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救还是不救？

    “锦书，怎么办，怎么办啊？！”
    杨氏着急的喊了起来。
    “母妃别担心，死不了。”
    盛锦书面色淡淡，与赵莺莺一起将冯太妃扶到一旁坐下，这才慢条斯理的给她诊脉，查看她的病情。
    海溪镇那边的大夫都说，冯太妃的病来的突然。
    而且查不出病因，因此无法医治。
    但在盛锦书看来……
    病因的确有些难找，却并非查找不出来。
    约莫半个钟头，盛锦书就知道了缘由。
    “中毒了。”
    她淡淡的说道，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说“该吃饭”了一样随便。
    “中毒？！”
    率先说话的，还是赵玉函。
    他眉头紧皱，表示难以置信，“你祖母只与纹纹待在一起，怎么会中毒？中的是什么毒？能解吗？”
    “不能。”
    盛锦书言简意赅。
    见赵玉函脸色一震……
    到底是爹爹的母妃，她的祖母。
    盛锦书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脸色这才和缓一些，“这种毒来得凶猛，却并不会突然要人的性命。”
    “会潜伏在体内，直到将人慢慢折磨致死。”
    “要解这种毒，所用的药都很烈性。”
    她耐心的解释，“祖母年事已高，而且病入膏肓。就算把毒解了，可能也……”
    “甚至极有可能，还没有将解药的疗程喝完，就已经承受不住这强烈的药效了。”
    换而言之，要么冯太妃被毒给折磨致死；
    要么，解毒途中被解药给折磨致死！
    听了她的话，赵玉函几人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他们从未想过，冯太妃是因为中毒。
    眼下谁也没有心思追究，到底是什么人给她下毒了。就盛锦书这番话，便已经让他们陷入两难的境地。
    救，与不救，都是一场博弈。
    但最终都是死。
    盛锦书沉声道，“爹爹，决定权在你们手中。”
    “若是要救，我即刻配药。若是不救，我也配药，想办法让祖母不那么难受。”
    赵玉函与杨氏对视一眼。
    “不用救了。”
    他突然低声说道，“反正救与不救都是死！解毒的过程反而更折磨人。已经到了这把年纪了，顺其自然吧！”
    “可是王爷……”
    杨氏于心不忍，“若是不救，母妃受尽折磨！”
    她看着冯太妃苍老的脸，不忍的别过头。
    平心而论，这些年来，冯太妃对她这个儿媳妇还是挺好的！
    “而且若是此事传出去，少不得会被人说闲话嚼舌根。说我们宁愿让母妃受尽折磨，也不愿救她，是为不孝啊！”
    他们是皇室中人。
    一举一动，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你若执意要给她解毒，才是害了她！”
    赵玉函与她争辩。
    他咬着牙，“你没听锦书方才说吗？若是给母妃解毒，药效太烈母妃的身子反而会承受不住！”
    “不救，会多活几日。救了，说不准明日就……”
    赵玉函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转过头看着盛锦书，“锦书，不必配解药了。”
    他一锤定音。
    杨氏也明白其中道理，只觉得这样的决定下的异常艰难……
    盛锦书便着手配药，缓解冯太妃的不适。
    她醒来时，赵宗平也来了。
    “母妃。”
    他关切的询问，“您感觉怎么样？玉函都将情况告诉朕了。既然锦书诊断出来了，那就断然不会有误。”
    “锦书已经在给你配药，缓解你的不适了。”
    “原来是皇帝。”
    冯太妃虚弱之际。
    她认出赵宗平，“多年不见了，你可还好吗？”
    “朕都还好！母妃你尽管放心，这段时日朕也多陪着你。”
    言外之意，便是冯太妃怕是没有几日了……
    冯太妃早已猜到这个结局。
    “我这副身子是什么情形，我最是清楚！先皇驾崩已久，我还能苟活至今，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如今，我也该去见先皇他们了！”
    “母妃别这么说，只要有锦书在，你就没事。”
    赵宗平宽慰她。
    言语之中对盛锦书的看重与信任，让冯太妃有些惊讶。
    原来，当初那道长说的果然没错！
    他们楚王府的小姐，果然是福星降世啊！
    想当初，赵宗平是个多疑的。
    好几个弟兄死在他手中，只有赵玉函活下来了。但即使迁往海溪镇多年，赵宗平对赵玉函的警惕，一直未曾放松。
    这些年来，也从未松口让他回京。
    但没想到因为盛锦书……
    赵宗平非但与赵玉函兄弟关系愈发紧密，甚至还允许他们回京城了！
    这一切，都是盛锦书的功劳！
    是她当初眼拙，错把“煞星”当“福星”。
    把煞星捧在手心疼爱多年，真正的福星却被遗忘在外。
    甚至盛锦书认祖归宗后，她还因为偏心伤透了她的心……冯太妃心里明白，她这毒是谁下的。
    此时盛锦书他们，也正在谈论此时。
    “好端端的，母妃怎么会中毒？”
    杨氏眉头紧皱，表示不敢置信，“当初离府时，跟随母妃而去的，不都是伺候多年的老人儿了吗？！”
    赵莺莺与盛锦书默不作声。
    赵玉函略一思忖，命人将王嬷嬷请过来了。
    他仔细的问了很多问题，王嬷嬷都如实告知。
    知道他是在调查冯太妃中毒一事……
    王嬷嬷眼中含泪，“王爷，太妃娘娘刚刚盯着奴婢。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让王爷不必再追查。”
    “不必再追查？”
    赵玉函眼神微微一闪，“这是什么意思？”
    冯太妃并非寻常人。
    她中毒了，此事非同小可！
    尤其这种毒还不简单，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赵玉函作为堂堂楚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调查清楚呢？！
    “万一下毒之人就藏匿在我们之中，不查清楚是谁，下一个动手的目标万一是本王呢？是王妃呢？或者是锦书和莺莺呢？！”
    赵玉函越说越生气。
    只要一想到，王府中竟还有这样心狠手辣之人……
    不把他揪出来，怎能让人放心？！
    “王爷。”
    王嬷嬷强忍泪水，“太妃娘娘，并非在王府中毒。”
    “故而下毒之人，也不在王府之中。”
    听她这意思，像是知道下毒之人是谁……
    赵玉函脸色一变，连忙问道，“难不成，母妃知道是谁对她下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