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众建诸侯于边疆

    迟到的秋季，金黄麦浪在京师消失，幢幢黑色的房屋霸占了农田，京师又扩建了，又好像没有扩建，即使离开许久，也弄不清。遥望庞大的城市群，目力极致，云彩中间的城堡若隐若现，好比天宫威严的高不可攀，使每一个来到京师的达官显贵、富翁巨商、平民百姓顶礼膜拜。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周丰荡卸下身上疲倦的戒备，倍加思念母亲、妹妹，内心大喊着我回家了。
    跟在周丰荡身后，周元景痴痴眺望远方，仿佛正与城堡上的周蕊徽对视，虎目内敛深如秋水，面容间轻松惬意，就像是在度假。
    “侄儿，走了。”
    轻轻一点马腹，周元景胯下那匹老伙计温顺的缓慢向前跑，老迈的马蹄虽不如年轻战马有力敏捷，可胜在沉稳，骑士即使失神也不会落下马。
    周丰荡、周元景到京外城了，周圆圆第一时间上报，女帝便把该死的奏折丢下，召见周元景，以及早到京的周元略、周柘彦。
    接到传唤，三个男人毕恭毕敬进入皇城，登上九层楼阁，在女卫的引路下一直爬到顶层。
    望见女帝正一身素服依在栅栏边眺望外间风景，三位宗室元勋整齐行礼，头低下了这才看见地板上还摊着张地图，囊括已知世界，西涉流沙尽头标有大秦二字，蓬莱道东方无尽大海，世界就在这里，天下就在这里。
    女帝回眸，手一抬示意免礼，随后迈着玉步，走到屋中的中心。
    “此间没有外人，所谈之事是咱周家的家事，谈咱自己的家事就只有族长没有君臣，三位兄长随便坐吧，不必拘束。芷兰，汝去打些酒来，慢点，不用着急，不用赶。”
    盘腿坐下，指使伍芷兰离开。伍芷兰领命出房间，随手叫女兵把守楼梯口，阻拦任何要见陛下的人。
    不知是否是故意的，周蕊徽屁股坐下的地方，是图上标注京师的位置…………
    待伍芷兰走远些，女帝含蓄开口道：“三位兄长猜猜小妹想说的是什么事儿？要谈的又是什么事？”
    周元略先说道，镇守山北多年，比另外两人更显憔悴：“陛……徽妹，俺累了，不复少年之勇烈，这些年俺一直想找机会偷个懒，落个轻松自在，怡弄儿孙以终天年。”
    “臣有本奏，请乞骸骨。”
    周元略话音刚落，周元景、周柘彦也纷纷表示请辞，安抚部下配合朝廷设立九边。
    女帝含笑把三人一一扶起，然后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开国了，咱周家宗庙社稷都有了，远的有杨妙真、高起陵、慕容绍云，近的有周首、樊梅哲、周通，匹夫封侯布衣拜相，公侯伯封了好些个，唯独少了三位兄长，官职、爵位都没有变，好像把三位兄长忘了般，可小妹是没有忘记三位兄长的。”
    “小妹最近偶有闲暇便读书，最近在读《汉书》，汉光武仁慈啊，不像汉高祖，三位兄长觉得是光武好？还是汉高祖好？”
    三人不答，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女帝不急，开始回忆：“二十七年前，小妹被软禁在闺阁内，是略兄冒险进来，与小妹在床上密谋，景兄、彦兄支持，报了兄长的仇。”
    “第一次上战场，略兄帮小妹治军，彦兄帮小妹安营扎寨，景兄从旁出谋划策，报了父兄大仇。此后二十七年，小妹在青州、在幽州，三位兄长便是吾之臂膀独当一面。”
    “吾等关系，只会善待厚待宗室，又岂会摔杯为号、兵戈加身。”
    自觉有些神经，女帝正经些道：“小妹想效法光武，封三位兄长为王，封邦建国，各立社稷。”
    仅瞟了眼脸色骤变的三人，女帝随手取过根木棍，点在地图上。
    “内地是不会封诸侯王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封地小妹安排几处，自行挑选。”
    “第一处离京师最近，是辽地，王号是辽王，封地在韩州以北。第二处是西域，是凉地，王号凉王，玉门关以西皆属凉地。第三处是吐蕃故地，封地在青海，王号暂定。第四处是大理国，王号为滇。第五处是安南，原交趾郡，王号为越。”
    温言软语落下，周蕊徽已经从北到西再到南指完，三个人选五块儿肥地很优厚了，双手抱胸等待抉择。
    周元景目光随着木棒挪移，听完，敏锐意识到问题不简单。单就东北和西域来说，两地封王分别是中央朝廷伸展出的羽翼，东面辽王威胁蒙古帝国的肾〔呼伦贝尔大草原〕，西面凉王卡断蒙古帝国本部获取西方资源的道路，战略上对大漠形成三面包围、经济封锁，如此蒙古帝国吸血的线路断了，舔伤口重头再来的宝地不再安全，会快速退化成蒙古部落。
    想完成这项战略，其一中央朝廷要不停进入大漠攻击蒙古帝国，其二左右羽翼要挡住蒙军的反扑。
    周元景问起关键问题：“受封诸侯兵马节制之权…………”
    “生杀予夺皆赋于手，兵马、财务朝廷不会过问，诸侯从蛮夷外族手上夺下的土地皆归诸侯所有，但是诸侯要和朝廷站在一起，新旧交替要有朝廷的承认册封。”周蕊徽答道，这些条件太宽容了，脑子里已经有〔奉天靖难〕的画面了，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不是让人家去送死。
    真有个什么万一，不说肉烂在国里，至少鸡蛋不在一个篮子里，有三个备份存在。
    久经战阵戎事上都很厉害，三个人明白了，没有相视交换眼神，却保持了默契，周元略选择了辽地，周元景选择了凉地，周柘彦选择了越地，如此各处北西南，天各一方。
    女帝颔首，她猜到会是这种结局，三房兄弟俩相隔万里，彼此各在天涯海角，我放心，你们放心。
    宗室化为助力，收兵权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了，没两代人时间大元不可能有八王之乱，之后的事儿后继君王再去解决吧。
    话说开，稍后周元景讲了讲士卒高原反应的事情，女帝心下存档，日后寻找破解办法。
    “说起来关中北部泥土年年都在缺失，据老农讲土松，往河里掉，冲到下游去了，真真奇哉怪也。”
    水土流失周元景当笑话、鬼怪神说讲给其他人听，女帝听后突然记起黄河问题，忙晕了，把上游植树固土的事情忘了，亡羊补牢的下诏种树，同时命法相增加一条法律，陕北高原上的树木，等同朕陵墓陵木，无论是谁胆敢砍伐，夷灭三族！树木每老死一颗，补种十颗，每老死十颗，补种百颗。
    几代人后，这道严酷的法令催生出陕北郁郁林海，也造成了陕北州县木价昂贵，受民众万世唾骂。
    密谈后，周元略、周元景留在京师升任陆相和督相，皆加宫廷行走。周柘彦回到南阳，他还有灭宋战事要解决，灭国战争准备的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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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额额，最近头疼加暴躁，真特么烦死了！这些天加班多码些，存起来看除夕夜一下能爆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