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披风冒雪盟胶州

    寒风呼啸，积雪没过小腿，厚厚的衣袍裹在身上，臃肿着在雪地里步履蹒跚。就像青面兽运送生辰纲一样，炎炎夏日，十万贯财富肩挑人扛……酷暑换了寒冬，也未见得能有几分好受。
    洪世贤拄着拐杖，步履散乱，口中喘着粗粗的白气。回望一眼看不见边际的白银大地，心中深情地咒骂着周蕊徽，在心里骂的十分难听。
    【这个腌臜泼才！这个时分让某去胶西城，这可要了某亲命了！呀呀呸！太他娘的骚了！！】
    正月里哎，阖家团圆的日子洪世贤被外派，组成一个使团去给胶州节度使祝贺新年。整个使团，他是正使，有副使两人，兼职护卫甲士，余者皆是脚夫，二十人背着礼物。
    “大人，胶西城还有多远才能到呀？”
    中午休息，两个护卫甲士头顶冒烟，喊累的询问道。
    “快了，最多明日的午间就能到了。”
    路走过，大雪覆盖，粗略的一估摸，半敷衍的回答道。
    路上大雪，又有莱州节度使阻路，故而洪世贤使团走的，是相对轻松的水路。从不其城登上渔船，沿海岸桨划到沾水入海口，下船徒步把剩下的路走完。
    洪世贤走的就是最后的路程。
    “啊！还要走一天呐！！”
    其中一个甲士说道：“大人，您老跟俺们说叨说叨胶州节度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洪世贤奇了：“汝怎知某知道胶州节度耶？”
    “唉～～节帅给大人的评价十镇八村都传遍了，俺们两个哪能会不知道大人的英明啊！”
    虽说是有拍马屁的成分在，洪世贤很是受用。骚包的沉吟一二三四下，一清嗓，逼里逼气道：
    “尔等想知道，某便陪尔等聊上一聊！”
    “尔等可知，此胶州节度使名唤为何？”
    “俺知道，俺知道！”
    一个甲士举手发言：“是姓高，叫～～叫～～高麒麟！”
    【高麒麟？还矮麒麟呢！】
    回答错误，洪世贤深度鄙视着。
    “不是高麒麟，是叫高起陵，相传乃渤海郡王（高怀德）之后，武功高强…………”
    “大人，渤海郡王是谁呀？”
    被打断，嘴巴的一堆儿话硬生生吞进了喉咙里。
    “渤海郡王是南边宋国的武胜军节度使兼侍中高怀德，死后追赠为渤海郡王。父亲是五代时的天平节度使、齐王高行周。”
    “齐王！天哪！这对儿父子真是条好汉哪！”
    “…………”
    隔三差五的打岔，这天儿聊不下去了…………
    胶州节度使高起陵，具传是宋初名将高怀德之后，仅为具传，没有真凭实据。就像李世民他们家自称是老子李耳之后，秦朝大将李信之后，飞将军李广之后一样！
    胶州节度使祖上阔过，攻灭高密节度使，雄据胶州湾西部一大军阀势力，有数万人的兵力，据称有千人的骑兵队，登莱这片一等一的黑社会…………
    咳～～河蟹大神～～～
    记得之前有说过，莱州施风仪的敌人，胶州节度使和平度军节度使，一个在北，一个在西。联盟北边的，要横穿莱州境内，危险太大，还不确定会不会联合周蕊徽这个小军阀。所以，西边的胶州，比之更安全！
    次日中午，洪世贤总算是进了胶西城，在当天的下午，洪世贤进了节堂，见到了胶州节度使高起陵。
    咋一看高起陵，锦衣玉带，金冠银发，威武堂堂，像极了人。然观其面相，下颌尖细，双眸细小，面如白纸，两片厚实的嘴唇，唇下惹眼的两根胡须梳了个中分，右眼角的一个大痦子把高起陵市井奸滑的味道给带了出来。
    有些人就是穿麻布衣服，面相上也透着贵气。高起陵？不说有长时间积累下来的威严，单看脸，刁民一个。难听点——小人一个！
    还是一个吝啬的小人！
    因为洪世贤注意到了，高起陵赐茶赐座时，眼角闪过的肉痛色和…………
    茶具内难闻的味道…………
    【什么时候的茶？好臭啊！汝乃堂堂的节帅，用这等茶不觉丢人？】
    “汝是讨海军的使者？叫洪世贤？”
    洪世贤行礼道：“外臣见过高节度，某奉某家节帅大人军令，特来胶州与高节度洽谈…………”
    “讨海军？周蕊徽？”高起陵蔑笑道：“汝的节帅某倒是闻名，攻灭保陆军节度使石开咎、靖海军节度使洪荃二，击退莱州节度使施风仪……好一个待字闺中的巾帼啊～～～～”
    洪世贤赔笑道：“节度客气了，某家节帅亦常常提及节度，盛赞节度英明神武，乃是登莱响当当的豪杰…………”
    “如此说来，汝家节度是看上咱了？”
    “这……这……这…………”洪世贤一阵语噎。
    “节度玩笑了，某家节帅暂时没有婚配打算，就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企是能自作主张的？”
    “何况节度威风堂堂，某家节帅……唉～长相实在是不堪入目。太凶神恶煞了，腰能有那根柱子粗，节度怎会看上这等货色，是吧…………”
    洪世贤一阵吹捧，吹的高起陵飘飘然。
    “哈哈哈哈～～～汝这张利嘴啊！竟说大实话！就不怕那个周蕊徽杀了汝？”
    “不怕不怕，丑女心软，不开杀戒…………”
    第一回合交锋完，高起陵正色视之，没有了轻视之意。
    “汝倒是世贤！一张巧嘴！讨海军来，所求为何？”
    总算说起正经事儿了，洪世贤道：“一贺节度新年大吉，二与节度互结同盟。”
    “是为讨伐莱州节度使？”
    “正是！”
    高起陵：“莱州屡屡犯境，吾有征讨之意。然为汝讨海军而伐莱州，于吾胶州有何益处？更何况，吾胶州又有琅琊军、密州强敌在侧，再结怨莱州，为讨海军火中取栗，四面皆战，有什么好处！吾不明，使者可为吾解惑乎？”
    洪世贤道：“节度所忧，应有之意。若能攻灭莱州，愿共分其地！两家结盟，贵方无后顾之忧，岂不美哉？”
    高起陵冷笑道：“无后顾之忧？怎无后顾之忧！彼讨海军，不就在吾身后吗！彼若与琅琊军、密州结盟，吾胶州基业，还不被汝等三家瓜分！”
    洪世贤反问道：“节度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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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s：高起陵的脸是按照陆谦那样捏的，表达有误还请见谅。
    章外篇：
    高起陵：我们可以结盟！
    洪世贤：好！咱哥俩平分了莱州施风仪！
    高起陵：nononono，我需要一个保证！
    洪世贤：保证？
    不其城：
    周蕊徽一个喷嚏：谁在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