病倒了，病来如抽丝，人也消瘦了不少。
如澜不在，山洞没人守着，魏红与珍珍在这呆着总是不安全，如澜就将人送到了大伯赵敬家中，让伯母看顾一老一小，自己去医馆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