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傅南陌转身走回办公桌,把手机丢还给路特助,轻笑着说:“你说得不错,我媳妇儿给我准备了天大的一个惊喜。日子就得这样过才有意思啊。”
    路特助扯着嘴角干笑一声:“总裁,现在法院那边知道您的婚姻状况了,而且还是夫人亲手传递过去的。如果她的家里人听到什么传言,也不算您违背承诺了。您没必要特意叮嘱他们保密的。”
    傅南陌瞄了瞄他:“你是觉得我们夫妻关系不够动荡,想看我媳妇儿彻底跟我撕破脸?”说完自己也觉得气闷。这么好的一个公开机会,还是他媳妇儿主动创造的,自己不但不能加以利用,还得替她遮掩。就怕那小没良心的一个犯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路特助调出资料,把平板放在傅南陌面前:“这是冷家近期的情况,有几件事情可以推动一下,您看哪个比较合适?”
    傅南陌扫了眼资料,“这两天重点关注冷杨,其他再挑两三个适当掺和,务必在月底前达到效果。”
    月底?
    路特助凝神一想,“好的我明白了。”
    首长与云董事长月底要来省城给总裁庆生,总裁是想斩断夫人所有的后路啊!
    路特助回到自己办公室,想想总裁跟夫人这几个月的折腾,不由得感叹:其实做个单身狗也不错,至少没有那么多纠葛情仇,而且加起班来还自由。
    --
    钟皈从浴室一出来,就听见微信电话声,一声声地催着她:老板又来查岗了!
    钟皈拿过手机看了看,有些意外:居然不是视频。赶紧接通:“我刚才洗澡呢。”
    “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傅南陌的嗓音醇厚如常,带着关切。钟皈连忙顺坡下驴:“那不说了,我去吹头发。”
    “等等,我问你个事。”傅南陌立时皱起眉,心里的火直往外冒。
    “什么事明天见面说吧,我得抓紧时间补觉呢。”
    “周末我有事,不过去了。”
    钟皈眼睛一亮:“真--咳,那你问吧。”
    “你坚持要跟我分开,是因为我以前对你太冷淡、结婚后还有别的女人,还是为了你家人、你母亲,不想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钟皈眨眨眼:“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傅南陌沉了沉喉音:“如果是,我可以考虑--”
    “是!”钟皈马上答道:“都是。没有别的原因了。你要是同意结束关系,我会真心感谢你的。”
    那端似乎沉默了一下:“你发誓。”
    钟皈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我发誓,如果还有别的原因,我就多灾多难,不得好--”
    “用你母亲发誓。”
    钟皈怔住,下一秒就恼了:“傅南陌,你不要太过分!”
    傅南陌低低地笑了:“别生气,我开玩笑的。”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然后又问钟皈:“你明天干什么?”
    “补觉,搬家,没空接你电话。”钟皈还在生气。
    “那你慢慢搬。最好请个两三天假,别忙不过来。”
    这话怎么怪里怪气的?
    钟皈拧眉:“你什么意思?”
    虽然傅魔王动不动就阴阳怪气的,但今晚的语气尤其不对劲,不仅阴阳怪气,还阴风阵阵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应该多陪陪家人。万一他们需要你,你也省得再着急忙慌地临时请假。好了不说了,你该上班了。”傅南陌赶时间似地说完,瞬间就掐了线,把手机摔向沙发。
    他怕再多说几句,就会忍不住质问那个没良心的,为什么那么铁石心肠!
    忽然又起身急步走向沙发,拾起软垫上的手机细细检查。幸好没一时冲动扔到地上,不然肯定要坏了。
    然后就懊恼地坐下,眸光森冷。
    查不出来,比他先前的所有行径都严重。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他媳妇儿视死如归地要跟他撇清关系?
    ****
    周六白天,钟皈补了一上午觉,下午上了半天技能课,结束后又去看了娲娲和小花苞,等回到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
    门口一片黑暗,院门紧锁,钟皈敲了会儿也没人应,心下奇怪。下午给母亲发信息时,她还说在家等着自己呢。
    锁是新换的,她没有钥匙,只好给母亲打电话:“妈,这么晚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不在家?”
    “我在你外婆这儿呢,出了点事,我忘了跟你联系了。”冷珠玉的语气焦急慌乱:“你现在打车回来吧,回来陪陪外婆。不过不要□□车,注意安全。算了你还是坐公交吧。”
    “到底什么事啊?”冷珠玉的语无伦次让钟皈心慌起来,在路边跟别人抢了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就让司机赶路,也没听到被抢车的无辜路人连声的呼唤。
    进了院子就听见外公的叹气声与外婆担心的询问声。走进堂屋,母亲正抚着外婆的胸口宽慰她,见女儿回来,忙说:“爸妈你们看,娓娓回来了。她听说了杨杨的事,连假也没请就从晚班岗上下来了。你们要保重身体,不能让我们担心啊。”
    两位老人家这才从担忧中打起精神,关切地问外孙女吃没吃晚饭,随便脱岗行不行。
    钟皈随口应付几句,哄着二老去床上躺着休息,把母亲拉到另一间卧室,低声问:“杨杨到底怎么了?舅舅舅妈呢?”
    “到兴宁派出所去了。七点多你舅舅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杨杨犯了事,他就连忙带着你舅妈过去了。我中间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犯了事?怎么可能?”钟皈不相信地挣大眼。冷杨一向懂事,连叛逆期都没有过。除了因为喜欢玩赛车跟舅舅顶过几次嘴,比大多数男孩子都省心。
    一边着急地给舅舅打电话,关机。再给舅妈打,也不通。
    钟皈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了。皱着眉跟冷珠玉说:“妈,我现在去派出所看看。都两个小时了,没事也该放人了。”
    冷珠玉紧张地拉住她:“要是有事呢?”
    钟皈抿了抿唇,“能有什么事,他个小孩子。”
    娘俩刚出了院门,冷宝琢的面包车就拐了过来停在门前。钟皈连忙迎上去:“舅舅,杨杨呢?现在什么情况?”
    冷宝琢脸色沉黯:“之前派出所通知说他无证驾驶,要批评教育。我们到了之后才发现,情况没那么简单。”
    杨素丽忽然小声哭起来:“他们说杨杨不知是买卖还是私□□品,已经犯法了。现在在派出所属于留置询问,要是确认嫌疑了,最晚不过两天,就要抓起来。。。”
    怎么会这么严重?
    钟皈心惊地扶住杨素丽安慰她:“舅妈你先别着急,杨杨是未成年人,我们好好跟公安沟通,他们不会轻率抓人的。”
    “我跟警察说了。他们说毒品犯罪是重罪,要不是考虑到杨杨还没满18周岁,他们可能都直接把人拘留了,也不可能让我们在场。”冷宝琢重重地叹着气,朝堂屋看了看,立刻压低声音:
    “这事不能让爸跟妈知道,就说杨杨没事,是个误会,派出所问过话就让杨杨走了,现在他到同学家打游戏去了。”
    “不行,万一他们要给杨杨打电话呢?”钟皈摇摇头:“不能说一点事儿没有。就说杨杨犯了点小错,要接受几天法治教育,过后就没事了。”
    “还是娓娓想得周到。”冷宝琢看向三人:“大姐跟素丽就留在家里,省得爸妈起疑心。我约了老冯到店里商议,等下就跟娓娓过去。”
    杨素丽哽咽着答应了,怕公婆看出痕迹,先去洗了把脸,又平复了一下心绪,才随着冷珠玉进屋。
    --
    到了店门口,冯律师的车已经停在那儿了。三个人到店里交换了一下信息,钟皈才算大概了解了情况。
    冷杨一直喜欢玩赛车,但也知道轻重。因为没有驾照,顶多就是看着别人玩或者坐在副驾上过过瘾。一起玩的虽然年龄比他大,但都是普通家庭的年轻人,平常也不会去昂贵的场地和危险的公路,就在乡镇野地的水泥路上转转。
    不过有的时候冷杨实在手痒了,也会试着开一小段。他开得慢,周围又没人,倒也没出过岔子。但那天很奇怪,有好几辆警车经过那条偏远路段。那天其他的朋友都没空,只有小四和他,车就是小四的。小四刚开到地方没一会儿就遇上一辆警车,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一辆,还让他们停下,检查了小四的驾照。然后小四说肚子疼,让冷杨自己先开着玩一会儿,就一头钻进了麦地。
    结果冷杨还没开几分钟,就被横空出现的警车堵个正着,没有驾照,还在后座上发现了毒品。
    “这不是明显的栽赃陷害吗?”钟皈拧紧眉:“车是小四的,里面藏了毒品,他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冯律师点着头说:“公安那边当然不会排除他的嫌疑。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不见了。公安找不着人查证,虽然会更加怀疑他,但也不能排除对冷杨的怀疑。相反,因为小四失去行踪,公安还有理由怀疑冷杨跟小四是共犯,冷杨不但与他共谋毒品犯罪,还可能包庇他,给他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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