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疑心病重
这两个男人的关系哪是亲生父子啊,看起来更像是仇人才对。
楚王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皇上?
单是他生母不得圣宠,也不至于如此吧?
薛瑾仪心想,等回去之后是不是该找楚王谈一谈?
她身边的楚王毫无迟疑的答道:“于儿来说,一切赞赏皆是虚名,重要的是竟有此事,能为父亲带来美名,稳固大周江山。”
皇上轻笑一声,“瑄儿真是关心为父,关心大周的江山。”
楚王拱了拱手,“儿是濮阳氏的子孙,应当的本分。”
皇上继续翻着诗集,但探究的目光落在楚王的身上。
他知道安置难民的办法是卫国公长女提的,这个受菩萨点化过的女孩子有这样的善心很正常,但要看因此谋得利益的人是如何想的。
他道:“瑄儿如此想,那是最好的了。”
话语里有警告的意味,让一直淡然的大长公主眼底都一闪而过怒意。
楚王淡定的行礼。
这时,有内侍进来通传,“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叫她请来吧。”面对发妻,皇上没什么感情的说道。
很快,蔡皇后脚步匆匆地走进来,看见大长公主等三人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杀意,她面对皇上时,神情又变得恭顺了,“妾身拜见皇上。”
“皇后来的正巧,我正好有话同卫国公长女说,你若没有急事……”皇上目光平静的看着蔡皇后。
蔡皇后心头一惊,干笑道:“一点小事。”然后,她心里总有千百仇恨,乖乖地向大长公主行礼,站到一边去。
皇上又看向了薛瑾仪,“我记得上一回见到薛姑娘时,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极为漂亮,你是和谁学来的?”
薛瑾仪行了一礼,“瑾仪是受菩萨点化后,忽然福灵心至,写得那一幅字,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了。”
皇上道:“薛姑娘妄自菲薄了,那你可会写点别的字?”
“菩萨只教会了瑾仪这一样,旁的,可能菩萨有意叫瑾仪自己再去学吧?”薛瑾仪淡淡笑道:“瑾仪因为协助大长公主安置难民,所以还未得空临摹字帖呢。”
“无妨,我这里有一些好句子,薛姑娘来抄写与我看看吧。”皇上招招手,示意薛瑾仪到近处来,有宫女小心翼翼的为她准备好笔墨纸砚。
“瑾仪的字确实好看,快露一手给皇上瞧一瞧。”大长公主的笑声响起,试图缓和薛瑾仪身上背负的压力。
薛瑾仪不急不快地上前去,对大周朝最有权势的男人露出敬畏之色,再行一礼后,接过宫女递上来的毛笔,接着又有一个宫女上前来,在她面前摊开一片裙角。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是用来迷惑引诱太子,写有《雨霖铃》一词的裙角。
布料上有泪水的痕迹,稍稍晕开了一些墨迹,可以看出太子对潘娘子用情之深。
这片裙角已经到了皇上手里,那么他肯定已经知道前后所有的细节了。
薛瑾仪假装好奇的默念了两句,问道:“皇上,这是……”
“我偶然得到的东西,”皇上看起来还挺和善的看着她,“薛姑娘只管按着这字,誊抄一份便是了。”
“是,皇上。”薛瑾仪没有一丝怀疑的应道。
她右手执笔,看起来极为认真的看了几遍裙角上字,然后轻咬着嘴唇,慢慢吞吞的临摹起来。
皇上捧起茶盏,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楚王依旧面无表情,而大长公主也在喝茶,唯有蔡皇后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虑的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让自己不高兴的人。
蔡皇后很想知道皇上和大长公主等人谈了些什么,有没有觉察到什么古怪,如果没有的话,她一定会把火引到大长公主的身上,让他们这些会危害到太子地位的人,统统死个精光!
薛瑾仪在写字时,感觉到了数道视线,有探究,有慈爱的,也有平和宁静的,更有杀气满满的。
她弯了弯唇角,忽地抬起头,看向蔡皇后的方向。
四目正好相对,薛瑾仪的手抖了抖,笔下的字弯弯扭扭了一笔,她慌忙低下头,继续写字。
皇上轻瞥了蔡皇后一眼。
单一眼,蔡皇后像个缩头乌龟,气焰都小心的藏匿起来。
花了一刻钟,薛瑾仪才临摹完两段宋词,在由宫女呈到皇上面前时,不好意思的微垂下头,“瑾仪不才,让皇上见笑了。”
她不敢看皇上,心里打着小鼓。
再这么可以回避,但是书法高手能从笔意、力道之中分辨出两份字迹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好在,裙角上的字,是她用左手写的,两只手力气不同,写出来的自然就不大一样了,但也要看皇上眼睛够不够毒。
蔡皇后眼尖,看见宫女在收拾的裙角,故作惊愕的问道:“皇上叫薛姑娘临摹这幅字,是何用意?难不成……”
皇上没说话,轻咳一声,只管看手里的字。
大长公主是长辈,没什么好怕的,对蔡皇后不屑的一笑,“皇后,阿晟只是喜欢瑾仪的字,你难道不知晓的吗?上回选秀,阿晟可是当着不少人的面,夸奖过瑾仪的,你没忘记吧?”
“……我,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一时口误罢了。”蔡皇后干笑,心里窝着一团火,一个个居然这么嚣张起来,都怪她之前太仁慈了!
此事……她一定要反败为胜,定要这些人一个个好看,让他们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太子的脚下!
大长公主叹气,“皇后,你是阿晟的结发妻子,母仪天下,是天下人的榜样,可要谨言慎行,免得外界胡乱揣摩我们皇家。”
“姑母说的对,侄媳妇记住了。”蔡皇后还得咬牙切齿的表现出听话的模样。
大长公主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打着扇子,都是做给蔡皇后看的。
人被惹恼了,容易失去理智,产生冲动。
她就爱看蔡皇后吃瘪、发疯。
皇上听见了她们明嘲暗讽的对话,但是没有搭理。
他看着字迹,渐渐地蹙起眉头。