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586.黑夜与白天
“你也只吃了红酒蜗牛？”关子墨上车后，将车窗升了上来。
“喝了半瓶酒。”顾则笙说道：“他们家的蛋糕很好吃。”
“江景也好。”关子墨点头。
“没有在轮渡上好看。”顾则笙摇头：“远远的、隔着玻璃，江两边的建筑和灯光都比江水更好看。要看江啊，就要在船上。吹着风、看着江浪翻涌，否则可不是叶公好龙？”
“呵，有道理。”关子墨扭头看向她时，忍不住的笑了。
“我们老江城人，谁没坐过轮渡呢？谁没看过江水呢？谁小时候没在江里游过几回呢......唉，偏那些外来人，弄什么江景房、江景酒店……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顾则笙摇了摇头，打了个呵欠手，将椅背摇下来，翻了个身便闭上了眼睛：“关子墨，我歇会儿，到了喊我。”
“想去化妆馆那边的老屋吗？”关子墨突然问道。
顾则笙的眼皮快速动了两下，然后又重新闭上，并不开口说话。
关子墨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拉过被她扔在后排的外套松松的搭在她的身上，然后打开车载音乐、放慢了车速，慢慢往前开去。
从江边到市内的这条街，是江城夜生活最丰富的一条街，所以虽然已经是深夜，街上仍然是灯火通明、人潮熙攘，少了些夜的静美、却也让人感到一种热气腾腾的生活气息，循环往复的生活，在日夜交替中生生不息。
*
“则笙，到了。”车子缓慢的驶入公寓广场后停下，关子墨轻轻拍了拍顾则笙的手。
“我可以睡车上吗？”顾则笙连眼睛都没睁开，口齿模糊的嘟哝着问道。清醒的时候不觉得，睡着了才发现那酒的后劲十足，现在她只感觉脑袋发重、身体发软，无论如何也不想起来的。
“肯定不能在车里睡一晚上，空气不好。”关子墨将车子熄了火后，下车绕到副驾驶，一边帮她将外衣套上、一边扶着她趴到自己的背上：“上来，我背你上去。”
“你让我清醒一下。”顾则笙拍了拍他的背，探头到他的面前，软软地说道：“钥匙在我背包里，你先上去帮我开空调好不好？”
“空调的温度上来快，不要一个人在这儿呆着，乖，我们一起上去。”关子墨侧过身体，伸手拍拍她的脸，温声说道：“你一个大美女，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多危险。你要是把别人也当我、跟着别人走了怎么办？”
“怎么会……”顾则笙咧开嘴大笑。她歪着头看着他许久，终于缓缓伸出双臂，慢慢趴上他的背。
“喝醉的人，有时候会认错人。”关子墨笑着，反手用摇控器锁了车后，背着她大步往大楼里走去。
“关子墨，你是第三个背我的人。”顾则笙将脸贴在他的颈窝里，轻叹着说道：“可能，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家人？”
“爸爸和顾予箫吗。”关子墨问道。
“我毕业会喝多了，顾予箫背我回来。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小孩子，谁知道一下子长那么大了、好像比我这个姐姐还大......”顾则笙又叹了口气。
“他那时候就已经一米八了吗？”关子墨问道。
身后的顾则笙却没有答话。直到进了电梯，关子墨扭头看她，才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原来是又睡着了。
关子墨宠溺地笑笑，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后，转身看着电梯键盘数字一个个的跳动，有种心安的感觉在胸中缓缓蔓延。
好像......
关子墨不禁失笑。
他居然想起小时候，知道父母离婚判决、知道自己终于还是有人要的那种感觉一样，哭过之后，心好安。
＊
“则笙，明天要不要上班？”将顾则笙安顿在床上后，关子墨拍拍她的脸，温声问道。
“嗯。”顾则笙闭着眼睛点头。
“好，我8点过来接你。”关子墨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我想晚点儿去公司？”顾则笙将眼睛睁开一条线，看着放大在眼前那张脸，撒娇着说道。
“好，那10点好不好？”关子墨一脸宠溺的笑，当即就应了下来。
“那也可以吧。”顾则笙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后，抱着被子继续睡。
“那好，晚安，好梦。”关子墨帮她扯了扯被子后，伸手关了房间的灯和门，转身离开了好的公寓。
其实…….
好喜欢看她撒娇的样子、听她耍赖的声音。
*
“顾则笙，以后都这样吧，怪可爱的，学什么别人要长大。”
听着车载音乐，将车窗也大开着，夜间的凉风迎面而来，空气摩擦的声音让电台音乐显得有些气若游丝，但又格外有种温柔的味道。
……
没关系只要你肯回头望
会发现我一直都在
你给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
你的每条讯息都是心跳节拍
每秒都想拥你入怀
全世界你最可爱哦
你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
就算你的呼吸远在千山之外
请你相信我给的爱
值得你爱
……
《永不失联的爱》/by 单依纯
*
顾则笙在半夜醒来的时候，随手抓起床头的水杯就喝，直到喝了一半才想起来－－顾予箫不在家呢......
顾则笙低头看手中的杯子，想起离开酒店时候与杨洋的玩笑，知道是关子墨做的这些，不禁低低地叹了口气。
放下杯子后，顾则笙拿起手机做了第二天起床的闹铃，然后起床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当她开始一个人生活后，她慢慢地养成了许多好习惯－－无论多晚，她都会卸妆、洗澡、上好第二天工作的闹钟才去睡。
身负责任的人，是没有资格任性的呀。
*
第二天。
顾则笙8点准时起床，梳洗后，打开电脑给andrew写邮件：
“hi，andrew，我9点到公司。几件事向你汇报一下：”
“1.雅度化妆馆开业的分析报告在附件里，文字版昨天已交与雅度项目组赵总。”
“2.约你的时间讨论离职手续与工作交接，我的交接时间是三天，我需要提前过去熟悉环境，谢谢啦！”
“estar留。”
顾则笙没有等andrew回邮件，她收了电脑后，换上一身正式的套装、外套一件及踝的杏色羊绒大衣，一身利落地往外走去。
身边的人总是来来去去，当习惯了稳定后，有人离开、或者自己离开，总是会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