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竹马

    高二下半学期的课业很紧。
    尽管才开学第二周，班主任甚至每位老师都已经在上课前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努力学习，强调紧迫的教学计划，还有即将到来的高叁，高考。
    章小杏一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听着讲台上班主任苦口婆心般的说教，纤细的手指在课桌上无意识地划弄着。
    早晨的时间过得很快。
    第一节上化学课。章小杏安安静静的，听得很认真。
    只是偶尔，心里忍不住浮现出幻想中与莫老师缱绻旖旎的画面。
    她暗自不解，在遇到莫云甫以前，她从来没有被任何感情或者肉欲的事困扰过。
    一直以来的生活都规律但丰富。每天认真学习，偶尔摸鱼，周末有时看看电影，和叶思佳还有关系好的女孩们一起逛街吃饭，有时在家里休息，刷刷手机，看看网页。
    她满足于这样的生活，被家人，朋友的爱围绕着，除了数学题目，几乎没有什么事让她感到烦恼。
    也许是从小与白逸舟一起混大，章小杏也并不好奇关于男生，更别提恋爱这回事，也从未在她的脑海里浮现过。
    曾经有拒绝过几位与她表白或者有暧昧心意的男同学，依然未曾激起过内心的一丝涟漪。
    只是偶尔的夜晚，青春的欲望涌现于少女初熟的身体，她也有悄悄地看色情影片来慰藉。虽然未经人事，撩拨的手法并不能让她享受到AV女主角那样销魂的满足，但手指轻轻揉捏碾磨的快感，也足够让她小小地释放出来。
    直到遇到莫云甫，身体和心里，不断地流出越来越多不满足的欲望。
    教室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下课的前五分钟，一群学生就有些按耐不住地发出一阵骚动的声响。
    化学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儿，讲课死板严肃，却有丰富的教学经验。每到临下课，便不会再讲什么重要的知识。
    “下课去买面包？”
    叶思佳后靠在椅背上，头也不回地问。
    “好啊。”章小杏轻轻地点头，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课本。
    谁知一下课，喝了几口水的时间，就被同学喊门口有人找。
    走出去，便看到白逸舟斜斜地把校服外套披在肩上，倚着墙，一手拿着面包，昂着下巴朝她笑。
    “喏，早餐。”
    “……噢。”章小杏愣了愣，没想到他记得。慢慢地伸手接过，轻声道：“谢谢哦，正想和思佳去买呢。”
    “跟我谢什么。”白逸舟开心地笑，随即摆了摆手，“以后记得吃早餐，先走了。”
    “拜拜。”
    章小杏淡淡地转过身，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叶思佳吓了一跳。
    “哇，你的竹马对你也太好了吧！”叶思佳看到她手里的面包，一边夸张地呼叫，一手大大咧咧地勾搭到她的背上，“奶油椰蓉，你最爱的口味诶。”
    “我们一起吃吧，正好不用去便利店了。”章小杏摇了摇手中的面包，明媚的笑容里透着一抹天真的狡黠。
    “你就知道吃！”叶思佳一脸这人怎么这么笨的表情，凑到她的耳边，“全校那么多女生暗恋的大帅哥十年如一日对你这么好，又是送你上学又是给你送早餐，你倒是什么都不想。”
    “想什么啊，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我妈和阿姨都让我们在学校互相照顾的。”
    章小杏奇怪地看着她。
    叶思佳不屑地摇摇头，撩拨了一下耳边润泽的浅褐色长发，“什么一起长大的，凭我资深的经验，和他对你的态度，又偏偏这么多年不谈恋爱，一定是喜欢你。”
    “你想太多了。”二人回到座位上，章小杏一边坐下，一边拆开面包的包装袋，认真道：“我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和他的关系，如果你也有个这么从出生就一起玩的朋友就明白了。”
    “好吧，”叶思佳侧着身子坐着，耸了耸肩膀，“那真是巧合，你们两个身边都有那么多优秀的人追，却从来没喜欢上过别人，连母胎solo都这么有默契。”
    “……”
    章小杏一时无言。却在心里默默地想，现在她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是身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