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事发

    直到此时,苏丹宁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才是严令仪的计谋,是她筹划了两个多月的计谋,目的就是一招致命,哪怕为此,牺牲掉肚子里的孩子。
    苏丹宁突然想知道,那碗姜汤,严令仪是什么时候下药进去的,明明她就在自己身旁,可是苏丹宁一点也没有注意,她这才发现,这两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完全信任了严令仪。
    苏丹宁掉下了眼泪,她哽咽着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她怎么忍心呢,她怎么忍心做出这种事情,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她以为自己已经和严令仪是很好的朋友了,殊不知严令仪天天看着自己,心底里却全是怎么害死自己的想法。
    这很可怕,苏丹宁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她走上前,说道:“不是我,我没有害你。”
    芳华挡在严令仪身前说道:“别过来!不许靠近我们家娘娘,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芳华的歇斯底里不像是演出来的,也就是说,严令仪对于自己这个计谋没有给任何一个人说,这两个月,很辛苦吧,夜不能寐,处心积虑。
    此时太医走了进来,见此状忙将命人严令仪抬了出去,芳华忙跟着上去,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苏丹宁,说道:“来人啊,将这个婢女给我抓起来,她是害娘娘的凶手!”
    身边的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动静,这都是景仁宫的下人,他们当然都知道这个婢女可不普通,她可是三皇子殿下最爱的女人,如今说抓就抓,万一三皇子怪罪下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把她抓起来!不要让她靠近娘娘!殿下那边我来说。”
    这芳华是三王妃身边的红人,也算是他们这些下人的头头了,她的话自是不能违抗的,只好动手将苏丹宁抓了起来,把她带往暗房。
    苏丹宁大脑一片空白,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着下人们将她带走,临走前只听到芳华在身后大喊道:“你们几个速速去通知殿下,其余的人传信给严大人,让他立马进宫,快!快去!”
    “是!”
    然后就是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苏丹宁出去的时候看到严令仪虚弱的身躯被带往太医院,她的下体还在流着血,一滴滴从屋子里蔓延出去,苏丹宁忽然觉得面前的场景凝固住了,周遭的声音也越来越淡,苍茫间就只剩下地上鲜红的血迹,以及一去不复返的过去,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在沉寂了一个冬天之后的最响亮的一抹鲜活,这使苏丹宁突然想到一个画面,搁浅的鱼,大张着嘴,不停地翻滚着身躯,努力想要呼吸,可是这都是徒劳无功,等待着他的只能是死亡,哪怕他用力扑腾着身子,只是加快了死亡的到来而已。
    “砰”的一声,暗房的门被关上了,苏丹宁这一刻才突然清醒,扑到门边大喊道:“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快放我出去!”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外面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其余什么也看不到。
    段弈墨赶到的时候,严令仪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不过孩子没有保住。
    严大人已经候在那里了,他阴沉着脸在堂屋坐着,段弈墨一进来,听到里屋撕心裂肺的哭声,便已经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说道:“义父,令仪她……”
    不等严大人回答,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从里屋跑出来,看到段弈墨的一刹那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殿下!孩子,孩子……没有保住!”
    段弈墨脑海里嗡地一声,忙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
    芳华哭着不说话,严大人在一旁强忍着怒意说道:“你还有脸问,还不是你那妖女害的!”
    段弈墨惊异地转过身,说道:“义父,此话怎讲?”
    “是她!”芳华哭着说道:“殿下!就是那个苏丹宁,她在娘娘的姜汤里下了药,害得娘娘没了孩子,殿下!你一定不能轻易地放过她啊!”随后忙磕头恳求段弈墨重罚苏丹宁。
    “不,怎么可能呢,丹宁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段弈墨摇着头说道。
    他不相信,他当然不会相信,丹宁不是这种人。
    “住口!”严大人怒不可遏地拔下在墙上挂着的一把剑,二话不说就向段弈墨挥过去。
    段弈墨连忙说道:“义父,你冷静些,这件事情还没有最后的论断,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太早!”
    严大人说道:“人赃并获!你的意思是,令仪她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嫁祸给苏丹宁吗?”
    段弈墨脑子里乱成一团,一来他的亲生骨肉一下子没了,尽管他再怎么不爱严令仪,可孩子毕竟还是他的,突然就没了叫人怎么接受?二来严大人他们认定苏丹宁是凶手,这是段弈墨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他深爱的女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深信丹宁的为人,所以绝不会相信丹宁会为了自己去害死严令仪肚子里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恍惚间没有防备,严大人一剑砍在了段弈墨右肩上。
    “啊!”顺着他惨烈的叫声,从衣襟上有一滴滴流下了殷红的血迹。
    严大人用剑指着段弈墨,他的眼里透着血淋淋的杀气,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剑,是为令仪砍的,还有那被害死的孩子!你不听劝,领着那妖女进门,偷偷养着,她这种女子,我见多了,为了自己的私心和利益,不惜牺牲所有抵挡她前进的东西,你以为她看上了你的什么?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地位,金钱。权利!我劝过你多少次,就连你那老子都拦不住,孽障!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周围的下人忙上去拦住他,这时,段弈澜来了,见此情景,惊的大张嘴巴,又看到段弈墨这边受了伤,忙上前问道:“哥,你没事吧,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但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严大人手里的剑,上面还浸着血,一滴滴淋在他和段弈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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