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师兄师弟

    我也扭头看到了那追在我们身后的东西的样子，一条足足有五六米长的大鱼，浑身披着黑色的鳞片，头下有须，腹下有爪，很像是传说中的一种类龙生物——也龙王。
    据传说这种有几分龙脉传承的大鱼都是龙王爷的私生子，散落在各大地下水往中，十分凶猛，有生撕铁石的巨力，在某些志怪小说中，这鱼可是大多数蒙昧无知人祭祀的龙王爷，所以被人俗称为“也龙王”！
    碰上这么一条也龙王，还是在水里，没船没桨没武器装备的，这在我看来，我们仨算是死定了！
    但和我们反映不同，前面的胖子在欧阳雪火折子的亮光下却是陡然转身，他如同打了鸡血般拼命往我们这边游，看上去像是要来就我们，但我从他一眼不眨死盯着游向我们的也龙王，我就知道，他是冲也龙王来的。
    我也不管他发什么疯了，看这架势他是要跟也龙王一决雌雄，这就给了我和二狗、欧阳雪逃跑创造了机会，有这么一个家伙缠住也龙王，我们仨算是得救了。
    我于是乎一拉二狗和欧阳雪就绕开了胖子，相向而行的也龙王与胖子瞬间就碰在了一起，黑暗中我只能借着欧阳雪手上火折子的微弱亮光看到水花四射，具体的他们是如何交手的我是看不清的。
    我也不打算看他们俩打架，活命要紧，我与二狗、欧阳雪顺着刚才胖子游动的方向就拼命往前走，在我想来，这胖子应该也是沿着蛤蟆鞋飘来的方向走的，和我之前的想法吻合，应该是条出路。
    但似乎是老天爷就不想让我顺利离开这片水域，身后刚听不见也龙王与胖子激战的声音，头顶就再度噗噗噗火光纷纷亮起，抬头看去又是那张脸，在鬼火闪烁中，看着我们仨，像是恶魔在注视着我们，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鬼火太奇怪了，好像是跟着我们的。”欧阳雪沉声说道。
    我没好气回答她说道：“谁知道，妈的，刚才就吓死老子了，现在又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鬼火，这不该只是在坟地才有的吗？”
    “那小邪这里会不会就是坟地呢？”二狗猛不丁的一句话让我愣住，对啊，会不会这片水域就是一片坟地呢？
    坟地是土葬，火化是火葬，有些树上挂满了被解剖开的尸体或者整个人被嵌入树干当中这叫树葬……而水葬，只是用条木筏摆满花朵就够了吗？
    我脑中闪过那沉浮在水面上从未沾湿过一丝一毫的蛤蟆鞋，想到那就好像有个人在穿着鞋子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幕，忍不住我打了寒战，我抓住欧阳雪的手，急切地问：“你之前说过你了解苗婆水葬和蛤蟆鞋的故事，你说说看，我感觉这鬼火人脸和那苗婆水葬有关系。”
    欧阳雪点点头说：“那方脸汉子说的没错，如果挡住蛤蟆鞋走入地狱的路就会沾染苗婆的因果，因为苗婆医生掌握蛊术害人无数，身上沾染了很多死灵因果，的确有很多人想要阻挠苗婆水葬，所以苗婆水葬一减再减，如今就只剩下一双蛤蟆鞋了。”
    我静静地听着，眼角余光总能看见头顶鬼火组成的那张人脸，不知道为何，明明看不出男女的一张脸，我总觉得那像是一个老婆子的脸。
    欧阳雪并未察觉我的异样，她继续说：“但尽管如此，苗婆因为业力太重，她们仍然有被人阻断去往阴间的路，她们仍有很大可能成为孤魂野鬼无法入轮回。为了避免这种不幸，苗婆们就在蛤蟆鞋上下了诅咒与蛊术，诅咒就是方脸汉子说的那样，但从来没人相信过；而蛊术，就会让你看谁都觉得像是鬼。”
    就在此刻，我听着近在咫尺的欧阳雪的声音就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像是一个精灵，又像是魂魄鬼怪再笑着对我说话，陡然间我就感觉，欧阳雪，好像是——鬼！
    我中蛊了，这就是阻断了蛤蟆鞋所沾染上身的业力吗？
    我扭头看向二狗，我一愣，我发现二狗很正常，他丝毫没有看见我像是看见鬼的反应。
    我问二狗：“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二狗挠挠头问：“什么异常，没有啊……”
    二狗的声音也是那样，飘忽不定忽远忽近，就好像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般，让我感觉他们俩都是鬼。
    虽然理智告诉我他们都是正常的大活人，但感觉上我就好像身边多出两个鬼一样，阴冷、飘忽、甚至视线里他们俩的身形都在被一点点拉长拉宽或者压缩变形，再我的大脑里，他们俩就跟鬼魂般没有实体。
    我知道这应该是那蛤蟆鞋内的蛊术起了作用，应该是影响到了我的身体，让我的无感甚至是大脑都出了问题。
    但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无法允许一个如鬼魂般可以任意伸缩的欧阳雪在我身边，更不敢睁眼看一个一脸诡异说话飘忽的二狗在我面前晃荡。
    我感觉我快要崩溃了，那种三观被推翻感觉大活人是鬼的错觉让我心房摇摇欲坠，我感觉下一刻我就要爆头痛哭扎入水中自杀。
    就在此时，身后有人冲我喊：“师弟，你们才走这么点路啊？”
    这是那自称是我师兄的胖子的声音，也是飘飘忽忽忽远忽近的，听来跟鬼魅般让我头皮发麻。
    “我……我好像是中了蛊术了，师兄……师兄……救我啊！”我痛苦的抱着头揉着太阳穴，我不敢睁眼，我害怕看到可以肆意伸缩的活人。
    胖子哦了一声，然后他似乎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他就对我说道：“蛤蟆鞋上的蛊这么快就发作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那你快点儿救救他吧……”欧阳雪的声音响起，传入我的耳中，就好像是白骨精在我耳边吹冷气说话般，让我忍不住颤抖。
    “不要说话，求求你们了，不要说话，太难受了，太痛苦了，你们所有的话语都会跟鬼魅般在我脑中呈现，我……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说着，就要一头扎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