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皎皎如月，崔灵兰下班，回到住处解下背上日月双刀，老家来的仆人伺候卸甲，揪下头巾飘逸长发，处女曼妙身姿落座，仆人端来洗脚水，明亮烛火映照崔灵兰目含深忧。先问崔荆春、崔荆冬睡了吗，让仆人去把二女叫来。
    少顷，二女一身汗水打湿武服持刀过来，请安。
    “姑姑唤俺们何事？”
    瞥眼两名亭亭玉立少女，崔灵兰捂着玉首问道：“春儿，大兄是要汝下嫁大殿下否？”
    崔荆春闻语眼神黯淡回道：“是的姑姑，爹爹有此打算，家主业已同意，就差提及此事，核对生辰八字等了。”
    崔灵兰颔首：“嗯，知道了。汝去信给汝父还有某的兄长，告诉他们某不同意汝嫁给大殿下，这件婚事某反对，不要问为什么，最好也别给某写信，若有疑问，某会在恰当时候说明。如果不信执意如此，某这枝会脱离崔家。”
    崔荆春吃惊，顾不上自己婚事了：“姑姑，是大王…………”
    “不要多话！”崔灵兰横了她一眼。
    这时崔荆冬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也道：“姑姑，家里给俺安排了二殿下的婚事…………”
    “二殿下？”崔灵兰美目闪过疑惑，紧咬贝齿说道：“某也不同意！”
    又道：“家族在想什么某心里清楚，大王就两个儿子，一半一半的几率，牺牲的无非是两个女儿罢了。可是某清楚，大王非常人，外人眼里是两个选择赌一把，在某看来也许是三个选择，家族最不可能相信的那个选择！”
    两女目光怔然：“殿下她！？？怎么会？大王重来没有考虑过让殿下继承…………”
    崔灵兰抬手止住：“自爹爹当初把某送来，某在大王鞍前马后多年，某承认大王没考虑过让她继承，但是某直觉说大王有这意思！这种直觉只能是直觉，许娟颖就不会感受到，如果三娘在的话她定会同意某的话。”
    “可……这太惊世骇俗了。”
    崔灵兰悠悠道：“大王马上是官家了，开国女皇，还有比这儿更惊世骇俗吗？”
    说着，崔灵兰郑重交代二女：“也许某是错的吧，汝二人会嫁给大殿下和二殿下，但在此之前，汝二人好好陪她，就算错的，也是结个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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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灵兰是会保守秘密，但仍会做出有利于家族的举动。周蕊徽不想管，她也在犹豫，只是从来都埋藏心底。
    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
    次日，各衙忙碌，周大郎的履历被消除，很快呀，取而代之的是周丰沐知彭阳县。人心肉长的，考虑到关中此时很不安全，所以周丰沐待命在家。
    齐国的政治机构论闲不会比外相部门更闲了，洪世贤这个外相有名无实，高丽、倭国被灭，宋蒙两国交恶，南洋一地小国鞭长莫及，真·混吃等死也！
    这般的闲暇周蕊徽看不下去了，给洪世贤找点事儿做，美其名曰让洪世贤负责定新朝国号、年号，实际是管登基大典，and之后祭天祭祖等等一系列操作。
    于是洪世贤发愁了，埋首故纸堆中，和下属们照搬典籍，从礼到衣裳做全面复原。
    国号、年号已经暗示了，所以走走过场啦~~~~~
    “国号商议的怎么样？”
    洪世贤闲的精气神挺足，喜气洋洋说道：“回禀大王，臣与下属及众多饱学鸿儒探讨商议，拟定国号六处，恭请大王选择。”
    周蕊徽颔首：“请卿言之。”
    洪世贤引经据典：“国号一曰：齐。齐者，周天子封姜氏太公望之国，春秋之时有桓公霸诸侯攘夷狄，可谓保诸夏第一人也；大王驱除蒙鞑，亦保汉家山河，等同桓公；大王起于山东，山东齐地也，大王龙兴之地也；大王先为齐侯，后称齐王，为齐帝，顺势而为也！”
    周蕊徽摇头：“桓公死，诸子束甲相攻，姜齐因而衰；乐毅取齐七十城，田齐因而亡；又有高齐；齐为王号已然尊贵，僭越国号，不祥之兆。”
    “国号二曰：鲁。鲁者，周公封国也，春秋大国，周礼出自鲁国，为华夏礼制之本也；鲁国亦在山东，亦为大王龙兴之地。”
    周蕊徽嗤笑：“鲁春秋大国，屡败于齐；鲁战国小国，亡国于楚。孱弱小国，虽能制礼，又何以代表天下？新朝岂非尽是书呆子？”
    “国号三曰：燕。燕者，周之大邦，雄于北方；桓公助燕，燕借齐势；乐毅伐齐，燕胜于齐；燕逐东胡，辽东乃为汉土；大王定都幽州，幽州系燕国古都，虽不为龙兴之地，亦是龙虽风云起之所。”
    周蕊徽淡淡道：“燕偏僻于北方，自古命薄，可作王号，尚不如齐，岂能代表天下？”
    “国号四曰：赵。赵者，战国之强赵也…………”
    话未说完周蕊徽已经怒不可赦道：“宋国姓赵，孤若用赵，系宋之子孙乎哉！”
    洪世贤叩首请罪不已。
    随后洪世贤又提〔代〕〔莱〕两国号，周蕊徽均不喜。戏到这儿，洪世贤遂向周蕊徽请教。
    周蕊徽气定神闲道：“《易经》有云：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依孤意，新朝国号，为〔元〕最妙。古之秦汉，得此号只借兴起时地名；隋唐及宋，只借前朝所封爵名。凡此种种，都是曲就依循凡夫俗子的见闻习惯，应付当时的权宜之计，看起来挺好，实则有自取其辱的意思。”
    “大王英明。”一连串声音。
    年号和国号一样，逐一否决，金口玉言拍板定下〔天狩〕年号。代天帝而狩猎四方，行使天帝职责狩猎四方蛮夷，挺战狂的年号。
    再之后是五行属相，这回不是演戏，洪世贤早有准备，侃侃而谈道：“大王，宋为火德，元代宋，且大王起兵于登莱，登莱临海，大王跨海灭倭国获金银铜矿藏之利，起于海兴于海，故新朝当为水德，尚黑。”
    说完，洪世贤自己就有感慨，记得大名鼎鼎水德取代火德尚黑的王朝，就是国祚二世而亡的秦朝，周元又有很多地方与赢秦相似，看来是天数了。
    周蕊徽听后另有看法：“洪相所言不差，然元灭的不单是宋，更有塞外蒙古鞑子。以五行相生相克论，水克火，故元当灭宋；金生水，故获得金矿后大元愈发强大。蒙古在塞外，放牧为生，故既占木德，又占土德，而金克木，木又克土，所以水金之德当克木土之德，大元是水金之德。”
    洪世贤只好表示：“大王圣明…………”
    其实周蕊徽还有另一层意思，是在暗示人们唐是土德，土生金，继承老李家的是老周家…………
    水德尚黑，金德尚白，woc白裙黑丝？黑裙白丝？咳咳，想歪了。
    诞膺景命，奄四海以宅尊；必有美名，绍百王而继统。肇从隆古，匪独我家。且'唐'之为言荡也，尧以之而著称；'虞'之为言乐也，舜因之而作号。驯至禹兴而汤造，互名夏大以殷中。世降以还，事殊匪古，虽乘时而有国，不以利而制称。为'秦'为'汉'者，著从初起之地名；曰'隋'曰'唐'者，因即所封之爵邑。是皆徇百姓见闻之狃（niu，习惯）习，要一时经制之权宜。概以至公，不无少贬。
    ”我太祖圣武皇帝，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国。四震天声，大恢土宇，舆图之广，历古所无。顷者耆宿诣庭，奏章申请，谓既成于大业，宜早定于鸿名。在古制以当然，于朕心乎何有。可建国号曰'大元'，盖取《易经》'乾元'之义。兹大冶流形于庶品，孰明资始之功；予一人底宁于万邦，尤切体仁之要。事从因革，道协天人。於戏（wuhu，呜呼）！称义而名，固非为之溢美；孚休为永，尚不负于投艰。嘉与敷天，共隆大号。
    ————————原文
    平心而论，明带有明教、弥勒教外来宗教的宗教色彩，元顺眼多了。
    反感元，不在元，而在元前面的〔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