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不为太子求情
女官呆住,“啊?!”
皇后娘娘不可能放弃太子的啊?
蔡皇后皱眉道:“我去求见,皇上必然认为我是去为太子求情的。但是这份上了,给太子求情,就是要他死!所以,必须反其道而行之,明确的告诉皇上,我是去请求严惩太子,给世人一个交代的!”
“可是,万一皇上真的严惩太子了……”
“为了区区几条人命就严惩太子?呵……”蔡皇后摇头,“那可是他唯一的嫡子啊!濮阳瑄是前朝罪臣之后,皇上虽然没有把他发配边疆,但上回的话也说的明白。秦美人自己作死,三皇子被赶去华州,说是学习武功,话是好听,可是那废物能学成什么?不过是皇上眼不见心不烦罢了,至于四皇子么……如此年幼,容易被外戚把持朝政,更不可能取代太子的地位了。”
当年,她暗中手段,让太子之后出生的都遇到事情,隔了许多年才又有皇子没有年幼夭折,存活下来,可就是为了这一点上未雨绸缪。
女官欠欠身,“奴婢明白了。”
“快去吧,顺便打听一下早朝上都说了什么。”
“是。”女官快步出去了。
蔡皇后抬手抚着凤钗,“皇上,夫妻二十多年,妾身真的不希望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请你不要逼我……”
今日的早朝,结束的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
当众大臣从大殿出来时,一个个为太子之事议论的口干舌燥。
御史们连夜写了弹劾折子,偏蔡氏一脉居然没有一味袒护太子,而是认为给一个适度的惩罚的就足够了,不然折损的是大周的颜面。
其中还有人提议,要用太子与潘娘子编出一个缠绵悱恻、感人涕零的绝美爱情故事,世人对一些凄美的爱情总是会报以同情,以此可以让他们对太子生出一些好感来。
至于被太子杀害的东宫侍卫、平康坊坊丁,则可以说是误杀,或者他们正巧就是前朝余孽来刺杀太子。
如此这般,将太子造成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其他人则认为蔡氏一脉过于荒唐,太子所作所为,昨夜在平康坊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胡编乱造的话,只会惹人反感,对太子,甚至整个大周皇室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也会让前朝余孽们抓住机会,挑动百姓们对朝廷的仇恨。
几方人马,各执一词,争辩不休。
皇上有点没形象的斜靠在龙椅上,一手撑着下巴,也不见脸上有什么厌烦或者生气的意思,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看着自己的臣子们吵闹。
皇上的有意放纵,让大臣们吵得更凶,没完没了的,直到皇上大声打了个哈欠,才宣告暂停。
“爱卿们的意见,朕都听见了……昨晚的事,先调查清楚,再看怎么处置吧……”
于是乎,一群人感觉自己都白争论了,就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离开大殿,而他们不欢而散。
刘尚书令斜瞥一眼正在自己袖子里摸索着的刘侍中,“您老是丢了什么东西,找不着了么?这是眼神不行,还是脑子不行啊?不如早点辞官回乡种红薯去,免得一个不小心晚节不保,连累家人。”
刘侍中暗中将一只小瓷瓶安放在袖中的暗袋里,对刘尚书令微微一笑,“这话,我也送给刘尚书令。这人啊,有时候谈论起别人是头头是道,却不知道是因为太自卑,那些话语啊其实都是自己所欠缺的。”
“呵呵,我好言相劝,却遭到刘侍中的反唇相讥……”刘尚书令摇头叹气,“乱咬人的狗。”
刘侍中挺直了腰板站在刘尚书令面前,“哎呀呀,看来刘尚书令如怨妇般一肚子怨气要骂人呢。那么我念在同僚多年的份上,就听一听,不过啊……”他叫住自家女婿,“刘尚书令说了什么,你可都得记住,要是太难听的话,可得写份折子上奏,堂堂尚书令辱骂朝廷官员,有辱斯文,有失体统!”
“不和你一般见识!”刘尚书令指着刘侍中的脸,“我最后说一句,严惩了太子,对大周没有好处!还请刘侍中抛却私情,为国为君多多着想才是。”
说完,他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刘侍中盯着他身后某一处,低声道:“不是他么……”
“刘侍中,怎么了?”中书令跨过门槛,来到刘侍中的面前,“刚才见你与刘尚书令在说话,可是他又……”
刘侍中不在意的挥挥手,“每次他对我说什么,我都当是狗吠,何须在意呢?”
中书令点点头。
刘侍中道:“走吧,该去政事堂了。至于太子那事儿,先等等看……”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忽然顿住了,眼中闪过一道难以置信,盯着中书令的肩膀。
怎么会这样?
“等等看什么?”中书令见他没说话了,又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解的问道:“是我肩膀上落了什么脏东西吗?”
说着,他低头就要去看。
刘侍中叫道:“啊,我是说先等等看皇上是怎么想的。”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中书令的肩膀上掸了掸,“没什么东西,是我一时眼花。昨夜那消息一传出来,可不是谁都没睡好吗?”
中书令还是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也确实没有东西,便没在意了,叹道:“虽然太子……但却没有料想到他竟然如此残暴疯癫,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刘侍中忽然幽声问道:“中书令昨晚亲眼瞧见了?”
“没有。”中书令立刻否认,“我又不去平康坊那种地方。”
“哈哈。”刘侍中捋了捋胡须,“走吧。”
两人一起走下台阶,刘侍中不由又看了一眼中书令的肩膀,硬是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这个消息,他必须尽快通知大长公主一声,叫楚王殿下与楚王妃早些知道不可,否则说不动要出大事了!
皇上慢悠悠的回到两仪殿,从表面上依然是看不出他的喜怒,似乎昨夜太子闯下那番大祸,他根本不在意。
他在正殿里转悠一圈,然后来到窗边的罗汉榻上,取出匣中一把有缺口的长剑,看了又看。
“宁同啊,这把剑好久没有磨一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