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埋伏
参加春猎的人,除了船上一些年事已高的长者,以及身子实在是柔弱的公子们之外,几乎全员参加了。
依旧是以三声鼓点作为开始的信号,时间一共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后会有人在开始点出发射一枚信号弹,介时谁带回来的猎物越多、越强壮,谁就是今日春猎的第一名。
在此期间可以自由组队,但最后决胜的方式还是以个人来计算的。
史清倏、沈夙和无一三人同组,其实无一完全是自己非要跟过来的。
考虑到史清倏需要在路上寻找草药,无一又已经听见了昨日史清倏和沈夙的聊天内容,沈夙便决定不再对他隐瞒。
沈夙说,他相信无一不会对这种事情太过声张,毕竟在他的眼中世间的一切几乎都是玩物而已。
所以,出发之前,沈夙就已经对无一明确地说明白了:“我们这次进入翼远森林,打猎是次,首要的目的是寻找草药,顾公子若是想要拔得头筹,跟着我们肯定会耽误你的。”
“噗,小王爷说笑了,您觉得我会在意一次春猎大赛的第一名吗?”无一笑着。
他的确不会在意,已然是黑道第一高手的他,若是想要得到第一名,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鼓声刚落,一匹匹骏马如同离弦的弓箭一般,争先恐后地向林中奔跑而去。
史清倏他们三人组合,沈夙和无一一人背着一把长弓,箭篓跨在马背上。倒是史清倏没有带任何的武器,箭篓里也是空空如也,她便决定准备用来装草药。
沈轩的人早就已经先一步,三人便选择了一条人少的小路前行。
走了约摸两炷香的时间,由于目的并非打猎,所以脚程也比平常快了不少,这么点时间,三人已经到了树木更加浓密的地方。
“沈夙,我觉得太子他这次来绝对不是单纯地想要跟你比试那么简单。”边骑着马,史清倏边说道。
“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沈夙说话的时候都蹙着眉头,他的脸色比在甲板上的时候更加惨白了一些,每个字都咬得很重,似乎是在忍耐着痛苦一般,“没事的,倏儿,你不必担心。”
史清倏担心地看着沈夙略带狰狞的面孔,对于他早晨时对自己的隐瞒感到有些气恼:“沈夙,你到底怎么了?不许再说没事!”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的,”沈夙艰难地对她轻轻一笑,额头上似乎已经渗出了晶莹剔透的汗珠,“心口有些绞痛,但是并无大碍。”
闻言,史清倏回想起了拓拔良弼的话,中了大琉蛇毒的犯人会痛不欲生,然后死去,心中默念了一百次,只求沈夙的疼痛并非是那蛇毒侵入内脏引起的。
她不经意间对上了无一那懒散的眼神,像一只小猫一样一瞬间便炸了毛,骂道:“无一,我警告你,沈夙现在身子不适,你要是敢乱来我一定杀了你!”
“我说,你那里来的对我如此之大的敌意啊……”无一尴尬地笑了笑,“我虽然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会做出趁人之危这样的事情来的,你放心吧,我要是真的有想法,还能让‘身子不适’的小王爷跟我们一起走这么久吗?”
“哼。”史清倏轻哼一声,转头继续关切地看着沈夙。
无一伸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一脸的玩世不恭:“不过我说,小王爷如此难受,何不回去休息?偏偏要跑到这种鬼地方来逞强。”
“相较于我自己的身体,顾公子应当是更加危险的存在。”沈夙忍者心口的痛楚,气势却分毫不输给无一。
无一也只好笑了笑,不再与沈夙斗嘴,作罢。
一路上,史清倏只瞧见了一些常见的野花野草,下意识地以为自己需要的东西都会藏在更加深入的地方,便也就没有要停下来寻找。
三人一股脑地往里面钻,一路都默默无言。
突然,无一双眼一眯,伸手示意另外两人停下脚步。
“怎么了啊……”史清倏勒住了缰绳,让自己的马停了下来,她扭头去看无一,却见到他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看来,太子殿下送的大礼到了。”无一的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史清倏有些不解,她明明什么人也没看到,什么声音也都有听到啊。她能听到的只有风吹过树林的窸窸窣窣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无一突然一脚踢在史清倏胯下骏马的屁股上,同时高喊一声:“抓紧了!”
史清倏只觉得眼前的光景在一瞬间天旋地转,她只顾得上拼命地去抓紧手里的缰绳,便被自己骑着的马带的上下颠簸。
在无一做出反应的一瞬间,沈夙也同时猛勒住了缰绳,他胯下的马瞬间前蹄离地,一边叫着一边直直地站立起来。
史清倏还没有搞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沈夙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马刚一站起来,便有两根银针在自己面前飞过,直直地插入了一旁的树干上面。
若是他方才的反映慢了些,这针就妥妥地会戳在自己的脖颈上了。
无一眼中精光一闪,借力胯下枣马的脚蹬,整个人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一般飞了上去。
史清倏随着他的身影望去,才发现树枝上不知何时蹲了十来个黑衣人。
沈夙本也想用轻功飞上去把那些人打下来,却在一瞬间感到心脏似乎骤停了一般,疼到简直要爆炸了,他在那一刻一丁点力道都用不上,只得痛苦地伏在马背上。
“沈夙!沈夙,你怎么样了!”史清倏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马,立马赶来看沈夙的情况。
“没……没事……”沈夙咬着牙根子重新做起来,他口中已然蔓延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但依旧拼了命地伸开了手,“倏儿,躲在我身后……”
“你不要成逞强了!”
史清倏抬眼看了一天在树枝上来回跳动的几道身影,纵然无一的武功高强,可是他以一当十,也不可能不吃力。
“喂,你们是哪家的人啊。”无一一边躲开一道吹针,一边问道。
那黑衣人见到吹针已经用完,转手从刀鞘里抽出了长刀来,对着无一心口的方向便刺去:“顾冥萧大人,您都快死了还管那么多呢!”
“我死?”无一忽然勾唇一笑,张开的眼睛如同蛰伏许久的巨蟒,“该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