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治不肖子孙（十）

    从别墅里出来, 唐歌坐车回到酒店里的第二天, 关于她不是原主的谣言开始在十里八乡流传开来。
    谣言流传凶猛, 始作俑者是谁, 唐歌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不过不管小儿媳妇种下什么因, 唐歌已经给她准备了一枚果。
    几乎是谣言传起来的第一时间, 十里八乡的小混混倾巢而出, 一家一家上门，确定传谣言的是谁，同时禁止乡亲们继续散布与混混头子有恩的唐大夫的流言。
    普通老百姓不惹事, 也不愿意沾上事，唐歌能让混混头子出头，定有厉害手段。趋吉避凶是人的天性, 没有牵涉到自己利益, 人们不会为了一个留言反抗恶势力。流言在混混的压制下，迅速平息下来。
    小儿媳妇被混混头子的手下请到别墅里喝茶时, 脸上的肉都在抖。
    小儿媳妇的兄弟打伤的人是混混头子的亲弟弟, 没当场要了小儿媳妇兄弟的命, 是混混头子准备利益最大化。亲弟废了, 混混头子要不玩死小儿媳妇兄弟一家人, 绝不能咽下这口气。若说之前，混混头子还顾虑着小儿媳妇有个名声响亮的婆婆没有对小儿媳妇下狠手, 唐歌登门露出一手，将混混头子亲弟断了的根重新续上后, 混混头子彻底服了唐大夫。混混头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 不是蠢人。从唐歌嘴里知道小儿媳妇已经和小儿子离婚后，混混头子心里有谱。
    尤其是手下将消息传上来，得知小儿媳妇就是散布不利于唐歌流言的源头，混混头子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厉的光。
    江湖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谁和他的恩人有仇，就是他的仇人。小儿媳妇被请到别墅后，喝了一回终身难忘的茶。混混头子告诉小儿媳妇，她爹妈为了救她兄弟，将她卖给组织了。
    血债血偿，钱债肉偿。进了这张门，还不清这笔债，小儿媳妇死都得困在这里还债。
    小儿媳妇哭诉，她婆婆是捐了一亿元修路的唐大夫，有的是钱，她可以带着混混头子去找她婆婆要钱。混混头子示意手下甩了小儿媳妇两个巴掌，然后将小儿媳妇和小儿子离婚，唐歌拒绝给他们钱的事一一说给小儿媳妇听。小儿媳妇这才知道怕了。哭着喊着求混混头子饶了她。
    混混头子叫手下将人拖下去，继续清理小儿媳妇的家人。亲弟的伤被唐歌治好了，是他们幸运。亲弟遭的罪混混头子要不在小儿媳妇家人身上讨回来，以后还怎么在这片混下去。小儿媳妇的兄弟被剁了一只手并三根指头，打断了腿，丢在家门口。小儿媳妇的爹妈因为教导出小儿媳妇这种乱家虐待婆婆的女儿，三天两头的被当地混混问候，成日担惊受怕地伺候断了腿，没了手的儿子，不到半年时间，两老头发全白了，人也迅速消瘦下去。支付不起医疗费，儿子瘫痪在床，这辈子是毁了，两老守着残废儿子，日子一天比一天无望。
    小儿子这里，因为和小儿媳妇一起乱传谣言陷害亲娘的事被人揭穿，遭到了全乡人的排斥。唐歌的名声越响亮，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谋的福利越多，小儿子一家受到的排斥就越严重。小儿子的两个儿子，明儿和天儿在学校被老师不喜，被同学讨厌，天儿几乎每天都会和其它同学打架。天儿和人打架时，一次出手太重，将人打进医院，被家长找上门来赔偿医药费，小儿子拿不出钱，被对方家长数落，骂成狗。学校迫于压力，让天儿退学。不读书的天儿没人管束，很快成了乡里乡间的一个小霸王，被乡亲们讨厌。
    第三年夏天，天儿下水库游泳，不幸溺水身亡，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臭了。
    小儿子领回天儿的尸体，骂了一路，最后在自家山里挖了一个坑，把儿子埋了。
    明儿自从家里出事后，性情一天比一天阴霾，心思重了，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没了傲人的成绩，老师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看好他，甚至因为外界原因，冷落明儿，让明儿的性子变得越发阴冷。
    明儿恨毒了这个家，没有为他带来好的生活，反而拖累他被人议论，明儿恨不得与这个家划清关系。尤其是他勉强考上高中，小儿子告诉他没钱交学费，让他学川儿南下打工后，明儿的怨恨达到了极限。
    明儿一直留心小儿子的动静，知道家里有几千块钱存款，但是小儿子不想给他交学费，要留着养老，让明儿下狠心在小儿子喝的茶水里倒了一瓶农、药。
    小儿子喝了加料的茶，死了。明儿得到了五千块存款，凑齐了学费，到镇上的高中报名缴纳学费。刚踏进学校大门，就被两名警察以毒杀亲父的罪名铐住。
    明儿毒杀亲生父亲的罪名很快被定下来，因为没满十六岁，没判死刑。却因蓄意杀人，杀的还是亲生父亲，性质恶劣，判了三十年。
    大儿子一家冷眼旁观弟弟一家死的死散的散，暗暗庆幸当年接下了唐歌给的两万块钱，没有像弟弟和弟媳妇一样纠缠老娘。
    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儿子想起刚听说老娘发财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着要从老娘手里捞钱的做法，心里就一阵后怕。与弟弟一家的结局相比，能保住现在的平安，大儿子已经很满足了。还是川儿说得对，当年他们对老娘不好，见老娘发了财就想靠上去要钱，换了他是老娘，也不乐意给他们钱花。
    起初，老娘给两万块给他的时候，大儿子心里并不舒服。在大儿子看来，两万块比起老娘捐出去的一亿，连毛毛雨都算不上，要不是惧怕性格变了的老娘，大儿子不会甘心。当然，也有想看弟弟闹，从中渔利的想法。
    没想到几年时间过去，弟弟一家彻底败了，大儿子也想明白了。老娘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弱小的，需要他们护着的娘。
    川儿长大了，找了女朋友，明年要结婚，要不了多久，他也是要做爷爷的人了。也许人的年纪大了，家里的条件因为川儿寄钱回来变得更好了，大儿子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拼命刨土挣钱养家，能坐下来回顾往事的时间越来越多。
    想得多了，大儿子对老娘的记忆越来越深刻。尤其是弟媳妇虐待老娘，他冷眼旁观那几年的事尤为深刻。
    老娘被弟媳妇赶走前，他其实可以将老娘接过来养，当时心里堵得慌，怎么都不肯迈出那一步，其实是怨老娘偏心弟弟一家人，有心让老娘在外头吃一回苦受一回教训。可他却忘了，那时候的老娘已有七十六岁，年纪大了。试想，如果老娘真的死在外头，替她收尸骨的人都没有。死了没人收尸，老娘当初为什么要生他们两个儿子呢？
    心里虽有愧疚，大儿子拧巴着迈不出那一步。
    川儿结婚的时候，大儿子想借机缓和母子之间的关系，邀请唐歌观礼，唐歌没有拒绝，参加完川儿的婚礼当天就离开了。
    直到大儿子死，唐歌也没回来住过一天。
    大儿子活了七十岁，死的时候唐歌一百零八岁。唐歌一百二十岁死的时候，黄宇已经尽得唐歌真传，成了国内顶尖的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