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狰狞的面孔

    我是个成年人，不是一个懵懵懂懂，需要人随时扶持，随时照顾的孩子呀！
    如果，你现在不是受了伤，躺在医院里不能动。你知道，在我听到这件事之后，又会有多恨你，多怨你吗？
    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会不会怨你，会不会误会你。
    就像四年前一样，明知我会带着对你的怨恨，活一辈子，你依然把你的真识身份，藏在无聊的契约后，你依然把真相放在你心里，你依然义无反顾的把我送去了美国……
    “舒……舒小姐，你没事吧！”那女护士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嘴里一个人像数星星似的念念有词，可又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以为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舒蔻回过神，不冷不热地说：“你出去吧！我想单独和我母亲说说话。”
    “嗯，这……只怕……”对方犹犹疑疑。
    “你看我母亲像会打我，攻击我的样子吗？”舒蔻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斜睨着对方，还在为先前的事，有点生气。
    “那……那好吧！我就在外面的沙发上，如果你有什么，马上叫我！”女护士恪尽职守的说完，退了出去，就手帮她们母女俩，合上了房门。
    “妈，你认得我，你记起我了吗？”舒蔻合起母亲的手，兴高采烈地说。
    “当然。”舒母虽然显得有点困顿，但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模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精神病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每次我要来，她们就会给你打针的。”舒蔻疑惑地问，“难道，打针之前，他们还会告诉你，我要来吗？”
    “当然不是，你这个傻丫头。”舒母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说，“因为，她们平时很少给我打针，最多就是吃点药。从第一次我打完针，睡醒之后，看到床头柜上的这个小相框，我就知道，不是你，就是……”
    舒母话没说过完，人，倒一下愣住了。
    “就是什么？”舒蔻不解地看着母亲。
    “哦，没……没什么。”舒母把刚才的话，连同一丝慌乱吞进了肚子里。
    “怎么，是不是还有别的人，来看过你？”舒蔻本能地问道。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舒母的表情，除了诧异，还有一丝心虚。
    舒蔻站起身，用手分别指了指衣柜和角柜上的小饰品说，“这些都是我，从我们家里拿来的，只有这个……”
    她说着，从房间角落的扶手椅上，拿起一只很旧很旧，经过很多次缝缝补补的公仔说，“这是小时候，姐姐送给我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有扔。上一次，把东西从老房子搬去公寓时，我连着一起搬了过去……”
    说到这儿，舒蔻沉默了一会。
    良久……
    她从回忆里走出来，冲着母亲会心地一笑，“妈，这是谁拿来给你的？难道是攸……”
    她差一点，就要说出许攸恒的名字。
    因为，除了许攸恒，她也想不出还有谁，进过她的公寓，再拿到精神病院里来，送给母亲。
    可……
    许攸恒是那样的人，他会这么做吗？
    “不……是……”舒母也显得支支吾吾，和她一样藏头露尾的不敢说话。
    “是苏妤，一定是苏妤拿来给你的！”舒蔻冷不丁又冒出一个名字。
    “你怎么知道？”舒母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她。
    “因为，只有她拿钥匙，单独去过我的公寓。”舒蔻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她来看过你呀。可那天早上，她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和我提过呢？”
    “怎么，你后来又遇见过她，和她见过面吗？”舒母稍显紧张地问。
    “嗯，有哇，怎么了？”舒蔻点头。
    “没，没什么……”舒母摇了摇头，那叭嗒叭嗒反复张合的嘴巴，分明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女儿说，可她眼前又像有一张狰狞的面孔，一边拼命摇晃着她的肩头，一边带着几分威胁的要求她：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
    也不要把我们今天说过的话，告诉给任何人！
    我知道，从我第一次踏进舒家，你见到我的时候，就猜出来我是谁了，对吗？
    你知不知道，你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你用芫茜来试探我，却差一点害死我。
    所以，如果你还想让我好好的活着，就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要告诉舒蔻，我今天来你这儿，找过什么东西，知道吗？’
    舒母迷茫地甩了下头，那张狰狞的面孔，就慢慢，慢慢的演变成了苏妤美丽动人的脸庞。
    “妈，妈，你在想什么？”舒蔻见母亲的神色不太对劲。
    “啊……”她回过神，看着眼前温柔可人的小女儿，心里就像有一对矛和盾，不知道该如何把它们放在天平上，“我……我在想，这个公仔这么破这么旧，你却还一直舍不得扔。我和你爸送给你的东西，你也好像是最珍惜的。这个家里，好像只有你是最重感情的。”
    “妈。”舒蔻的这一声，包含了千言万语，“我能说，你刚才这句是在夸我吗？”
    舒母的眼眶，也一下子就湿润了，“我没说错。蔻蔻，你从小就是个特别懂事，特别有心的孩子。你姐姐总是哭着吵着要我给她买新衣服，新书包，总是拉着我，央求我，给她做好吃的。而你却从来就不会，从不会对我和你爸，提出一点点过份的要求。当初，你会答应去给那个有钱人生孩子，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为了我和你爸爸……”
    “妈，您……”舒蔻真没想到，有一天竟会从母亲嘴里，听到这样感人肺腑的话。
    “所以，你爸爸才会那么的喜欢你吧！蔻蔻，对不起。从小到大，我对你都太偏心眼了。所以，才会把你姐姐……”舒母说到这儿，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苏妤的模样。
    她一紧张，猛地抓紧女儿的手说，“蔻蔻，你一定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妈，您……您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舒蔻的心也倏地一下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