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宋诗言在宋家大宅吃完午饭,便不打算多待,准备直接回家。
elvis本来是打算和她一起离开宋家大宅,顺道再去她家里坐一会儿,不过,由于颜多雅实在是太热情了,他盛情难却,再加上宋诗言对他不冷不热,似乎是并不想和他有什么来往。因此,他便只得继续待在宋家大宅,和颜多雅讨论诗词歌赋与人生哲学。
宋诗言回到家,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叶芳送给她的这块手表,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讽刺。
一开始,在她帮助颜多雅摆脱困境之后,颜多雅对她,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好。只是,两人年龄相仿,虽说表面上没有体现出来,但颜多雅一直也都将她当作一个对手,在各个方面都要和她比较一番,不愿输给她。如今,因为elvis的出现,宋诗言也不太确定,颜多雅和她之间的“姐妹情”究竟能维持多久——毕竟,为了男人而撕逼的闺蜜,宋诗言也听得不少。
至于这叶芳,如今看起来倒是真的对她好,只是,宋诗言也不知道,叶芳对她的好,究竟能到哪种地步?持续到何时?又或许,在这些蝇头小利上,叶芳的确是舍得。可是,只要一牵扯到更大的利益,叶芳她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大方了。
如果,能有一个方法,测试一下叶芳对她的真心,或许,这对她之后的行动,应该更有利吧?
……
正在宋诗言皱眉沉思的时候,天葵从她的工作室里走了出来。
见宋诗言靠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天葵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想什么呢?竟然想得这么出神?”
闻言,宋诗言收回思绪,她看着天葵,有些懒散地笑着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只是在想,如何检验一下叶芳对我的真心程度。”
闻言,天葵笑笑,说道:“这还不简单吗?想要测试叶芳对你究竟是真心,还是别有用心,你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测试出来。”
“哦?这是什么意思?”宋诗言有些不解。
“你觉得,接近你的那些人,一般都是图你什么?”天葵看着宋诗言,徐徐问道。
“当然是图霍家的地位与财产啊!”宋诗言没有一丝犹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可是,如果别人知道,你不再是霍家继承人,并且从霍家继承不了什么财产,你觉得,这些人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吗?”天葵笑着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让我们不得不屈服于它现实的残酷之下。”
“你的意思是……”宋诗言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她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了。
见状,天葵点点头,默认了宋诗言那未说完的话。
宋诗言觉得天葵的这个主意不错,便打算将它付诸实践。
下一秒,她的视线落到了桌上的那束勿忘我上。佣人见她也没说如何处理这两束花,于是便将玫瑰和勿忘我各自插在一个花瓶里,放在客厅,让整个客厅也增色几分。
“我走之前,你不是说,你要帮我调查这个神秘送花人吗?如今,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你有一丝收获吗?”宋诗言想起那神秘送花人的事,于是便问道。
闻言,天葵这才想起她离开工作室的目的。她看着宋诗言,表情有些严肃。
“瞧你一脸严肃的模样,难不成,你还没有查出来吗啊?”宋诗言见天葵一脸严肃,缓缓说道。
“不是,我查出来了一些——不过,我相信,当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的脸色,应该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吧?”天葵看着宋诗言,叹了口气,这才幽幽地说道。
“好天葵,你就不要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了,赶紧告诉我吧!”宋诗言看着天葵,朝她嘟了嘟嘴,笑着说道。
“得得得,你老可千万别再卖萌了,不仅我的眼睛受不了,就连我的小心脏也受不了!”天葵见宋诗言一副撒娇的表情,有些受不了,捂住了眼睛,赶紧打住宋诗言的这番行为。
闻言,宋诗言这才笑着作罢。
“我去了那两家送花的花店,你猜对了,那束红玫瑰,果真是霍铭扬送的——至于那束勿忘我……”天葵欲言又止。
“天葵,你就别卖关子了!”宋诗言见天葵说到一半便又停了下来,于是便有些着急地说道。
“这是那送花人的照片。”天葵说罢,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照片,递给宋诗言。
宋诗言接过照片,脸色有些难看,而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天葵,缓缓说道:“怎么又是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当初在酒店给林琅和薛昭武下药的人。之前,他也出现在elvis的珠宝宴会上,只是可惜,那时让他逃走了。如今,这个人却还私底下让人送花给她——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天葵见宋诗言一脸深沉的模样,于是便开口说道:“你也知道,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手下而已——真正要送花的人,应该是那天出现在珠宝宴会上、戴着墨镜的那个神秘男人。”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赞同天葵的话。
“我记得,你之前说,那个男人警告你,要离其他男人远一点。如今,他又雷打不动地让人送花来——景颂,依我看,这个男人或许真是对你有意思。”天葵沉吟着说道。
“可是,我却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他都没有和我交流过,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喜欢我?”宋诗言自我否定道。
“勿忘我,不要忘了我——景颂,我觉得,你以前一定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只是你忘了而已。”天葵有些肯定地说道。
“不可能,自从我重生之后,我先在皋顺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然后便进了霍家,再又来到了a市——皋顺岛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物,而自打进霍家以来,我敢肯定,我没有和这样的男人打过交道,”宋诗言一脸肯定地说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这这个男人打交道的人,是地锦,而不是我。”
闻言,天葵的眉头皱得恨不得让人那把熨斗把它熨平。她看着宋诗言,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或许,你说得对,这个人,以前和小九打过交道——只是,小九如今不在了,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的确是有些困难。”
闻言,宋诗言有些懊恼地说道:“上一次,要不是我手脚笨,或许,我们早就已经抓住了这个家伙——真是可恶!”
“你也不要自责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天葵见宋诗言一脸后悔,于是便出声安慰道。
“可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不知何时才能查到他的行踪。”宋诗言有些悲愤地说道。
天葵沉思了片刻,而后,她有些得意地笑笑,对宋诗言说道:“或许,这件事,根本就不像你想象之中那么困难呢?”
见天葵一脸自信,宋诗言便知道,她一定想出了什么办法。
“天葵,你心里有什么主意,可别藏着掖着,赶紧和我说说啊!”宋诗言有些焦急地说道。
“上一次,你说,那男人在临走时,曾经告诉过你,要离那些男人远一点,否则,他下一个便要对付那个在你身边晃悠的男人,是吧?”天葵一脸笑容,说道。
闻言,宋诗言点点头。
见状,天葵便又继续说道:“虽然,我没有见到那个男人的正脸,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所以,我觉得,他或许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对付你身边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接受某个男人的示好,从而借此把他逼出来,”宋诗言沉吟着说道,“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厚道啊?毕竟,那些男人和我无仇无缘,要是到时候,这个男人真的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我就是罪魁祸首。”
“霍家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就算这个男人对霍铭扬不利,我想,你也不会感到愧疚与自责吧?”天葵笑着说道。
的确,如果,这个对象是霍铭扬的话,宋诗言的确不会感到愧疚,更不会自责。相反,她的心情应该会很好——毕竟,这霍铭扬,早就该为当初的恶行付出代价,可是,他却逍遥法外这么久,的确是老天不公。如今,有法子惩治那霍铭扬,还能逼出那神秘人,宋诗言自然也不愿错过这个好机会。
“可是,如果我突然示好,依照霍铭扬那多疑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宋诗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你说得对,如果你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了,别说是霍铭扬这样多疑的人,就连那些普通人,也会觉得你是抱着别样的目的——可是,如果让霍铭扬知道,你身上忽然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的性格大变呢?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再怀疑了吧。”天葵沉吟着说道。
“可是,我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而且,还能让霍铭扬也知道?”宋诗言有些不解。
“这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醒,这件不好的事,应该得和霍家有关。”天葵说道。
宋诗言皱眉思索了半晌,而后,她那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因为,她已经想出了办法。
第297章 推心置腹
宋诗言才走进霍家的客厅,便看见霍铭扬坐在沙发那儿,似乎是在等她。
见宋诗言进了客厅,霍铭扬抬起头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开口喊道:“景颂,你来了。”
宋诗言本来是不打算理会霍铭扬的,但转念想到天葵之前和自己说的话,于是,她便也笑着对霍铭扬说道:“霍二少,好久不见——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闻言,霍铭扬笑笑,对宋诗言说道:“你不也是早早地下班了,还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赶回霍家吗?”
“老爷子呢?”宋诗言没见到老爷子,于是便对一旁的佣人问道。
“回小姐的话,老爷子他还在书房,大概得等到晚餐时间才会下来。”一旁的佣人恭敬地回答道。
天色还不算暗,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些时间,看样子,她还得坐在这儿等上一会儿。
“景颂,闲着也是无事,你就先坐下来,和我聊会天吧!”霍铭扬见宋诗言站在客厅里,笑着对她说道。
江淑如才走进客厅,便听见霍铭扬说的这番话,她有些不满地看着霍铭扬——毕竟,她才警告过霍铭扬,不要再和景颂这丫头纠缠不清了。那神秘人的威胁,一直让她寝食难安。
如今,江淑如她最怕的,不是霍成烈真的将手中的股份留给厉瑾星那个野种,而是霍铭扬真对景颂有意思。因为,这要是被那神秘人知道,那么,他一定会把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全都告诉霍成烈。这样一来,不用等那厉瑾星出手,她和霍铭扬便会失去一切,从霍成烈那里得不到分文。
思及此,江淑如在宋诗言回答霍铭扬的邀请之前,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挤出一丝笑容,对她说道:“景颂,你来了啊!”
宋诗言对这江淑如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她想起接下来的打算,于是便也挤出一丝笑容,对江淑如说道:“老爷子说是有大事宣布,我又怎么可能不回来?”
闻言,江淑如也是一脸好奇。
昨天晚餐的时候,老爷子便在餐桌上说,今天晚餐时间会有大事宣布。所以,管家还特地给宋诗言打了电话,让她今晚也回霍家来。
江淑如觉得,老爷子口中所谓的“大事”,应该和景颂这丫头有关。毕竟,如果和景颂无关,老爷子也不必特地让管家将宋诗言叫回霍家。
“景颂,你知道老爷子今晚要宣布的,是什么大事吗?”江淑如见宋诗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像是已经知道了老爷子即将宣布的事,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对宋诗言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而后才悠悠地说道:“老爷子他要宣布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清楚?毕竟,我也是今天中午才接到管家的电话,这才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见宋诗言不像是在说谎,江淑如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悻悻之色。那巨大的好奇心像是猫爪子似的,一直挠着她的心,让她不得安宁。
“景颂,妈,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坐下吧!”霍铭扬见江淑如似乎是有意要隔绝他和景颂,心下有些不满,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笑着对一旁的江淑如和宋诗言说道。
闻言,江淑如看了一眼霍铭扬,又看了一眼宋诗言,这才笑着招呼道:“景颂,赶紧坐下吧!”说罢,叶芳便拉着宋诗言坐下,而后,她坐在宋诗言和霍铭扬的中间,将他们两人隔了起来。
见状,宋诗言在心底笑笑。即使这江淑如不坐在这里,她也不可能挨着霍铭扬坐,这江淑如,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过,见江淑如有意针对自己,宋诗言也不闲着。毕竟,老爷子没有出现,他们三个人坐在这里,要是不说话,气氛倒确实是有些尴尬。于是,宋诗言看着坐在她身边的江淑如,笑着对她说道:“霍老爷呢?老爷子有大事要宣布,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霍家啊——可是,我怎么没见着他呢?”
霍成烈究竟去了哪里,宋诗言自然是清楚的。她故意说出这番话,其实就是在故意戳江淑如的痛处。
果然,江淑如听见宋诗言的这个问题之后,她的脸色当场便有些难看。不过,见宋诗言一脸“无辜”的模样,江淑如也实在是不好直接和她翻脸。她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对宋诗言说道:“估计他又和那野种跑到哪儿去玩了吧!”
“妈——”闻言,霍铭扬有些不满地对江淑如说道。
霍铭扬之所以会有这个反应,一来,是他不希望江淑如在宋诗言的面前说起这些,以免连带着他的形象受到影响。二来,则是因为他曾经也被人在背后骂过野种——所以,他极其反感“野种”这个词语。
江淑如见霍铭扬脸色有些不好看,又想到当初他当初也被人私底下说了不少闲话。私生子、野种之类的词,他们母子俩也听了不少。如今,她愤怒之下说出的这番话,却也不经意地戳到了霍铭扬的痛处,思及此,叶芳的脸色带着一丝懊恼。
她看着霍铭扬,有些惴惴不安地开口说道:“铭扬……”
“妈,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别墅里去做个美容。等吃晚饭的时候,家里的佣人自然会来叫你的。”霍铭扬心情不好,语气也有些不善。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直接下了逐客令,希望她能离开这里。
江淑如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宋诗言,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霍铭扬,她有些不愿离开,毕竟,她才不愿意给霍铭扬和宋诗言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过,见霍铭扬的脸色不好,江淑如终究还是跺了跺脚,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客厅。
江淑如一走,宋诗言便觉得客厅里的空气也少了一丝污浊。毕竟,叶芳身上的香水味,实在是有些浓烈。宋诗言暗自摇摇头——真不知道,这江淑如究竟哪里好,当初竟然能把霍成烈迷得神魂颠倒,使得霍成烈为了她,不惜害死自己的结发妻子?
见霍铭扬的脸色不好,宋诗言想到自己此番前来霍家的目的,于是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对霍铭扬说道:“我知道,你很介意身份的事。”
闻言,霍铭扬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深意,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不过,见霍铭扬有了反应,宋诗言便又继续说道:“在这些豪门世家里,这样的事,难道还少了吗?霍二少,你已经活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你也应该习惯这些了——你应该感到幸运,毕竟,还有和你一样身份的人,不仅要承受别人的唾弃,而且连豪门的边都没有摸到。至少,有霍家的威严在,没有人敢直接当着你的面说这些,不是吗?”
闻言,霍铭扬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啊,豪门世家里,私生子又怎会少?他活了二十多年,的确是应该早已习惯自己的这层身份——可是,他心里恨啊!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他之所以恨,是因为潜藏在他心底的自卑。
“景颂,这些话,你说得倒是轻巧,可是,如果换做是你,我想,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霍铭扬看着宋诗言,悠悠地说道。
见霍铭扬开始接话了,宋诗言便又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霍二少,出身和父母,是每个人都无法选择的。我相信,如果你当初有意识的话,你也不会选择这样的父母吧!所以,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看着宋诗言这张真诚的脸,听着她安慰的话语,霍铭扬的心里缓缓有一道暖流淌过。
是啊,景颂她说得对!出身和父母,是每个人都无法自我做出选择的,作为一个私生子,这本就不是他的错!这一切,只能怪他的母亲!如果当年,江淑如没有插足霍成烈的感情,没有那么贪婪,想要借他步入豪门,那么,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背负这么多的负面情绪。
如今,听了宋诗言的话之后,霍铭扬对江淑如的埋怨心理又加深了几分。
见霍铭扬的脸色开始好转,宋诗言在心里冷冷一笑,而后,她又继续说道:“所以说,霍二少,你根本就不用在乎身份的事——只要你的父母是真心喜欢你的,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