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文同闻言,眼睛紧紧盯着涂西奉道:
    “城主和先生既然知道,不如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吧。”
    顿了顿,他接着道:
    “我们想买城主手里的战马和粮食,不知道价钱几何?如何算?”
    阿青手肘抵在扶手上,用手掌托着下巴,眼睛似是落在了地上的有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
    涂西奉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问:
    “你们打算出什么价钱?”
    文同闻言,看了一眼宁远侯的眼色,而后在他的示意下说了一个高于市场价两层的价钱。
    说完文同自诩,这个价钱已经是给的多了便道:
    “我家主公的意思是,这高出来的两层就当跟应城主交好了。
    往日种种也随都散了吧,重要的还是往后的日子。
    应城主觉得呢?”
    文同问阿青。
    阿青慢慢掀起眼  皮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文同陡然对上阿青的那双精致的凤眼,便是后背一凉,连脸上的笑容都勉强了起来。
    这边还没回过神来,耳边就听得涂西奉讥讽道: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粮食暂且不提,那战马的价格,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涂西奉的声音有些冷。
    他倒是不知道宁远侯是真聪明,还是把他们都当傻子。
    现在求上门的人是他,可不是应城求着他宁远侯上门的。
    怎么出个如此低廉的价格,还觉得是在施舍他们?
    文同不解地看着涂西奉:
    “不知先生这是何意?我们给出的战马价格可是比市价高出了两层。”
    涂西奉毫不客气地说:
    “你的市价,是比照着哪儿的马来的?”
    文同一怔,紧接着人就反应过来了。
    他所说的市价,的确是中原马的价格。而匈奴人的马悍勇健壮,又因价格少,早先都是王孙贵族一掷千金才能得到一匹。
    与其相比,他们出的价格确实离谱。
    这一点文同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在一旁的宁远侯也明白过来了这事,他坐直了身子,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涂西奉冷笑两声,接着说,
    “我们的战马到底怎么样?战场上一遇,
    想来侯爷最为清楚,所以侯爷出的这个价格想买走我们的马,简直是痴人说梦!”
    宁远侯腮帮子一紧,磨了磨后槽牙,瞪着涂西奉半响,然后粗着声音问:
    “那你说,你要什么价格?”
    涂西奉听到这话,不太好的脸色立即回暖。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
    待放下杯子后,方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将话头递给了阿青,毕竟有些话,她说出口的分量要比他重的多:
    “此事自然还是得由我们城主来定夺。”
    阿青目光轻移,扫了他一眼,也多跟宁远侯废话,只轻描淡写地说:
    “我要你手上的,私盐。”
    阿青的声音不大,语气平淡,好似在说今日午膳要吃什么一样。
    可落在宁远侯耳边,却宛如石破天惊,震得他脑子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的短暂失聪。
    但很快他紧紧地注视着阿青,满脸凝重。
    私盐这件事,是宁远侯从很早就开始经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的心腹。
    与闻肇的矿不一样,那东西目标太大。
    私盐却是私底下的灰色交易,一般跟江湖草莽有关系。
    宁远侯开辟出这条线后,一直都是假借江湖漕帮的名义行事。
    不过这事最开始还是有些漏洞,虽然完美掩藏了他的身份,可没多久漕帮就出了叛徒,这些人计划要反了他,独吞掉私盐这条路子。
    宁远侯接到消息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出兵去剿灭这些人。
    当时因为要清理叛徒,宁远侯下了狠手,漕帮损失惨重,死了不少人。
    正因如此,鲜少有人会将这私盐这件事怀疑到他身上。
    宁远侯也一直把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只因这不仅为他赚取了军资,也是他日后的退路。
    可是没想到却被应青给查到了。
    厅内的气氛乍然变得紧绷压抑起来。
    而阿青依旧面不改色。
    过了许久,宁远侯才慎重地说道:
    “城主的要求,恐怕本侯不能答应!”
    私盐绝不可能交给应青!
    第108章 宁远侯断然拒绝,……
    宁远侯断然拒绝,阿青摊摊手,看似有些无奈地说:
    “那你走吧。”
    说完她站起身也要走了。
    看她如此果断,写一下反倒是把宁远侯给唬住了。
    他脸色一黑,整个人顿时觉得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堪。
    眼瞅着阿青迈步已经快要跨过门槛走出去了,涂西奉和杭拾甫也起身跟在她身后,看样子也不像是装腔作势的。
    宁远侯一下子又有些急了,他不尴不尬地坐在那儿,这人是叫住也是,不叫住也是。
    可是要他现在打道回府,他又着实不甘心。
    若是答应了应青的要求,他也更不愿。
    就在他僵坐在椅子上时,不知该如何行事时,文同见状连忙出声把人给喊住了:
    “应城主,且慢,咱们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
    说着看阿青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文同汗都急出来了,
    “应城主,我家主公不是那个意思,咱们有事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讨。”
    听到这话阿青终于是脚下一顿停下了。
    她回眸看他,微微一挑眉,看着文同,慢吞吞地说:
    “不是,这个意思?”
    文同看阿青总算停下来了,忙点头道:
    “是,私盐一事,事关重大,可就如城主而言,战马一事也不容小觑。
    这三言两句的,着实说不清楚,不若城主坐下来,我们再好好商讨一番。
    万事好商量。”
    阿青闻言眸光流转盯在宁远侯身上,道:
    “你呢?”
    宁远侯面皮一抽,磨磨后槽牙,好半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本侯,不是那个意思!”
    这下也不自称朕了,虽然不情愿,可态度终究是软下来了。
    阿青扬眉,这下满意了,她眉眼间重新染上了笑意,而后转身回到了主位坐了回去。
    这谈判的事情讲究个有来有往,现在宁远侯已经服软,他们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狠。
    当然这软话也不能阿青去说,因此在重新坐回椅子让后,涂西奉捋捋胡须笑呵呵地说:
    “侯爷原也是误会我们的意思了,这私盐想来也是侯爷的军资来源,我们要是真把这路给你们断了,也是太过绝情绝义了。
    咱们这要做的长久的买卖,这等违背道义之事事,我们也做不出来。”
    文同听着涂西奉的话,擦擦额头上的汗,暗自诽谤,但同时心里也明白过来了。
    现在有求于人的是他们,这谱还真在应青面前摆不起来。
    如今听得涂西奉这么一解释,他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文同紧接着问试探地道:
    “那不知,城主的意思是?”
    话已至此,涂西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将他们的打算铺开来讲:
    “我们不是要你们全部的私盐生意,我们只要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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