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火产灵神(4)
胡栗说:“好,就按唐宋明的说法,作案者用锐器杀人之后将尸体置于床上,随后布置了两个起火点,点火之后迅速离开,躲在楼上某处。火势从起火点蔓延开之后,点燃了半个屋子,毁掉了很多证据,所以我们很难……”
唐宋明摇了摇头,说:“证据并没有完全毁掉。”
徐家颖奇道:“哪里还能找到证据?”
唐宋明答道:“你们如果想找更多证据,可以试试厨房。”
“厨房能有什么痕迹?”徐家颖觉得莫名其妙:“凶手杀人是在这里杀的,杀人之后就跑了,应该没时间去厨房吧?去了又能干嘛?杀人之前肚子饿了,要给自己做顿夜宵?”
“凶手做引火物的东西,应该是油,潘晓婷家里最容易找到油的地方,自然就是厨房。厨房没被火灾波及,凶手应该在那里留下了脚印。运气好的话,电灯的开关上可能还留下了作案者的指纹。”
胡栗眼睛一亮,赶紧让人去厨房搜集线索。
肖辨看着唐宋明,轻轻地吁了口气。
穆卓阳低声说:“头儿,怎么了?”
肖辨淡淡地说:“后生可畏啊。”
……
张一钊拍了拍手里的电脑,说:“我把这栋楼附近的监控录像都给调出来了。这栋楼里的住户不多,视频里出现的人多数都是住户,除此之外,小区的保安出现了两次,当时应该是在巡逻。清洁工来收了一次垃圾。中午有外卖小哥来送过一次外卖。其他最可疑的,就要数这位了——”
他把几张视频截图展示给大家看。
截图**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外衣,戴着口罩的人,在所有截图中,至少有一半拍下的是这人抬头向上看的画面。
张一钊说:“我利用软件计算,顺着他的视线继续延长,正好可以延伸到受害人潘晓婷的窗户。”
胡栗说:“该查查这人的身份。小徐,这事就交给你来做吧?”
徐家颖点头,她正要离开,张一钊偷偷凑了过来,小声对她说:“我对比了一些死者生前关系比较近的人的照片,这个穿黑衣服的人,和潘晓婷的一位同事很像,身高、体态、肩宽、以及部分面部特征,几乎完全相同。”
徐家颖微笑着朝他一翘大拇指:“兄弟,真有你的。这回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高?”
被徐家颖夸奖,张一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后脑勺,说:“其实也不算是效率高啦……我就是趁唐宋明发呆的时候,默默做了一点儿本职工作而已。”
徐家颖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他那不算发呆,就是进入某种特殊的思维状态。你要理解他。”
张一钊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袒护唐宋明,他讪讪地说:“好吧,以后我会多理解他……”
“先说正事,视频上那个黑衣人和死者哪个同事长得像?”
“那人叫杨错。”张一钊把一张合影照调了出来:“这张合影是在潘晓婷生前所在医院的网站上找到的,下面配的文字是‘本院外科全体医生合影’。因此,我判断他应该也是外科医生。”
徐家颖点头:“这人叫杨错,跟潘晓婷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俩人还是同一届,还一块当过班干部。”
“咦?!”张一钊显得很惊讶:“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徐家颖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客厅的墙上:“人家把几张合影贴墙上了,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张一钊回头一望,果然,墙上的照片都挂在挺显眼的位置。
“嘿,还是小徐你细心,怎么我就没注意到这些呢。”
“你以后别光盯着电脑,当刑警,最重要的还是要培养观察力和思考能力。刘队以前不也这么教训过你么?”
……
徐家颖和张一钊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唐宋明。
唐宋明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他缓缓穿过正在忙碌中的警员和法医们,来到了门外。
门外的旮旯里走出来一个人,满脸坏笑冲他打着招呼。
“哥,你怎么又出来了?”唐宋明显得不大高兴。
“哟,今天心情好,多出来几次,您不乐意?”那人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张一钊和徐家颖:“那俩人刚才还在谈论你呢。男的好像对你没什么好感,女的挺袒护你。”
“严教授以前经常对我说: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嘿,可那女的对你的好感度很高。要不要让哥哥我帮你撮合一下?我看她长得挺不赖……”
“闭嘴!”唐宋明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怒意,这对他来说,非常罕见。
“哥哥”讪讪地闭了嘴。
两人肩并肩站在门外,都没再说话。
过了一阵,唐宋明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转身回到屋里。
“哥哥”忽然站住了:“你脚下有东西。”
唐宋明低头一看,是个火柴盒。
确切地说,是个火柴盒的残骸,它的表面已经变焦变脆,染上了一层黑灰,只能从形状上判断它是个火柴盒。
他小声嘟囔道:“这该不会是死者的遗物吧?”
“哥哥”说:“别漏过任何细节。死者是个喜欢用潮品的时髦女性,桌上放着zippo打火机,像她这种人,应该不喜欢用这种老式火柴。”
唐宋明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可能是作案者留下来的?”
“不好确认——那边的法医对你的印象不错。建议你把这玩意交给他们看看。”
“嘿,哥哥,你的观察力远远地超过我了。这回可是要多谢你。”
“少在我面前拍马屁。你应该知道的,老子不吃这一套!”
唐宋明拿过手套和证物袋,小心地把那火柴盒装了进去。
他把这东西交给穆卓阳的时候,对方愣了一下:“你从哪儿找到的?我们在屋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有这东西。”
唐宋明答道:“凑巧。”
他身后的“哥哥”低声笑了笑,自顾自地转身,走进了旁边的黑暗之中。
从始至终,旁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