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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九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十

    血煞真君面上神色闪了几闪,终是狞恶一笑!
    “好个小辈,本尊不欲与你争执,你反倒找上门来送死!也罢,本尊便顺手送你上路,还能得一座仙家府邸!”
    许听潮神色淡然:“真君若修行旁的法门,小子定然是有多远避多远,可惜……”
    “得了血妖通天大(蟹)法,真当就把自家当成是那老鬼么?”
    “真君为何徒逞口舌之利,而不上前一试?”
    “好胆!”
    血煞真君对许听潮确实有几分忌惮,并非害怕他寻常手段,而是那能够吸吮旁人修为的混元法术!如今被这般讥讽,顿时把心一横,身躯中就有一道血色雷网洒出,往许听潮兜头罩下!
    雷网未至,虚空已然先行碎裂!
    这手段有个名目,唤作血罡神雷网!方才与太清门护派大阵拼斗,这老怪都只催动血罡神雷,并不曾使将出来,显是打定主意,要将许听潮一击拿下!
    许听潮神色不变,只将剑阵往当头压来的血色雷网挑去!太清门之内,一干合道老怪却无不浑身精血逆乱,慌不迭地运转真气平复!
    血煞真君见得许听潮的举动,又接连洒下两道雷网,才将身形散去,化作不知多少道白来丈的血色光芒,彼此交错盘旋,竟布成一座玄妙的大阵,缓缓压下!
    这门神通,也是他特地选出出来应对许听潮和光同尘之术的法子!似这般将自家身躯修为分作无数份,就算其中之一被摄住吸干,也不过九牛一毛,无关痛痒!
    许听潮见状,屈指往剑阵遥遥一点,八道数千丈长的剑气瞬时崩散成数百万寸许长的符文小剑,不需刻意御使,便自行寻了血色雷网关键处斩去!
    这些剑气,乃许听潮炼化的八种灵焰凝聚,灵性早生,岂是易与?只几个眨眼的功夫,偌大一道血罡神雷网便烟消云散,半点没有剩下!
    血煞真君身化亿万,旁人也见不到他表情如何,不过雷网之后的血色大阵忽然缓了一缓!
    符文小剑却不曾半点停滞,又自激射而上,接连将剩下两道雷网破去,再射入那血色大阵之中,霎时间就将其化去好厚一层!
    忽然,血色大阵下方接连爆裂,把虚空搅得更见混乱,其余血光向上升腾,最终聚成一条涛涛奔涌的血色长河,隆隆水声之中,有惊怒交集的怒吼传出!
    血煞真君显然不曾想到,许听潮当真有这般本事!这老怪,若初时就不弄这般花巧,而是似攻打太清门护派大阵那般,径直仗了浑厚的修为横冲直撞,许听潮断然不会如此轻松!
    如今这老怪溃败,天地之间微见散乱的天花地莲诸般异象重又趋向稳定。朱衍老大松了口气,如此,庶几无忧矣!但地下三条连通九界的虚空通道,兀自不得安宁,传到地面的震动,愈发激烈!
    “诸位,速与朱某前往救援!”
    大半老怪应诺,架起遁光,遁入太清门深处!
    朱衍却并未立时动身,而是对殷老道拱手:“殷师弟,千万护得太虚师侄周全!”
    “师兄但请放心!”
    殷老道亦是一拱手,朱衍再不说话,浑身清光大作,跟在前面七八人身后,瞬息消失不见!
    这时候,许听潮已和血煞真君斗得难解难分!
    数百万符文小剑又重新聚合成八道数千丈长的火焰剑气,只寻着血水积聚处绞去!许听潮左手一道灰蒙蒙的光束四下扫荡,但凡过处,血水无不退避,不敢沾上半点!他右手则时不时掐动法诀,铺天盖地的五行法术源源不绝地凝成,暴雨般轰击在血河之上!
    血煞真君枉自有一身浑厚的修为,却被一道灰色光束迫得束手束脚,剑阵绞杀也就罢了,多多少少会让他损失些修为,声势看来最大的五行法术,反倒最不中用,这老怪根本不愿意理会,只凭了修为生生扛下!
    如此僵持,许听潮对血道法门熟稔以及,血煞真君处处受制,除去驱使自家身躯内裹挟的血海生灵,血色巨拳砸击,血罡神雷网,血河大阵,还使出血光分化,血煞剑芒,夺魄血音,唤来九幽厉鬼……诸般手段使了个遍,兀自占不得便宜,这老怪怪叫一声,架了血河就走!
    许听潮怎会容他从容离去,心念动处,钧天仙雷大阵猛然布下,罩住方圆千里!
    无尽水缸粗的雷霆降下,蜿蜒血河被劈得血水四溅,霎时间就缩水小半!
    血煞真君四声惨呼,架起血河往东方硬闯,真被他凭借浑厚的修为闯出大阵!
    尽管如此,血河也只剩下来时的一半大小!
    许听潮冷眼看着这老魔逃走,也不去追赶,只反手一抓,凌空摄来一簇数万口白骨飞剑!
    漫天雷霆止歇,栾凌真,济厄,宣穆现出身形,与他们缠斗的血海老怪却不见了踪影!
    三个老怪看得分明,那窈窕女鬼和黑袍人在五行雷霆之下,根本没有多少反抗之力,径直就被劈成了飞灰!栾凌真面上笑容愈发妩媚,抱起幺女栾明珠,夸起许听潮的好来,济厄和宣穆两人,眼中都有抑制不住的惊惧。济厄还好,宣穆却心惊胆战,心中所想及于脸上,往日里从容不再!
    “哈哈哈……”殷老道开怀大笑,“老道就知你这小子非同寻常!”
    许听潮回身一礼,淡然道:“幸不辱命!”而后就转头头来,沉了一张脸,看着那宣穆:“宣前辈,许某有一事请教!”
    事到临头,宣穆反倒坦然:“当年之事,罪责只在宣某,还望小友勿要迁怒他人!”
    许听潮哂笑:“前辈欠下的,自有人前来讨还,许某只问,当年那徐漺徐子静何在?”
    宣穆听得这话,悬起的心已然放下,但心中委实不是滋味。徐漺的下落,他确实不清楚,只无奈道:“宣某亦有数十年不见他踪迹了。”
    许听潮面色更沉了三分:“徐漺乃儒门弟子,当年之事,也大有干系,你怎会不知?”
    宣穆心中一颤,依旧道:“确实不知。此子早已破除儒门……小友若肯往东海一行,或可有些线索。”
    许听潮沉吟,而后随意挥了挥手。
    宣穆心中气苦,草草向济厄和殷老道等人一拱手,便架起一道紫光,往承天城而去。
    殷老道面色有些不大自然,知晓这侄孙怕是心中又生出了什么异样想法,不好对自己发火,反倒宣泄到宣穆身上,想要辩解,张了张嘴,却终究不曾说出口。
    自己和太虚师伯倒是当真对这小子好,奈何朱衍师兄等尚有旁的盘算,就算分辨,又如何瞒得过去,似这般,好人做不成,反倒要在这小子心中落了不是。
    此战过后,这小子已全然不同了。
    许听潮稍稍安抚了仙府中亢奋的几人,忽然抬头看向右前方某处虚空,淡然道:“道友看了这般久的好戏,是否也该现身一见,也好让许某看看道友风采?”
    殷老道等悚然一惊,那出虚空,却忽然微微晃动,一清癯老道从容走出。
    只见他身着一绣满各色翎羽的靛青道袍,背上斜负七尺黑匣,右手金光灿灿,左手托起一面尺许大的罗盘状宝鉴,其上星光熠熠,十分玄秘!
    这老道未语先笑,一双眸子看着许听潮:“早就听说这灯承洲太清门有个许听潮十分了得,如今幸得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殷老道等面色一变,他洲修士竟然已经悄然赶至了么?这老道暗中传出几道讯息,立时就有无数人忙碌起来。
    许听潮亦觉十分意外,拱手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到此有何贵干?”
    “老道千羽,乃闾墨洲天机门太上长老,云游至此,恰好见得这一出好戏,忍不住也想掺和掺和!”
    许听潮冷笑:“前辈意欲如何?”
    千羽哈哈大笑:“自是阻拦太虚成道!”
    不等说完,他背上那黑木匣五色霞光大作,化作一道匹练,射到太清门护派大阵之上!霎时间,大阵就被溶出一个大洞!
    千羽狂笑,身躯化光,融入那五彩匹练之中,往那处缺口激射!
    济厄站立不动,殷老道等留守的虚境,个个面色大变,或御使法宝,或催动法术,往缺口处打来!护派大阵亦是隆隆作响,无量清光四方汇集,一面朝那匹练激射,一面试图弥补缺口,哪知不惧如何,但凡沾惹到那五彩匹练,就被吞噬一空!
    “哼!”
    许听潮伸手一抓,掌心地水火风激荡幻灭,那匹练一时顿住,吃几个老怪的法宝和法术撞击,顷刻脱离大阵,往许听潮手心撞来!
    许听潮所用,自是学自夸父族驾驭五行的手段!千羽道人背上那黑木匣纵然玄妙,亦不曾脱出五行之属,也被制住!
    殷老道等人见状,心下大安,催促门中弟子赶紧将阵法修补完全。
    便在这时,那五色匹练猛地化作漫天禽鸟,叽叽喳喳地四散分开,又在数里之外重新凝形,现出千羽老道的身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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